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墨依依回了天女都。

華闕真第一時間趕了回來。

只是——

“啊~”

“嗯~”

望著大殿外沖他笑得一臉尷尬的內侍，華闕真不由地臉紅起來。

“我看我……還是過一會兒再來找師父和師爹吧。”他干笑著道完，便走了。

所幸沒等太久，墨依依便聞訊找了過來。

見到一如昨日青春年少的墨依依，華闕真驀然怔了怔。

“師父……你為何……”

墨依依知他驚奇什么，笑著撓了撓后腦勺，“說來話長，說來話長哈……”

簡單講了當年世神和自己的事，華闕真沒有一絲懷疑，只是看著隨后來接墨依依的墨御霄，心中頓生出欽佩來，若非墨御霄的堅持，也換不來師父的歸來。

望著他們的眼里同時浮起一絲艷羨。

“妻君，該走了~”墨御霄沖墨依依柔聲，“夕夕特意在御花園搭了戲臺，說是請了天懿最好的戲班。”

墨依依眼前一亮，“真的？”扭頭，“闕真，要一起么？”

華闕真看了看墨御霄摟著墨依依肩頭的手，緩緩搖了搖頭。

“徒兒今次就是回來看看師父的，既知師父喜樂康泰，那么闕真也該走了。”

“那么急？”

“嗯，”華闕真輕頷首，“湘北發生了很嚴重的毒害，我此去定能盡些綿薄之力。”

墨御霄沖他點了下頭，“那有任何需要就傳信回來，我們一定會去支援你。”

“對。”墨依依也點頭。

“好。”華闕真微笑。

離開皇宮的時候。

華闕真一直在回想跟墨依依在郡主府朝夕相對的那段歲月。

“師父，徒兒心里一直有個秘密。”

“徒兒……對師父存了不干凈的心思，但我永遠不會將這心思說出來。它會成為徒兒心底最深的秘密，徒兒會帶著它走完行醫濟世的一生，并無論身在何方，都會遙祝你跟師爹一家幸福順遂……”

華闕真最后望了一眼宮門的方向，臉掛釋然的笑，垂目戴上冪籬，轉身灑然離去。

……

御花園里。

墨依依、墨御霄和墨夕夕，一家三口正其樂融融的看戲。

這一幕被廊廡下，一身戎裝的人看在眼里。

“將軍倒現在還沒放棄么？”身后傳來一記輕熟的女聲。

即使不回頭，方子然也知在他身后的人是誰。

“公主，不也一樣執著么？”

紅玉眼有無奈，嘆道，“是呀，我跟你一樣傻。”

最后看了一眼遠處的一家三口，目光久久地落在笑得一臉幸福的墨依依身上，方子然要將那笑牢記心間。

就在轉身時，他發現紅玉背著一個包袱。

往日的宮廷裝也換作了輕便的打扮。

方子然不禁一愣，“公主，你這是？”

“都說我跟你一樣傻了，”紅玉歪頭笑道，“你可以為了她，主動請纓常駐邊關，我也可以為了你，舍了這公主的榮華。”

“……”

方子然沒說話，而是從紅玉身邊走過。

“……”紅玉雖然猜到會是這個結果，但稍適頹靡后，她又打起了精神。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聲。

“不是要隨我去邊關么？還傻站著干嘛？”

！！！紅玉猛一回頭，方子然雖然說完就走了，但紅玉仍舊精神一振。

因為……因為這是方子然第一次對她說這樣的話！

捂嘴，眼有濕意。

“欸，來啦~~~”她忙沾干眼角，背著包袱，快步追上。

……

數十年后。

天懿國和龍兆國因一紙和平之約，共享了長達近百年的太平盛世。

龍兆國歷代龍帝中，最出色的帝王金星河，一生夙愿便是求娶天懿的永安女帝。

只可惜永安女帝許諾自己的帝后‘傾生永不相負’，所以這場跨國求婚便無疾而終。

直到幾十年后，天懿國為感謝龍兆國對南洲洪澇的無償支援，愿將天懿國瑞和公主遠送龍兆和親。

“切，本皇子才不想娶什么瑞和公主，天懿國的女人哪有咱們龍兆國的女人溫柔可人？”

這是被選中和親的龍兆現第十二皇子——金弘月，放出的話！

殊不知他一句給自己解圍的場面話，被有心人大肆宣揚。

最后傳到了未婚妻瑞和公主的耳朵里。

剛進天子城城門的瑞和聽到這個消息，果斷就在車輦中揭下了自己的紅蓋頭，“啊，剛好，我也不想嫁給自以為是的龍兆臭男人。”

然而——

一個揚言不想娶，一個高唱不想嫁，兩個人偏偏對上。

一場比武招親。

瑞和見一位楚楚可憐的小姐很快就要嫁給一個不喜歡的男子。

她便女扮男裝上臺替她解圍，待找到一個不錯的男人，她便假裝輸了比賽，成全人家美滿姻緣。

誰知，她是女人的事，被微服出來的金弘月發現了。

紫眸一瞇，“一個女人打擂臺……安的什么心思？”

他以為瑞和是來搗亂的，于是決定將她趕下臺，待遇上一個不錯的新郎人選，他便功成身退。

就這樣，巧合的，兩個人抱著一樣的心思，在擂臺上干了起來。

發現瑞和處處有意讓著自己，金弘月這才發現對方有可能跟自己打算一樣。

誤解了人家確實過意不去，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已成了擂臺最后的贏家。

“恭喜你啦~”瑞和以為自己撮合了一對有情人，做了件好事。

借著人群上涌，玩起了消失。

金弘月，“…………”

當然。

結局，金弘月是不會娶那位小姐的。

他的婚事已經板上釘釘。

誰知當兩個人以各自的真實身份見面時，兩個人均認出了對方。

瑞和：“是你？”

金弘月，“是你！”

跟金弘月的高興不同，瑞和只是對眼前的未婚夫君有了全新的認識。

瑞和：馬上就要大婚了，他還有閑情跑出去打擂臺，龍兆的男人果然都不靠譜。

金弘月：原來她就是天懿國的瑞和公主，好像……比想象中有趣得多。

大婚當日。

鶴發矍鑠的金星河見到跟墨依依神似的瑞和，還有跟自己神似的重孫子金弘月，兩個孩子成婚的場面——

“像！”

“太像了……”

他感嘆道。

視野中的那對新人，恍若換成了他跟墨依依年輕時候的樣子。

仿若圓夢般，于一月后的一天夜里，金星河壽終正寢……

……

光陰似箭。

昔日的泱泱大國也會淹沒在歷史的洪流中，朝代更替，物是人非，永恒不變的唯有高坐云端那抹纖塵不染的身影。

在成神的漫長歲月中，阮靈玉擁有了永恒的生命，可——

“依依，果然沒有你的話，即使成了神，也是這般索然無味……”

周身被神光環繞的阮靈玉溫眸一抬，面前的空間中立刻裂開了一道縫隙，他朝著那道縫隙，頭也不回地走進去，似是要去找尋心之所向……

（全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