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臻渾身一震,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如同一盆冷水般猛地潑了下來。
此時學校內正是上課階段,外面幾乎沒有一個人,而且學校處于郊區,屬軍事化管理,離這邊最近的繁華區也要開二十多分鐘的車。
“老大?老大??”
趙啟聽她突然沒了聲音,更是緊張了,“你別掛電話,我立刻過去!”
“趙啟,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不要告訴陳方敘,就說我回娘家探親了。”
童臻突然說,她已經聽到身后不遠處的聲音了,雖然不會就此坐以待斃,但她一個人確實沒什么勝算。
“至于沈從那邊,也不要說,我相信你能處理好這件事情,如果有人盯上我,也一定是因為要威脅他們其中一個,所以,絕對不可以讓敵人得逞……”
說完,她將手機放進口袋,同時摸出了一支微型注射器,有段時間為了防陳方敘,她備了很多這玩意兒,還給了沈從一些,想到他們兩個,童臻深吸了一口氣,只希望后面的人只是單純地沖著她來,不要牽連到那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
再讓他們為自己陷入危機,她已經還不起了。
她回頭的一瞬間,身后尾隨了她一路的人似乎沒想到她會突然停下來,愣了一下,剛想上前抓她的時候,她抬手做了個停下來的手勢。
“不用動手,你們……是風狼的人?”她問。
不怪她能一眼看出來,實在是風狼的人她見了好幾次了,太容易辨認出來了,他們的裝扮幾乎都是那個套路,很想低調,但過于低調反而很顯眼。
那幾個人面面相覷,點了點頭,“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跟我們走一趟吧?!?
童臻微微皺眉,這些人是想利用她來對付沈從,上次沈從回來之后,也將那一次的任務大概跟她說了一下。
羅賓雖然逃了,但好在抓到沈老板。
“是你們打電話給我的吧?”她又問,雖然拖延不了太多的時間,但她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學校附近能有人經過發現她。
不過……風狼的人一般都會帶著槍,一般人就是想幫恐怕也不敢近前。
“不要廢話,跟我們走吧!”
那些早已將她團團包圍起來,口袋里只有一支微型注射器,用在他們其中一個的身上毫無作用,所以還是見機行事,留到關鍵的事情再用吧。
“好,不過……用不著你們碰我,我自己會走!”
童臻冷聲道,那些人料想她也跑不了,便沒有綁她,將她拉進了一輛黑色商務車里。
此情此景,真是似曾相似。
童臻深吸了一口氣,她好像中了一談戀愛就會被綁架這種魔咒啊。
此時她口袋里的電話還沒有掛,趙啟聽到了他們剛剛全部的談話,便也知道了對手是誰,童臻的手機只要不關機他就有定位,所以想找到她并不難。
可問題是風狼組織的人他沒有直接打過交道,好在背景資料之前都調查的很詳盡了。
趙啟前腳離開,陳方敘后腳就發現了他的動向。
因為快到了下班的時間,趙啟走的又急,往日里下班后陳方敘都是直接回去的,所以他走的時候并未跟陳方敘打招呼。
原本陳方敘也不會去找他,只是打了好幾個童臻的電話都是正在通話中,他正要過來問問趙啟,童臻今天有沒有出去什么的,卻發現趙啟匆匆離開的背影,想叫住他已經來不及了。
他立即打了家里管家的電話,問童臻有沒有在家,管家很快回復,夫人一個小時前獨自開車離開了,好像有什么著急的事情。
陳方敘掛了電話,立即開車跟了過去。
童臻被帶了一處私家別墅,地地方離市區倒也不算太遠,屬于靜謐的富人區,進入到里面還需要穿過一片寧謐無人的大莊園。
童臻雖然沒來過這里,但還是聽說過的,聚集在這里的人多是權貴大佬,畢竟注重隱私,看似安靜,莊園的周圍都是安裝了電網的,而且全天24小時有人巡邏,布防工程做的十分到位。
那些人將她帶到此地,神色也松懈了很多,畢竟單憑她一個人想從這里逃出去,簡直是天方夜譚。
就給她跑,想在沒人帶領的情況下跑出去,沒個兩個小時下不來,還不一定能找到出口呢,就算找到,也會被人攔下。
進出這里的人都會經過人臉識別系統,還自動分成不用的身份,至于童臻的,自然是一級戒備的狀態了,就算到了門前,她自己也出不去。
“進去吧!”
