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要面子、極其注意維護自己儒雅紳士形象的易如風,被深深地激怒了,恨不得現在就扒了這個女人的皮!
但越是這樣,他越是做出一副面帶笑容的樣子,調侃地說:“哎呀壞了壞了,女孩紙還是膽小啊,這還沒把她怎么著呢,已經嚇得開始說胡話啦哈哈哈!”
白云暖:“易如風,我看膽小的是你吧,我所說的,字字戳中了你的痛點對不對?我家巫山不過是當眾嗆過你幾句,你就因此恨他入骨,綁架我來報復他,易先生的心胸可真夠寬廣的呀呵呵呵。”
易如風的眼睛瞇成了兩條縫,里面已經不聲不響起了殺機。除了諷刺他心胸寬廣,“我家巫山”四個字也無比刺耳。也確實是因為巫山當眾讓他下不來臺,他對巫山才由愛生恨的。
這個女人夠伶牙俐齒,每個字都打在他的臉上,要是不讓她難過一點,他還是易如風嗎?!
不過,即便恨得牙癢癢,易如風竟依然保持著臉上的笑容,笑得蘋果肌都僵了還笑呢,小白也是服氣的,都懷疑這人是不是戴了一張假面。
終于,易如風將笑容一收,冷冷地說了句:“給她灌!”
老胡和小木你推我我推你,誰都不愿先動手,將來巫先生要是追究起來,會不會把先對他太太動手的家伙給大卸八塊?
看看沒動靜,易如風瞪起了眼睛:“老 胡,你那寶貝兒子不要了是不?小木,你心愛的美人兒也不在乎了是不?”
沒有人喜歡被危脅的感覺,身為科研工作者的老 胡和小木更是如此。易如風的話語引起了他們深深的不適和不滿。怎么,如果不做他要求的事,他還能對老 胡的兒子和小木的前女友怎么樣嗎?
以前易先生總是滿面春風,對人和顏悅色的,今天算是看到了他不可告人的一面。可是,眼下已經騎虎難下了,幸好藥水被做了手腳,喝了也無妨。
小木只好伸手按住了掙扎的小白,不過動作盡量輕柔。
老胡跟上。
他們捏住小白的下巴,逼她微微張開了嘴巴,把量杯湊了過去,晃動的紫色未知液體,在燈光下散發著可怕的光暈,“巫山救我”,白云暖在心里喊......
“啪!”
“啪!”
“啪!”
第一個啪,是量杯掉了,紫色的液體灑了一地;第二個啪,是門被撞開了;第三個啪,是有人闖進來,對著墻壁開了一槍!
一顆子彈“嗖”地穿透墻體,留下一個深不可測的圓洞。
易如風的目光從圓洞轉向門口,大驚失色地看見了他最想見、也最不想見的面孔——巫山!
巫山的身后,還有好幾個訓練有素的保鏢和警員,各個對易如風怒目而視,其中一人緊握著的槍口,子彈正是他打出來威懾用的,沒有瞄準任何人。
但是如果剛才老 胡和小木沒有松手,下一槍就保不齊會沖他們來了。
3秒鐘死一般的寂靜之后,第一個開口的人是老 胡。
他主動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我發誓,我沒給她喝什么不好的東西,那個量杯里裝的,只是紫甘藍水而已!”
小木:“我我我證明,的確是這樣的!”
易如風聽了恍然大悟,向他倆投來惡毒得可以殺死人的目光,心想,你們這兩個吃里爬外的東西,竟敢騙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們!
不等易如風開口,也不等巫山和警員問話,老 胡和小木已經爭先恐后把自己在這里多久了、在這里做什么、易如風給多少報酬、以及白云暖是什么時候到這里的,全一五一十招了,順便把自己的責任推得干干凈凈。
易如風就想不明白了,不是號稱有錢能使鬼推磨嗎?
自己給的報酬可觀,為什么手下的人,一個一個的,到關鍵時候總是把自己賣了呢?為什么巫山就能擁有那么多為他死心塌地、跟他肝膽相照的屬下呢?
雖然巫山也很想當場手撕易如風,但此刻沒工夫理他。
巫山一進屋就一個健步躥到白云暖身旁,用早已準備好的刀子割斷了繩子,把她緊緊抱在懷中。失而復得的感覺太好了!
懷抱里終于又充盈起來,而那種張開雙臂,抱不到心愛之人只能抱到空氣的感覺,簡直糟糕得難以言說!
