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屠指巧的取向問題，李祭看得很開，畢竟兩世為人見多識廣。
然而寧夫人比他看得還要開，已然是麻木不仁懶得吐槽了。
在寧夫人的帶領下，三個漂亮女生圍著屠指巧打鬧了好半天。把她變得與自己一樣臟兮兮的。
成功為姜愧爭取了獨自洗澡的時間。
“不知道她洗得怎么樣……”
李祭真的很想去看一眼。
他有一種蜜汁自信，覺得姜愧就算被自己看到也不會介意。
搞不好還會紅著臉將身體展示出來。
反倒是他沒有直視人家姑娘的自信。
害怕在了解過她的遭遇之后產生一些負面情緒。
萬一她真的慘到某種程度，引得自己心生憐憫……保不齊會惹出些其他亂子。
到時候又要惹大小姐傷心。
與屠指巧打鬧過后的幾人坐在石灘上臟著身子開始聊天。
詢問剛才那些烏鴉的來歷。
“那是一種叫藏針仙的小鬼，尋常法術罷了。就算是沒學過養鬼法的道人，自己鼓搗兩天也養得出來。”
寧花竹很好奇，“為什么要稱呼為‘仙’，明明是這么惡心的東西。”
“算是一種尊敬吧。”屠指巧道：“人家本是孤魂野鬼，就夠慘了。還被我抓了過來，施以怨穢血食，煉鬼驅使。如此勞煩人家，尊一聲‘仙人’也是應當應分的。”
柴鳴爾煉制的‘九頭翁’也是這么個邏輯。翁同樣是尊稱。
只有那些罪有應得的，比如‘將軍煞’，道人們才會叫得比較不客氣。
“怎么說呢，算是一種虛偽吧。”屠指巧一言點破了本質。“無非圖個安心。”
對于自己被低階鬼物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這件事，姑娘們表現出了超出預期的沮喪。
“看來和臥陽門這一場是沒法打了。”
“難道真的要認輸？”
就連不希望李祭與鹽芋兒再有什么瓜葛的寧花竹，也不希望打輸。
她想贏，想寧府贏。比起鹽芋兒，她更討厭臥陽門。
屠指巧并不覺得輸給自己的藏針仙能說明什么問題。
“你們有機會阻止我完成道法的。你們只是缺乏道人指點。沒關系，這些日子多練習一下就好了。”
姑娘們躺在石灘上聊了半天，直到嗅到自己身上的血腥臭味，這才跑去河邊清潔。
此時，姜愧已經穿著濕淋淋的衣服來到了李祭身邊。
面對下水清洗的一行人，她一把抓住李祭的脖領子，朝大家喊話，“你們放心洗吧，我看著這個家伙！”
李祭表示無所謂。
反正丈母娘那邊什么都能看到。
而且……
姜愧說出這句話的真實目的，只是想找一個與他待在一起的借口罷了。
這一點很容易猜。
“謝謝你，幫我解圍。還有，謝謝你記得我的事……”
姜愧這話說得，貓叫似的，山風再大一點就啥也聽不見了。
李祭滿面笑意，噓寒問暖了一番。
“穿著濕衣服挺難受的吧？”
姜愧點了點頭，隨后體內血核全力運轉，將其中靈氣釋放出來。
人形吹風機重現江湖。
沒多一會兒，衣服便被吹到半干，舒服多了。
李祭還真就沒想到，血核爆發竟然還有如此妙用。學到了學到了，以后洗頭可就方便了。
兩人找到了一處干凈地方席地而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之前那個話題。
“我想好了。”姜愧說道：“關于……跟你傾述過往遭遇的那件事。”
李祭心里咯噔一下。
心說自己還沒做好心理準備聽一出女俠落難記呢。
其實姜愧也是剛剛才下的決心。
“你能第一時間想到我的難處，說明你一直記掛著我。我很感激，你讓我覺得安心……”
長久以來，她嚴重缺乏安全感，這才把自己偽裝成一副嚴肅古板的模樣，拒人于千里之外。
生怕被人看出什么來。
面對李祭，她暴露了很多，但還不夠多。
“我當年被人哄騙，與兩百江湖人一同，攻打一處作惡多端的水寨……”
水寨可不同于普通的山賊強盜。
他們有著完整的組織架構，只有這樣才能聯通掌控各個島嶼、水域。
他們有著完善的分工體系，能夠造船，能夠經商，能夠打劫與銷贓。
可以說，這水寨就是一方軍閥。剿滅他們本是朝廷的事，后來也確實是由顏雀來的娘親代勞，將他們全滅了。
可姜愧當初聽信了一些江湖書生的鼓動，與一幫沒什么江湖經驗的年輕人進攻水寨。
“然后我就被擒了……”
李祭汗了一個，“水寨那邊多少人呀。你們兩百多名江湖武人都沒打過？”
“水寨那邊幾乎沒有老弱婦孺，全部都是善戰的男子，有六百人。而且還有人神境武人坐鎮。我們也沒想到他們那么厲害……”
“然后你就被擄到了島上？”
姜愧點頭，臉都紅透了。
李祭聽得心頭一緊，口中試探道：“你……被那匪首看上，做了他的壓寨夫人？”
姜愧緊咬嘴唇，低著頭。
顯然，這童話故事般的情節并沒有發生。
現實比這殘忍得多。
“行了，不要再說了。”李祭的接受能力到達了極限，也不知道是氣是怒，心臟咚咚咚鼓脹個不停。“那個什么。你讓我消化消化，咱們改天關上房門慢慢聊。這里不太合適。”
“嗯。”姜愧努力打起精神，把頭靠在李祭的肩膀上，“謝謝你。愿意救我。”
“我還沒成功呢。等徹底把你救出苦海，你再謝我吧。”
“會有那么一天嗎？除非時間倒流……”
“也不好說呀。”作為一個穿越者，一個仙官。就算哪天時空倒流，他也不會意外。“活著就有希望。這不是客套話，我認真的。”
“我知道……”
李祭能夠感覺到，自己與小變態的好感度又提升了。似乎只要迎合她的變態要求，就能贏得她的好感。
就有一種深陷泥潭的感覺。偏偏她這么慘，沒辦法抽身不管。
可能這就是套牢吧。
好在，寧夫人那邊有好康的可以看。賞心悅目。而且光明正大不用躲躲藏藏。
出乎意料的是。
在寧花竹、花解語、鹽芋兒和屠指巧這四人中。
皮膚最白皙最細嫩的竟然是虎背蜂腰的屠指巧。
只能贊她一句‘道法通神’。
第二名是寧夫人花解語。
兩位老將無視了時間規律，將兩個小丫頭遠遠甩在了后面。
看著這些，李祭再次感慨。
“也許，時間倒流并非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