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無人應聲，蘇牧沒有耽擱，迅速回到一樓找到房東，讓他拿上備用鑰匙，一起回到了十四樓。

按照公寓規定，住戶私自安裝防盜門，也需要給房東留下備用鑰匙，所以二人還算輕易的打開了房門。

推開門的瞬間，一股淡淡的煤氣味撲面而來，蘇牧暗道不妙，捂住口鼻就沖了進去。

胡子拉碴異常頹廢的周雨躺倒在沙發上，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迅速找到廚房位置，將煤氣關好，打開廚房通風的窗戶。

“麻煩打一下120！”

蘇牧的大聲喊叫，讓有些手足無措的房東找到了主心骨，連忙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此時的蘇牧展現出了異于常人的冷靜，確定周雨還有呼吸后，將其抱到了陽臺上。

這里空氣流通更加，有益于蘇牧接下來的急救順利。

解開周雨的上衣，確認口鼻中沒有異物后，蘇牧雙手交叉，開始做心肺復蘇。

期間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周雨的呼吸和心跳頻率有明顯的減慢，這可不是個好征兆。

“你可千萬不能死！”

蘇牧額頭被密密麻麻的冷汗包裹，周雨是他現在唯一能接觸到的證人，他如果出事了，那調查也就無從下手了。

幸好煤氣開的不大，而且通風窗口也沒有關閉，否則周雨現在已經可以等待火化了。

蘇牧的急救并沒有喚醒周雨，不過也撐到了醫院的就胡人員到場。

蘇牧以警察的身份跟車，一同前往了醫院。

周雨送進搶救室后，蘇牧這才騰出手來去處理當時的細節。

按照王云所說，防盜門沒有開啟過，也就是這幾天他都沒有出過門。

廚房的菜板上有白色蘚狀物，垃圾桶也空空如也，說明長時間沒有使用過，如此一來也就只有一個解釋了。

周雨自己打開了煤氣，為了死的盡量不那么痛苦，特意將煤氣開的很小。

可惜他在自殺這方面并沒有什么經驗，忘記關廚房的通風窗，導致自殺失敗。

當然，如果蘇牧再晚到一天，他估計也在昏迷中餓死了。

“自殺的理由是什么？”

結束自己的生命，絕不可能是沒有理由的玩笑，如果不是身處絕望，又有誰會放棄活下去的機會。

理由暫且無從得知，蘇牧目前在意的是，周雨家只有他自己一人，郭彤彤去哪了？

兩人如果還是夫妻，又怎么可能會分居長達一周。

為此，蘇牧撥通了王云留給他的電話。

“您的意思是…周雨的妻子十幾年前就死了？”

“說來也是可憐，彤彤這孩子人長的漂亮還懂事，聽說是流產后處理不當導致大出血在家暈倒了。

那時候周雨還在外面上班呢，他回到家的時候，人已經沒氣了。

倆孩子感情特別好，當時周雨這孩子接受不了，在家里亂砸一通，連十二層的住戶都聽的清清楚楚。”

蘇牧皺著眉頭將王云話中的細節記下，沒想到調查才剛剛開始，證人就死了一個。

郭彤彤在流產后不久就死了，之后周雨就辭掉了工作，整天在家里混吃等死。

“一個住在出租房里的普通上班族，妻子剛因為住院花了不少錢，辭職后竟然不工作生活了十幾年…”

蘇牧捏著下巴，腦海中思路逐漸明確：“這合理嗎？”

顯然不合理，當時如果有這錢，他完全可以在市里買房，也不用圖便宜去郊區看病。

蘇牧打聽過了，第四醫院因為硬件設施老舊，所以住院費要比市里其它公立醫院便宜一半左右。

蘇牧猜測，醫院方應該賠償了不少錢，否則當年的案件也不會就那么輕易的不了了之。

妻子死后日漸頹廢，似乎是一個合理的故事延伸方向，不過蘇牧猜測事情也許沒這么簡單。

周雨的搶救還需要一段時間，給醫院留下自己的電話，囑咐對方周雨搶救完無論結果如何，第一時間聯系自己。

之后蘇牧就回到了富華公寓，用房東提供的備用鑰匙進到1404，這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鐘，眼看著天都要黑了。

魔都的天有些捉摸不透，上午陽光明媚溫度適宜，晚上就冷風刺骨，蘇牧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公寓住房的布局都一致，而且十分簡單，和王云家并沒有明顯差別。

一室一廳一衛的格局，倒也讓蘇牧的調查過程簡單了許多。

蘇牧調查的極為仔細，每一個角落都沒有落下。

客廳和衛生間都沒有任何收獲，蘇牧將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臥室上，畢竟這個地方在案件調查中，往往是線索最多的。

進到臥室里，一股霉味從垃圾桶中散發出來。

里面只有一桶沒吃完的泡面，因為沒吃完，湯汁暴露在空氣中已經變質，泡脹了的面條上甚至能看到綠色的毛。

強忍著惡心將泡面桶拿開，里面果然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這是什么？”

垃圾桶放在墻角，蘇牧移開后發現，在垃圾桶后面的墻面壁紙上缺了一個口。

缺口里面是乳白色的墻面，上面能清晰看到砂紙摩擦留下的痕跡。

用隨身攜帶的小刀將缺口擴大一圈后，蘇牧在缺口右側，一個非常不起眼的角落，發現了一抹很淡的紅色。

“果然事情遠沒有那么簡單。”

用手機將壁紙缺口的紅色拍攝記錄并備份后，蘇牧開始尋找其它有用的信息。

找遍整個房間，蘇牧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這里沒有一張郭彤彤的照片。

王云同樣是愛人去世多年，家里不僅有老伴的靈位，各種照片也是隨處可見。

而周雨的房間中，卻沒有留下一絲和郭彤彤有關的東西。

如果兩個人的感情真的那么好，真的會出現這種情況嗎？

當然，盡情猜測蘇牧也不能妄下結論，萬一周雨一回憶郭彤彤就傷心欲絕，所以將照片這類東西都處理掉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在梳妝臺的抽屜中，蘇牧再次發現了一樣感興趣的東西。

兩枚婚戒，上面的鉆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不過讓蘇牧在意的可不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