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胡言亂語的追捧,蕭然趁著季殊允愣神之際,拉著孟佳期堂而皇之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路加速就溜走了。
來親戚?
季殊允側(cè)身睨了一眼已經(jīng)遠去的兩個身影,捏著照片的手緊了又緊,深邃而又茫然的潭底在腦海里劃過母親曾無意透露的某些言行舉止時,漸漸地化作清明。
最后,他的眸里閃過一抹復(fù)雜。
現(xiàn)在的學(xué)生……都這么不知深淺了?
平時一向泰山崩于頂也從來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男人,這會兒神色已經(jīng)一分分悄然龜裂。
另一邊,見人終于都走光了,謝雨桐這才從車上走了下來。她快步朝丁如萱跑去,一臉心疼地看著坐在地上的她柔柔道:“萱萱你沒事吧?還能起來么,我?guī)闳メt(yī)院看看?!?
丁如萱這一次卻沒有像以往那樣領(lǐng)她的情,她一把甩開謝雨桐的手:“不用你假好心,現(xiàn)在下來馬后炮有什么用,剛剛我被她們兩個欺負的時候,你怎么不下來幫我?”
要不是蕭然提醒她,丁如萱都不會發(fā)現(xiàn)自己真心實意待她的謝雨桐竟然是這樣沒有義氣的人。
原以為自己這樣說,謝雨桐會因為愧疚跟自己道歉的。
可是誰知她不過是輕輕一甩,謝雨桐就摔在了地上,眨眼之間她的手就劃破了一個口子,她看起來很疼眼底都紅了,還有瑩瑩的濕意。
丁如萱見她這樣心頭一顫,但就是再不忍,還是記恨她剛剛袖手旁觀。
謝雨桐見她這樣,這才吸了吸鼻子帶著濃濃的鼻音柔聲道:“如萱不是我不愿意幫你,你應(yīng)該聽子軒哥哥說過了,上一次因為我跟你一起被記過的事情,家里罰我關(guān)小屋整整關(guān)了三天,那三天我一粒米都沒有進,要不是因為體力不支暈倒了,估計要罰更久。我一直把你當做自己的親妹妹一樣,哪一次你有事情我不是挺身而出,只是這一次……這一次我……”
話沒有說完,謝雨桐已經(jīng)落了淚,委屈地哭了起來。
丁如萱就是大小姐脾氣,但她本性不壞,看到謝雨桐這副模樣,她眸光一閃便已經(jīng)有些不忍心了。
“好了好了,你也別哭了,我相信你就是了?!倍∪巛孑p易就原諒了她。
謝雨桐聞言立馬笑了起來,她一把拉住丁如萱的手:“你真的原諒我了嗎?”
丁如萱心里其實還是有些膈應(yīng)的,但是現(xiàn)在她沒有心思看謝雨桐哭,便胡亂地點了點頭。
她的態(tài)度有些敷衍,謝雨桐一眼就看出來了,但她并沒有戳穿丁如萱,而是一把抹了抹眼眼淚勉強站起來伸手去扶他:“你是不是傷到腳了,我送你去看醫(yī)生?!?
丁如萱的腳確實疼得厲害,有人扶她當然不會拒絕,她借著謝雨桐的力氣爬了起來。
這次換成謝雨桐開車帶她去了醫(yī)院。
學(xué)校門口,蕭然拉著孟佳期一路小跑到了旁邊的花圃旁,回頭看了好幾遍確定季殊允沒有追上來,她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氣。
只是她正要抬頭去看孟佳期時卻發(fā)現(xiàn)她的臉色十分蒼白。
此時蕭然才想起之前孟云川對她的交代,她立馬一臉緊張地扶著孟佳期坐在一旁的花圃上:“佳期你沒事吧!要不要我?guī)闳メt(yī)院?”
“沒事!”孟佳期此時心情不好,話也不多。
“可是你的臉色很難看啊,我還是陪你去找醫(yī)生吧?”蕭然見她臉色不好心里放不下,早上是她把佳期從孟家接走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到時候怎么跟孟家?guī)讉€哥哥交代。
“就是剛剛跑的急了一點,沒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泵霞哑谝话艳糇∈捜灰r車的手。
一直以來所有人都被她當做瓷娃娃一樣,雖然她嘴上不說可其實心里是很不舒服的。
她喜歡被所有人疼愛的感覺,但是她更需要那種肆意的自由。
蕭然知道孟佳期的脾氣,見她堅持不去也不敢強迫她只能點頭答應(yīng)不去醫(yī)院。
她見孟佳期果真坐在原地不動,干脆也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兩個人倒是頭一次像現(xiàn)在這樣毫無顧忌地坐在花圃旁,這種感覺對于孟佳期來說很奇妙,也讓她莫名地快樂。
“蕭然,那個計劃取消吧!”孟佳期突然覺得跟丁如萱那樣的人置氣實在是沒有必要。
“我聽你的!”蕭然剛剛在停車場已經(jīng)出了氣了這會兒已經(jīng)沒有了昨天那般濃烈的怒火。
只是想到因為自己的事情讓孟佳期包里的那些照片被那么多人看到,蕭然心里實在是過意不去。
她支吾許久,斟酌用詞終究還是開口:“佳期那些照片的事情,她們肯定不會就這么輕易罷休的。到時候真要有什么事,你要怎么辦?”
畢竟前腳她們才十分囂張的說要去看美男洗洗眼,后腳就爆出那么多照片,指不定那些愛嚼舌根的人,會怎么說她呢!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還能怎么辦!”孟佳期說起這個就來氣,其他人怎么看無所謂,她孟佳期何時在意過別人的眼光。
但是……只要想到季殊允眼里的不屑,還有他些不分青紅皂白的誤會,孟佳期便氣惱地一腳將腳邊的石子朝外踢了出去。
石子在她出氣的一腳下,極其不滿的劃出一道拋物線,就那么直直地砸了出去。
“八婆季殊允……唔!”孟佳期罵到一半,便被蕭然捂住了嘴巴。
蕭然一臉警惕地瞟了一眼四周,確定沒有看到可疑人物之后這才松開捂住孟佳期嘴巴的手,“佳期你瘋狂還敢那么說大魔王!”
“你也覺得他是大魔王對吧!”孟佳期有些沮喪地垂下腦袋。
她沒有忘記在醫(yī)院時候,季殊允跟她說了什么,剛剛在停車場懟他一時爽,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腸子都一片烏青了。
“噓噓,小心隔墻有耳!”蕭然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剛剛季殊允那個表情把她嚇得不輕。
孟佳期抬眸白了她一眼,卻也沒有多說什么。她不好意思說自己在醫(yī)院里做過更過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