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學校之間有無數條路，大路與小路縱橫交錯，每天上學放學趙成晨都在刻意繞路，他怕碰見李徒，他怕李徒會和他說話，他更怕家里人知道李徒幫過他。

趙成晨是一個好學生，是家里所有人的驕傲，是住在附近所有鄰居嘴里那個學習好，長大了一定會有出息的人，他怎么會感謝一個小混混的幫助？他不會。

在學校食堂吃過飯后的趙成晨趴在課桌上午休，半瞇著眼睛，聽著班里那些小女生竊竊私語，說著學校里那個男生長得好看，那個班的男生最喜歡打籃球，你一言我一句的喋喋不休。

趙成晨無聊的欲睡，就聽到她們突然講起了校外的一個男生，身高目測170往上，黑色的頭發，眼神空空的好像誰也入不了他的眼，臉上有時候帶著傷，皮膚白白的，長相很干凈，抽煙的樣子很帥。

“我在步行街那邊見過幾次誒！真的好酷！穿著黑色的衣服和褲子，個子絕對有174cm還很瘦”

“我也見過的，臉小小的那么白，鼻尖上還有一顆小痣，有沒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啊？想去認識一下，每次看到他身邊那么多男生都不敢搭話”

趙成晨越聽越覺得她們在說一個自己認識的人，她們形容的樣貌和李徒有八分像，這些膚淺的女生只在乎一個人的長相，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認識的人就是一個披著好看皮囊的惡鬼，是絕對不能靠近的。

“是叫李徒，我聽那些男生這么叫他的，他好像不怎么愛說話，那些男生叫他名字時，他只是點一下頭”一個女生小聲的描述著，那語氣里透著一絲崇拜。

二胖平時就喜歡混在女生堆里，特別喜歡和班上的女生開玩笑，聽完她們的話后，就想起前段時間幫過他們的李哥和這個李徒好像是一個人，忍不住開口：“這不就是李哥嘛，前幾天還在燒烤店見過?！迸鷤兊哪抗夤槐欢治?。

趙成晨騰的一下站起來，跑到二胖后面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生怕這個胖子再多說出來一個字，就暴露了他趙成晨和這個小混混認識的事。

“二胖你別說話，跟我出來我有話要和你說”趙成晨半拉半拽著二胖，把人拖出了教室，沒功夫顧及女生們的目光，他現在只想讓這個胖子閉嘴。

兩人走到角落里沒人的地方，趙成晨再也無法忍住，大聲道：“你能不能管住你的嘴！別tm給我找麻煩了行嘛！我要是不拉你出來你是不是要告訴她們我倆認識??！你有病吧！能不能閉嘴！當個啞巴”說完話還用力的踢了幾腳墻。

二胖被罵傻了，他從沒見過趙成晨發這么大的火，平時最能言善辯的嘴吐不出一個字，他感覺自己要是還以開玩笑的語氣和趙成晨講話，那幾腳就不會再踢在墻上，而是踢在他身上。

“成晨我們回去吧，我不會再說一個字了”二胖拍了拍趙成晨的肩膀，率先走了。

先后回到班級的兩人都沉默著，那幫女生又去問了二胖，這回二胖搖著頭說自己只是開玩笑逗她們玩呢，就不再說話了，女生們覺得無趣也就不再詢問了。

趙成晨趴在桌上，盯著臟掉的鞋面，他極力撇清著他和李徒之間的聯系，最好誰也不知道他們認識，這樣就可以當作小時候的記憶都是假的，他會修正錯誤，他們之間就是陌生人。

他高高在上審判著一切，少年人的世界里總是非黑即白，趙成晨以為自己代表正義，他甚至動了長大要當警察的念頭，然后把這世上所有的李徒都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