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東野心都碎了，此時他就站在病床前，病床上有一個女人面朝床里鋪躺著，她的頭發很長，分在臉的一側，眼睛緊閉，睫毛長長的，像一彎新月。路東野手顫抖著撫清她臉上幾根亂發，看著她過份蒼白的臉，聲音都跟著不穩定：

“艾姐，她怎么了。”

“她的背部傷的比較嚴重，不過經過醫生的搶救，已經脫離危險了，現在只要她醒過來基本上就沒事了。”跟著進來的李艾站在他身后給他解釋，看他這樣子也不好受。

“那她什么時候能醒”

“你不用擔心，醫生說了很快就會醒過來，不過有些奇怪，她的背部傷只有少量灼傷，其余的像是…”李艾想了一會才繼續說“像是被人用刀砍的，背部兩邊，一邊一條，可能要些時間才會愈合，所以你最好不要碰到她份口。”

路東野心一驚，背部上的傷，難道是…不由得心更沉到了底。

“艾姐，我想在這里等她醒過來。”

“好，你就先在這里陪她吧，別的事你可以先不用管，我去安排吧。”艾姐說完，轉身退出了門。

等李艾岀去，路東野手輕輕的撫上女人的背部，這里原來有一雙很美的翅膀，卻為了他，留下來滿身傷口。以前的他做夢都想觸摸到對方真實的存在，如今他恨不能還是原來的樣子，那樣，流光至于是活蹦亂跳的，不像現在，只能靜靜的躺在床上滿身是傷。

“對不起，流光，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

今夜月色很好，月亮像個大磨盤似的掛在天空。

流光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枕頭，她試著用臉蹭了蹭，一種軟軟的感覺傳來，真實卻又陌生。她驚訝的將雙手放到眼前，輕輕摸向床頭，冰冷的金屬感覺傳到手心，她不敢相信的張大了嘴巴，她現在是真實存在了嗎？她試著動了動身體，想讓自己反過身來，只是背部一下子傳來一種難受的感覺，她不知所以的尖叫一聲。

“怎么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旁邊叫道。

流光扭過頭來看，自己床邊有一個凳子，而路東野在旁邊看著她，臉上全是緊張。到這時流光才發現，剛才路東野一直在她旁邊，自己把他吵醒了。

“阿野，你看，我可以摸到東西了。”流光忘了剛才自己的不適，一臉興奮地看著路東野。

“流光，對不起，要不是我你也不會變成這樣。”路東野卻沒有很興奮，而是滿臉的愧疚的對流光說。

流光一愣“阿野，你怎么啦？我覺著很好啊！”

“流光，你…，你不會飛了。”路東也吞吞吐吐的說。

“沒事，阿野，不就不會飛嗎？你看我現在，是真實存在了，再說啦！哪有真實存在，還能再飛的。”流光一臉無所謂。

路東野心里本來很難受，可沒想到流光是這種反應，反而一愣，自己也不好意思在矯情了，只得問道：“那你有哪些不適應？”

“背部難受。”流光委屈的說。

路東也心里一沉，“你是不是很痛？你背部受了傷，不能亂動。”

“哦…對了，這就是痛的感覺啊！”流光嘴角居然露出了笑。

路東野一時真的有些無語了，流光這個樣子，但是把他早些時候的那些難過傷心愧疚攪的一團糟。

“對，我們身上任何地方受傷了，或者出任何問題，就是這種感覺，痛感，你現在是不是很痛？要不要我去叫醫生？”

“不用不用，現在不是很痛了，不要緊的。”流光趕緊說道，然后她回過頭看自己背后一眼，一咬牙，就要翻身爬起來。

路東野嚇了一跳，趕緊扶住她“你要干什么呀？”

流光剛才用力沒有爬起來，反倒是覺得身體很重，皺了下眉。“你扶我一把。我要到地下走走。這樣子躺著好不舒服。”

路東野拉住她的胳膊用勁，流光在一使力，終于從床上爬起來。路東野扶著她，流光小心翼翼的把腳伸向地面，一個起身，只覺得身體無比的沉重，差一點就摔在地上。路東野趕緊又要扶著她到床上去，流光擺擺手“沒事沒事，我可能現在還沒有適應我的這具身體變為人類，可能慢慢就會適應。”

路東野沒辦法，只能遷就她，慢慢的扶著她在房間里一點點的行走，這感覺有點像出生的嬰兒學步一般。

漸漸的流光能夠離開路東野自己慢慢行走，可是她自己也出了一身的汗。

“要不我們先歇歇吧，不急在一時，你現在跟我們一樣了，以后我們再慢慢來，好不好？”

路東野聲音溫柔，像哄孩子一樣輕聲對流光說。

流光也確實有點累，自己慢慢的坐回床上，由于剛剛可能太興奮，沒有注意到肚子的不舒服，這一坐下來，肚子里居然發出吐咕的叫聲，流光一愣：

“阿野，我肚子不舒服，再叫呼。”

路東野先是沒聽明白她在說什么，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對不起啊，流光，我都忘了你現在是人類，需要吃東西的，你等一下，馬上叫人給你送來。”

流光眨著大眼睛，“阿野，你是說我這是肚子餓了嗎？太好了，我終于可以吃到你們的食物了。”

“啊……”路東野又一次被他怔住了。

很快，幾碟小菜，兩碗清粥就出現在房間里的桌子上，流光不滿的嘟著嘴：

“阿野，你怎么這么小氣？你平時吃的可比這些好多啦！”

路東野無奈道“你今天剛剛醒來，又從來沒吃過人類的食物，不能一開始就大魚大肉，等你好了，我再帶你去吃好的。”

流光看了他一眼，不情不愿的說

“好吧”

流光表面上說路東野小氣不給好吃的，可實際上兩碗粥都被她吃的干干凈凈，連小菜都所剩不多，還一臉沉醉在剛才食物上的享受。

“阿野，原來這就是飯的味道啊，真香。”

路東也在一旁睜著眼看著她，忍不住出聲調侃：

“流光，這兩碗清粥就這么好吃嗎？”

流光不屑的一撇嘴：

“阿野，你好意思對一個沒有吃過飯的人問好不好吃，你打算讓我怎么答復你？”

路東野尷尬的摸摸鼻子：

“算我沒問。”

流光嘴巴一翹，得意洋洋的看向窗外。

窗外，月色正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