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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禪意(二)

“唉,你是在解腰帶還是在勒朕吶。”鄭昀睿裝出苦笑的樣子。江心月嚇得立即請罪:“嬪妾太笨了,沒伺候好皇上……”

莫名其妙地,今天的她什么都不會了。

鄭昀睿又道:“朕這上衣都是梅花扣,你可怎么解?”

“嬪妾。。嬪妾會盡力解扣子的……”

鄭昀睿“撲哧”一笑,再逗下去不知她要解到什么時候。他三兩下把身上的衣服除凈,兩只龍靴胡亂地蹬掉,就攀上床,把心月壓在身下。

江心月腦子轟地一聲亂了,感覺男子溫熱的氣息撲在臉上,慢慢地,她的全身都開始顫抖起來,不要,不要啊,不應該是這個男人的……

“你這樣真像個孩子,倒是有趣得緊。”嬪妃第一次侍寢都會緊張,但沒有像江心月這樣不知所措的。

她的脊背被壓在龍床上,她甚至覺得縫制精細的團龍紋理此時正像劣等的布料一樣,摩擦著她嬌嫩的肌膚。她胸口中郁結了越來越多的氣,最后,她甚至覺得整個背部都僵硬了,龍床,仿佛是一塊冰冷的鐵板,而她,是鐵板上受刑干涸的魚,喘不過氣的感覺讓她仿佛瀕死。

鄭昀睿愛憐地擁起她的身子,雙手環上美人玉肩。江心月身子一抖,卻絲毫沒有為帝王的溫柔而淪陷,只覺得脊背更加地僵硬。使她幾乎想慘痛地尖叫,想推開壓在身上的人。

然而,她不敢,不敢叫,也不敢推開帝王。她可以不要命,但她還背負著那個人的囑托……不要緊的,不要緊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他,這就是犧牲,這就是她的價值啊!

在王府中學到的那些東西,終于在她腦子里重新被喚起。那些被請來教習她們的老鴇,早就告訴了她一切,熟諳此道的她,足以征服世間的任何男子。

良宵帳暖,帝王淪陷于眼前的女子,沉醉不知歸路。女子的面容上,卻是沉痛入骨髓的傷逝,漸漸有明亮的晶瑩,從她的眼角滲出……

想到五歲那年,母親帶著她和妹妹,從發水災的家鄉逃荒到龍城。她們在街頭流浪,向行人叩首,饑寒交迫。

然后,她眼睜睜地看著母親倒下,年幼的她和妹妹再也沒有了依靠。

她本以為自己會像母親一樣,等待死亡。但就在那樣一個瞬間,她四周的塵土飛揚而起,明亮的喧囂里一乘華貴的馬車在她面前停下,從里頭探出一個面容俊朗少年,他指著她們,面色溫柔地道:“帶回去吧……”

她活了下來,妹妹也活了下來。她們成了王府的丫鬟,成了那高貴少年的奴。她和他一年一年地長大,卑微的她再也沒有被他記起。

每致夏日,王府里的蓮花就鋪滿了荷塘,芬芳飄灑與空中。禮親王府為此請來了最頂尖的花匠,聽說,宮里的蓮都不如這里開得好。他,每一日都會低下頭去,雙手如珍寶一般捧在碩大紅艷的玉瓣上,將頭埋至苞蕊中,久久嗅聞不愿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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