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云峰將張珺從清棲村遷出,和張相夫婦葬在一起,為治愈心傷,忘記這里的諸事紛爭,自請回涼州駐守,對抗西羌。皇上雖不愿,但理解他失去張珺的苦,點頭允準了奏請。
“多謝陛下!”
皇上把他攙扶起來:“你這一走,不知何日再歸,但愿邊境的長河落日能撫平你的心傷!”
蕭云峰不情之請:“陛下,長公主她~”
皇上知道他的心思:“放心,瓊華我會幫你照顧,賀文軒心思細密,溫柔耐心,是個不錯的駙馬,朕要賜給他們隆重的婚禮,保她余生幸福!”
蕭云峰寬慰:“多謝陛下!”
而后蕭云峰離開,出城這日,僅帶著吳劍,雙人雙騎。不想,劉凌美早已在城門口等候,著裝樸素,手里揣著包裹,像是要一同前行。
劉凌美:“云峰哥!”她殷切地看向這邊,喚著他。
蕭云峰:“凌美,我是不可能帶你走的,既然無情,我不想誤了你!”
“我知道!這是給你的盤纏,還有給你親手縫制的衣襪和鞋,做的不好,你別嫌棄!”
蕭云峰和吳劍都感到很驚詫:“你何時學會做這些?”
劉凌美:“父親母親死后,我的心境便和從前大不一樣,想著日子總要過的,便跟著母親的老嬤嬤學些手藝打發。既然此生無緣,我便不再勉強,何況我今日這般境地,也著實配不上你!云峰哥,我希望你幸福,只要你過的開心,我便心滿意足!”
蕭云峰打開包裹,看著歪斜卻用心的針腳,突然很是感動,眼眶噙起淚:“對不起,凌美,我希望你也要盡快好起來!”
“放心,我父雖有罪,皇上并未對我趕盡殺絕,府邸仍保留,傭人我也夠用,我會調整好自己,找到幸福的!”
“那就好!”蕭云峰把劉凌美一把攬進懷里:“讓我們都重新開始!”
劉凌美流淚:“如果有一天你能夠回來,我希望你會發現我是一個值得愛的女人!”
“呵呵~!”蕭云峰拍撫她的肩,一笑,而后惜別,主仆跨馬出城而去。
劉凌美望著馬蹄揚塵的背影,久久不肯離去。
不知何時,身后出現一個陌生的小廝,對他說:“姑娘,我家主人想見你!”
劉凌美疑惑:“你家主人是誰?”
“跟我走!”
劉凌美跟那小廝走街串巷七拐八拐來到阿健曾居住的破宅,這里已被奕親王臨走前修繕布置的相當齊整了,進了院中,有幾個侍衛把守,有一人早已等候在屋中,光線黑暗,看不清模樣。
小廝推開房門:“凌美小姐,請!”
小廝退下,劉凌美站到神秘人身后:“閣下是哪位?找我何時?”
神秘人轉過身來,一副陌生面孔,蓄著黑色短胡須,但身型和氣質卻分外熟悉,好像在哪見過。
“凌美小姐,你好!”
“你是?”劉凌美疑惑。
那人揭掉面皮,露出真容,劉凌美嚇的趔趄后退,扶住墻面:“瑞王?!”
瑞王不緊不慢地說:“不錯!是我!我已與奕親王結盟,從今以后,我們便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他拿出奕親王的印信,劉凌美見印章樣式,果然不假:“可是~”
“你是想問我為何沒死?”
劉凌美點頭。
瑞王:“當日我在太和殿上為防不測,用了替身,果然被遭暗算。張珺,不,應該說是現在的皇后打死了我的替身,我與皇上,我的親弟弟不共戴天!”
劉凌美點頭,了然:“賢王扶植瑞王多年,卻不想是為瑜王鋪路,換作誰,都會心里恨!現如今,你打算怎么做?”
“我和奕親王達成協議,幫他打理在京的產業,蟄伏在京,等待機會!”
“我懂了!產業不在我手,也是幫表哥代管,都在錦繡閣老板錢鴻泰手中,他是表哥的心腹!”
瑞王了然:“帶我去見他!”
劉凌美:“好!”
張璐雖被封為榮貴妃,且做實了名分,得到了皇上,卻也終究意識到失去瑞王才是心中永遠的痛。被禁足期間,她開始情緒失控,打罵奴婢。
翠鈿:“貴妃娘娘,皇上不讓您出去,您還是在殿中休息吧!”
張璐“啪”狠狠一巴掌扇在丫鬟臉上:“狗奴婢!何時輪到你來教訓我!”
翠鈿一把跪下:“奴婢知錯了,求娘娘饒恕,不要出宮,否則皇上怪罪下來,奴婢擔待不起!”
張璐:“現下你也要來做我的主,你算什么東西!”