很多時候,語言繁瑣、冗長,此刻,雖然巫山還沒有說話,但一個眼神已經可以訴說一切情感。
出乎意料,白云暖卻沒有伸手摟他的脖子。
巫山嚇了一跳,以為她受了傷,趕忙松開她仔細檢查。這才發現,只是被綁的時間太長,血液無法流通,她的胳膊酸痛得抬不起來了。
巫山心疼不已,旁若無人地幫她揉起手臂來。
老 胡和小木不管有沒有責任,反正都被警方帶走了,要問了話、進行調查之后才好判斷。
而警員對易如風卻格外客氣,不敢綁他,只朝門口一伸手:“勞煩易先生跟我們走一趟。”
巫山的心思全部在白云暖身上,否則的話,他若注意到警員的這種態度,一定很不滿意。
易如風想不明白,巫山怎么可以這么快就找到這里來。這里這么隱蔽,自己也反復檢查過,并沒有留下蛛絲馬跡,怎么可能這么迅速?難道是有人告密?
TNND的,如果讓我知道是哪個王八羔子高的密,我非要讓他好看不可!
易如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西服,裝做很坦然很無辜的樣子:“誤會,都是誤會。沒關系,我作為好公民,一定會配合警方的工作,我就跟你們走一趟好了。”
警員恭恭敬敬對他行了個禮:“謝謝易先生配合!”
老 胡和小木是被推推搡搡上的警車,而易如風則是被恭恭敬敬請上的警車,完全沒被當成嫌疑犯對待,反倒是像請他去喝茶會友一般。
易如風的顏面姑且得以保全,臨上車前多看了那警員幾眼,又看了看他胸牌上的名字,心想,嗯,算你小子有眼力價,會辦事,回頭我就不整你了。
剩下的警員搜查了整間實驗室,帶走了所有的藥水瓶子和部份小白鼠,還帶走了地上的量杯碎片用于化驗。
差點兒也被當成小白鼠的小白,剛才獨自奮戰時的機智勇敢和強作鎮定全沒了,一股巨大的委屈涌上心頭,吸了幾下鼻子,眼里泛起細碎的淚花,眸中星光點點,霧氣蒙蒙,梨花帶雨嚶嚶抽泣的樣子,可把硬漢巫山心疼壞了。
這種時刻他一向嘴笨,心中饒是波濤洶涌,卻說不出一句動聽的話來,于是干脆緊緊抱著她,用行動說話。
哭得差不多了,白云暖抹了抹眼淚抬起頭:“你是怎么這么快找到這里的?”
巫山這才柔聲說:“還記得你身上的芯片么?”
“呀,我差點兒忘了!”
小白恍然大悟,看了看自己的拇指。上次嵌入的芯片可以讓巫山隨時掌握自己的位置所在,是真正意義上的心心相印!
因為手一直被綁在身后,而且精神一直處于高度緊張狀態,所以小白剛才沒想到這一點。如果早想到了,估計也就不會那么緊張了。
一開始,震怒不已的巫山也沒想起來用這個方法定位,一度手足無措,差了一堆人出去找,現在總算踏實了。但易如風這個喪心病狂的家伙,巫山絕對不會饒了他。
應該說,是小白自己救了自己,因為當初是她好心地不想讓巫山感覺與眾不同,所以在自己的拇指里嵌入了微型人體芯片。
小白又想起一個重要問題:“我是怎么被劫走的?秋林還好嗎?”
巫山這才想起,自己那邊也綁了一位。那個冒牌的說什么也不肯透露是誰派她來的,倒也有把子骨氣。
畢竟是個女人,巫山不好對她動粗,于是關起來由專人看管,正準備回去之后把她也移交警方。
巫山:“秋林和我們都被騙了......”
細細凝視著面前的女人,不用考她“暗號”,巫山就非常肯定她是真的暖暖,光憑充滿愛戀的眼神就能確定了。
雖然發生了很多事,但在這一刻,仿佛一切都不重要了。
巫山對警方說,自己的妻子受了驚嚇,要帶她回家好好安撫和休息一下,還要做個體檢,一切順利的話,明天再帶她去警局做筆錄。
警員滿口答應。
等巫山和小白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經過了這番分別,巫山一刻也不讓白云暖離開自己的視線,她吃東西他要看著,她洗澡他也要看著,她睡覺他更是要看著。
兩人正在溫存的時候,“砰——”
一聲不小的動靜,把夜幕中的巫氏大宅給驚動了,接著,暗下去的燈光重新亮起來,到處是跑動的腳步聲和喊聲。
巫山喊人來問,才知道是某間屋子起火了,當中還有什么東西爆 炸了!
再仔細詢問,竟然是關著冒牌小白的那間屋子!
巫山這才想起那個女人。
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一會兒工夫沒看著,她就又出了幺蛾子!難道說為了不被扭送警局,她要鬧自殺?
至于這么剛烈嗎?真要剛烈的話,別做這種傷天害理騙人的勾當啊。
巫山:“人怎么樣?傷得重不重?”
家丁模棱兩可的回答讓人費解。
巫山安排小白休息,并多加人手保護她,自己匆匆趕往事發的那間屋子。那是整個巫氏大宅中最偏遠的一棟建筑,里面大多是些閑置的房子,以后要是雇用的家丁更多一些,會考慮被安排住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