那些人將她帶到門前,推開門,將她推了進去。
童臻冷不防被推了一下,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她皺眉回頭,那些人卻已經將門重重關上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轉身打量大廳,眸中微微訝異,原本看外面的樣子,還以為里面的會很奢華來著,沒想到奢華沒有,看上去倒是挺古樸的。
看來就像是一中世紀的古堡,這是她看到這里的第一感覺,她朝大廳中央走了幾步,很快就感覺到了在某個地方,有一雙危險的眼睛正在盯著她。
她驀然抬眸,瞧見站在二樓上的走廊邊,黑色的欄柵后面站著的那個男人。
童臻跟他只見過一面,便是上次跟陳方敘一起參加那個慈善晚宴的時候,那時雖然只是遠遠地看了幾眼,但卻給她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那個人的眼神很平靜,很冷漠,全場幾乎沒說一句話,仿佛身邊發生的一切都跟他沒有關系,他像似一個置身事外的神一般,睥睨著所有的一切。
童臻看著他,他也正在看著童臻,只是那雙眼睛里依舊沒什么波瀾,他轉身走下樓梯,步伐緩慢優雅,像似一個主宰著偌大國度的老國王。
當然,他是的確在掌管著一個國度,一個……地下國度!
“你抓我來,是想要用我來威脅沈從,讓他交出你想要的東西?”
童臻問,面上毫無懼色,對于這種人命在他的眼中一文不值的人,就算是你表現的再害怕,也不會得到半分憐憫。
“不,我已經不需要那個東西了?!?
他走到她的面前,聲音低沉,卻又有著箜篌那般的空靈,他抬手理了理衣袖,眉宇間多了些許漫不經心。
他說:“這一次,我要他死?!?
他知道,他想要的東西,沈從早就交給上面了,他即便是拿回來,也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但是,沈從這個眼中釘肉中刺,他卻非要除掉不可!
聞言,童臻微微瞇起眼睛,這個家伙……
他緩緩走近她,直到兩人之間的距離只有不足半尺,漆黑如深潭般的眼睛緊緊盯著她,童臻皺眉,一手早已探入口袋中,捏緊了那支微型注射器。
這么近的距離,真是太適合偷襲不過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童臻毫無預兆地出手,眼看那針尖就刺進了羅賓的脖頸,卻在快要得手的時候,手腕一痛,微型注射器就這么掉落在了地上。
“你以為,我會在同樣一件事情上吃第二次虧么?”他冷哼一聲,抬起堅硬的皮鞋,將那注射器碾的粉碎。
“看來,你的人很快也會找來這里。”他說著,另一只手從她的口袋中掏出了手機。
手機的屏幕上赫然顯示著還在通話中。
“你好啊。”他松開了童臻,拿起電話對那邊的人說。
此時正在豎起耳朵聽著電話里的動靜的趙啟,忽然聽到了這聲離的很近的招呼,驚的眉頭一跳。
“羅先生,你好。”
他暗暗收了一口氣,沉聲道,“放了我們老大,你想要什么,只要在我能力范圍內,我一定滿足你!”
他深知這件事情跟童臻是沒有關系的,純屬是被沈從給連累了,風狼組織的人早有預謀,否則不會到現在,他都沒有收到安排在陳家別墅附近盯梢的人。
事實上從上次得知風狼組織的頭目羅賓走沈從手底下逃走的時候,他就是防著這一天呢,生怕自家老大被人利用了,沒想到還是防不勝防。
“是么?”
羅賓瞇起眼睛,聽到這種話他還真是一點都不意外,“好啊,那你就去幫我殺個人好了,沈從一命,換你家小主子一命。”
“趙啟,不要聽他的,不許去找沈從!”
童臻大聲道 ,冷眼看著羅賓,對著還未掛斷的電話道“趙啟,你聽著,你要是敢引沈從過來,我就在這里自殺?!?
話音落下,趙啟的額頭上布滿了細汗,通話隨后被掛斷,但他已經記住了目的地,并且很快就會趕到。
可是趕到之后的行動計劃,他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那個地方他自然比童臻了解的更多,易守難攻,而且強行進入的話,羅賓惱怒之下極有可能會撕票,他既然已經這么做了,肯定也準備了完全的后路。
這件事情是絕對不能讓陳方敘知道的,他的病況好不容易穩定了許多,萬一要是被他知道,再次激發出來危險人格,又是一樁麻煩。
可也更不能告訴沈從,老大可是說的很清楚了,要是引來沈從的話,她會在沈從來之前先行自我了斷。
雖然他很不贊同童臻的這種極端做法,但卻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畢竟,往日的一些事情,每每想起來對于童臻來說都是極為扎心的,所以,她寧愿自己去死,也不能再讓沈從為她涉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