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未名一直陪著劉月找到了天黑,期間許澤的電話鈴聲響個不停,再找下去也是徒勞,兩人疲憊的坐上了回學校的車。
身體上的勞累抵不過心里的苦悶,宋未名低著頭,胸悶的透不過氣,他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
劉月平靜的下了車,對宋未名說過一句謝謝后就獨自往宿舍走去,回到寢室時室友們都已躺在床上準備睡下了,劉月洗了把臉摸著黑回到床上。
劉月拉過被子蓋住頭,心里默念著過了今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都會好起來的。
漫長的一夜過去,劉月紅腫著雙眼正常上課,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只是比平時更沉默了,除了上課回答問題和其他人一句話也不說。
學校方面的聲明也發布了,算是小范圍幫助徐景言澄清流言蜚語,網絡上的澄清信息也一并發布,吳嘉琛動用了一些人際關系,總算是平息了輿論。
一張被潑了墨的白紙再怎么清洗也不會恢復如初,一個被無端惡意傷害的人又憑什么要求他大度的原諒?
吳嘉琛打給了劉月,正好吳嘉琛在學校里還沒走,他打算見劉月一面也好讓她安心。
劉月急匆匆的來到數理樓下,遠遠看到身穿黑色西裝頭發精致的向側面梳著,臉上架著一副眼鏡的吳嘉琛站在車旁。
從接到周文玉的電話起,吳嘉琛就開了一晚上的車,此刻終于是處理的差不多了,精神一放松下來人也就疲憊起來,畢竟年紀大了。
“你好,我是劉月”待劉月走的近了,就覺得有些熟悉,之前在夢里是上過吳嘉琛一節課的,有點印象。
“你好,吳嘉琛,景言之前的老師”吳嘉琛習慣的伸出右手,禮貌性的與劉月握了手,看著劉月的樣子漸漸與之前周文玉的模樣重合,只一面他就知道劉月很喜歡徐景言。
“吳老師我昨天找了很久沒有找到他,我”劉月強忍住哭腔,哽咽著“我知道我幫不上什么忙,我就是有點害怕,我怕他一個人”淚水無聲落下,心里疼痛難忍。
吳嘉琛從口袋里拿出手帕遞給劉月,安慰著:“不要這么說自己,你已經幫景言很多了,別怕我陪你一起找,一定能找到他”。
吳嘉琛從口袋里摸出煙來,問:“不介意吧?年紀大了熬不住得靠這提神”在得到劉月的示意后,點燃深吸了一口“昨天那個情況嚇到你了吧,學校還是網絡上的我都處理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找到景言,我知道只有讓你親眼見到景言你才會安心”。
“他明明就是那么好的一個人為什么總是受到傷害啊!”劉月從沒這么無力過,她一個人無法對抗那匯集在一起的滔天惡意,甚至都不知道該怎么為他平反,除了流淚什么都做不了。
吳嘉琛在面對這個問題時,認真的思考了一會,覺得確實不好回答,認輸的說:“也許景言這個人特別倒霉吧!這個世界上有太多沒法解釋的事了,比如我一直以為你是景言幻想出來的人”。
“我們相識的經歷確實很神奇,但是我真的有上過吳老師你的一節課”劉月絲毫沒意識到在了了幾句話里,自己緊繃的神經在慢慢放松下來。
“這不就是緣分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難違”吳嘉琛吸完一支煙就繞到副駕駛幫劉月開了車門,待劉月坐好后關上車門,車子開動導航去了最近的街道派出所。
現在大街上多處都有監控攝像探頭,公安機關部門才有權限查看,徐景言的手機一直處于關機狀態,所以報警才是最有效、最快速找到他的方法。
宋未名今天已經和導員請好了假,理由是身體不舒服,沒有真的身體不舒服只是心里更不好受。許澤那小子中午回來就一直嘰嘰喳喳的說著學校出了公告,澄清了網絡上對于徐景言同學的不實新聞及言論,并號召廣大同學不要人云亦云以訛傳訛等等。
煩的宋未名把被子蒙住頭,也擋不住許澤的聲音透過被子鉆進他的耳朵里,嘰嘰喳喳的好像樹上那煩人的麻雀成了精。
“老宋你不熱嗎?蒙著被做什么?是被刺激到了嗎?”許澤還及其沒有眼力見的拉了拉被子。
宋未名根本沒心情理他。
“不是我說你奧,昨晚出去干嘛了?拿著我手機就跑,耽誤我多少桃花啊,有好幾個電話要約我吃飯的女孩我都沒接著”許澤就站在宋未名床邊說個不停,根本不管好兄弟的死活。
“還那么晚回來,是和女孩出去了吧?讓我猜猜,是不是咱班的劉月?你今天請假沒看到,那眼睛腫得估計昨晚都得淚流成河了,才能腫那樣”許澤無意識的又打擊到了宋未名。
“兄弟不安慰安慰人家姑娘嗎?劉月哭的那么慘,都腫成熊貓了!不能見面安慰,好歹給人打個電話啊”許澤扎兄弟兩刀的技術總是無人能及。
宋未名一忍再忍終于忍無可忍,一下掀開被子坐起身,張嘴就是“許澤你大爺的!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說完就轉身躺下了,面對著墻給許澤留下一個背影。
許澤還欲與宋未名拉扯兩句,還好隔壁寢室的老劉來找許澤他們打游戲友誼賽,輸的寢室幫贏得寢室帶一個星期的午飯,許澤欣然應戰一伙人吵鬧著去了網咖。
整個寢室只剩下宋未名一個人,終于安靜下來了,靜的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心里已經不似昨晚那樣的疼痛了,卻也在聽到有關劉月的消息時會有所觸動。
原來只一晚人的心境就會發生這么大的變化。
原來放棄是一個這么讓人輕松的決定,宋未名現在覺得喜歡不一定要擁有,不如放手讓劉月去往徐景言的身邊,因為他能看的出誰才是劉月真正愛的人。
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很累,何不成人之美?放下其實沒有那么難的。
宋未名不斷的勸說著自己放下成全他們,其實心里酸澀的不行,又偏要在臉上裝的無所謂。宋未名覺得只要劉月還不知道自己喜歡她就好,就不會給她造成更多的困擾,這樣大家就還是朋友,一輩子的朋友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