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薛皓扔下東西：“開個玩笑嘛，何必當真。”
“薛總說的是，玩笑是不能當真。”邱默摸了摸脖頸后笑道，“我還真擔心薛總不會手下留情，下午還有客戶要見，若沒了命怕是要失約。”
失約？薛皓笑得放肆：“今日原本想見溫小姐，倒是不巧，邱律而至說了一些，做了一些，究竟意欲何為？”
“薛總不明白？”邱默從包中掏出個文件袋，“這是薛總的東西，當事人要我代為轉交。”
“邱律又搞什么名堂，你們這些律師還真是……”掏出拿張卡，薛皓瞬間冷臉。
“薛總應當認得。”邱默觸了觸太陽穴，“這是薛總私下交給我當事人的，我當事人說她不會收你們薛家的錢，更不會收你薛皓的錢。”
“對了，還有一句話，僅代表我個人。首先這里面有多少薛總想必清楚，薛總有時間砸錢，柳家父母那邊薛總為何遲遲未去看望過，薛總在害怕什么，還是本就是……”
“警官！齊聲！齊聲！叫醫生！叫醫生……”
門剛開，人直接倒了下去，在邱默面前，他皺了皺眉轉過身，對上齊聲那雙眼。
充滿質疑的眼神。
兩分鐘，齊聲一言未發，率先離場，邱默拎著包大步流星。
“齊隊，先走了。”
“邱律慢走。”
有那么瞬間，邱默認定齊聲一定會開口，為了他的正義，事實卻與他猜想的大相徑庭。
或許他不信任。
又或許有更多或許。
剛出門，吸了兩口新鮮空氣，齊聲電話追過來，邱默嘆了口氣，接了放耳邊。
“你在哪？”
邱默有些無語。
還能在哪？齊聲你腦子讓驢踢壞了是吧，老子長了飛毛腿不成。
雖如此想，還是撇了撇嘴：“你猜？”
沒一會，邱默視線里強行闖入一直楞頭鵝，他一臉沒好氣仰著頭看天。
“看什么，天上有錢？”
“那倒是沒有，地上有狗，我害怕。”
齊聲腳一抬，見有人路過，又放下，低聲控訴：“你知道侮辱人民……”
“呦，那還真不知道。”他頭一歪，“不知者不怪。”
“你倒自己原諒上自己了，邱默，你小孩啊。”齊聲氣不打一處來，“你們真是……”
“齊隊。”邱默故意打斷，“現在案子有證據有證人有動機，還差什么，你還在等什么？”
“那你倒說說，什么動機？”齊聲懷抱雙臂，耐心等著。
“精神疾病，躁狂發作，失控殺人。”
“哦？”齊聲低頭看了看鞋尖，“薛皓認了嗎？他只說要見……”
“那薛衡呢，他認了嗎？”邱默冷著張臉，他最不愿提這個卻還是提了，這些年他氣不過，也不服氣。
“這是兩碼事。”
“那溫楠和薛皓更是兩碼事。”邱默上前兩步，“你記不住那我就再說一次，別打擾她的生活，溫楠也要有她自己的人生，不是死了個人有關的人就都該死。齊聲，你記住了。”
“案子不想破了？”
“不破就不破！幾年了，為了這案子，這些年我把生活搞得一團糟，每次出門我都得想著千萬別被人跟了，我自己倒霉不打緊別連累老頭。齊聲我就想不明白，這破案子抓犯人不是你們的事嗎？怎么就這么難。”
邱默長呼一口氣，穩了穩情緒。
“前幾年薛衡的案子我找你你說沒線索，成，現在柳曉曉沒了，薛皓就在里邊，你現在跟我講他沒動機，只要他不認就抓不了，他要是一輩子不認你就放他一輩子。你現在講上人權了，他薛皓的命是命，柳曉曉和薛衡的命就不是命……”
巴掌落在邱默臉上，打醒的是兩個人。
“邱默，你要相信我。”
邱默眼睛血紅，咧出個慘笑：“那你告訴我這次又要多久，一個月，還是一年。”
手里在口袋里狂響，齊聲皺著眉頭接聽，邱默見狀轉身就走。
“喂，小何……跑了？”
“誰跑了？”
他氣沖沖回來：“我問你誰跑了？”
“薛皓跑了。”
整個人瞬間轉悲為喜，邱默拉了拉那輛黑車門，不等齊聲開口，道：“去羅文文家，他會去那。”
“你就那么確定？”
“當然。”
車至羅文文家附近，十分鐘過，齊聲有些坐不住：“他來這做什么？”
“二十四小時而已，你覺著薛皓為什么要逃，除非他有比被定罪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會比命更重要？”
“我怎么知道。”邱默將遮陽板放下，“薛皓疑心重，他信任的人不多，羅文文算一個。”
“這些羅文文和你說的？”
“她不會說。”邱默神色凝重。
齊聲開了瓶水，剛送幾口，大院內駛出輛車，邱默一眼瞧出羅文文的車。
“跟上。”
“萬一調虎離山？”
“沒這個必要，他絕不會讓她落個幫兇的罪名。”
車子不遠不近的跟著，除了羅文文并未瞧見其他人，齊聲不免懷疑，紅燈口羅文文停下，齊聲停在她身后。
時間一秒一秒減少，齊聲正想聯系何璐那邊，余光一動，他猛地抬頭。羅文文的車橫沖直撞向左駛去，過程驚險看得人心驚肉跳，齊聲剛想跟上卻被橫闖搞亂的交通攔住。
一時進退兩難。
“何璐何璐，十經路十經路，尾號信D29934，黑色奧迪。”
直到那頭傳出何璐的聲音：“收到收到。”
十分鐘后，何璐再次傳來消息：“目標進了鬧市區。”
“繼續跟著，放出消息全城通緝，封鎖所有出口，準備攔截。”
齊聲抄著近路往定位去，同時還不忘了身旁的邱默：“你覺得他要去哪？”
邱默緊閉雙眼，好像事不關己，齊聲皺起眉頭，他倒慢悠悠開了口。
“地獄。”
全城通緝，邱默確信這次是真的毫無疑問，薛皓跑不掉了。
車拐進新升路，恰逢黑色奔馳飛馳而過，與數量警車共賽，齊聲猛踩油門跟上去，邱默立直了身子。
他沒看錯，羅文文的車內出現了第二道身影，他認得。
是薛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