“來人,把炭爐拿來,今日天涼,讓翠鈿好好暖暖!”
說著,見翠鈿跪在張璐跟前,雙手捧著滾燙的手爐疼的雙淚橫流,不敢吱聲,身邊的人敢怒不敢言。
青竹聽見罵聲,陪張清走到金祥殿門口,見奴婢跪在院中受罰,手燙的通紅,張璐坐在旁邊嗑瓜子喝茶,一臉冷漠殘酷。
青竹:“豈有此理,太過分了!拿奴婢不當人!”
張清欲走進金祥殿,被侍衛攔著:“皇后娘娘~,陛下不讓人探視!”
青竹叫囂:“怎么,連皇后你們也敢攔!”
侍衛松手。
張清主仆走了進去。
張璐在其他奴婢的提醒下,站起來,微微施了一禮:“皇后怎么來了?”
張清:“怎么,宮中有人動用私刑,難道本宮不該來管管嗎?”
張璐冷笑一聲:“這點小事,怎值得驚動皇后娘娘親來?”
張清使眼色,青竹上前把翠鈿手里的手爐拿掉,見翠鈿的雙手心燙出一片血泡。
張清:“什么事情讓姐姐如此動怒?”
張璐:“臣妾教訓自己的奴婢,就不勞皇后費心了!”
張清:“六宮之內皆歸本宮管轄,以后不許再動用私刑!”
張璐不當回事:“皇后有時間在這教訓臣妾,不如想想怎么討皇上的歡心,這大婚典禮都多日了,皇后恐怕還是處子之身吧!”
張璐和一眾奴婢取笑張清。
青竹:“大膽!”
張清:“放肆!本宮與皇上的閨房之事也敢議論!青竹,掌嘴!”
“是!”
青竹將帶頭笑話的幾個宮女打了幾巴掌,張璐不服:“皇后此舉,恐怕比臣妾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張清:“妄議本宮與皇上,本宮在教你們規矩!”
事態正在焦灼,忽見瓊華長公主突破侍衛,走進殿內,身后的憐兒手中拿著喜帖。
瓊華對張清施禮:“皇嫂!”
張清:“瓊華,你怎么來了?”
“我與賀掌院后日大婚,來給你送喜帖,不想卻撞見這么一出好戲!”
“本宮在教訓宮妃和奴婢,瓊華,你不要管!”
瓊華見張璐和宮里人猖狂,上前奚落:“這不是榮貴妃嗎?”
張璐不情不愿地給她小施一禮:“長公主!”
瓊華:“榮貴妃兩次被退婚,已成破鞋,爬上龍床得之不易,可不得好好立立威,穩固自己的地位!”
“你說什么?!”張璐丫鬟不忿。
“我有說錯嗎?”瓊華走到張璐跟前,提醒她:“榮貴妃不會真的以為皇上是因為愛你才會臨幸于你吧?”
“這是我和皇上的事!”張璐嘴硬。
“皇兄這么做只是把你當工具人,惹皇嫂吃醋!皇兄臨幸你和臨幸一個宮女沒什么區別,只是因為你與皇嫂是姐妹而已!”
說的張璐無地自容:“你,放肆!”
“怎么,我有說錯嗎?”
張璐冷靜下來,笑了笑:“我竟不知,皇后娘娘何時與長公主走的近了,長公主大婚我禮該祝賀,只是這婚事也頗值得玩味……”
“你說什么?”瓊華警覺。
張璐也提醒她:“一個區區五品的翰林掌院,出身鄉野,娶一個沒有實權和倚仗的長公主,除了空駙馬的名頭,還有什么?很難見這段婚姻會幸福,只怕長公主的苦日子還在后頭!”
“張璐你!”
“長公主養尊處優長大,不通人情世事,以后慢慢就懂了!”
瓊華氣得臉紅脖子粗粗:“好你個放肆無禮的東西,敢這么對本公主說話!”說著便要上前教訓她,被張清推搡出去:“瓊華,算了!”
張清推著瓊華出了金祥殿的宮門,不想再理會瘋了的張璐。
“她竟敢詛咒本宮與駙馬的婚姻!”
張清:“別跟她一般見識,那種人說的話別往心里去!”
不知張璐的話確有殺傷力還是怎樣,瓊華竟不覺流下了眼淚:“賀掌院他不會這么對我的,是不是,皇嫂?”
張清雖對賀文軒人品存疑,卻也只能寬慰她:“是!賀學士為人謹重,溫文有禮,必是良夫!再說,有皇上和本宮在,沒人會讓你不痛快!”
瓊華破涕為笑,趴入張清懷中:“我就知道皇嫂對我好!”
張清安撫著她。
瓊華道出心聲:“我從前不愿與你親近,是因著云峰哥的緣故,如今,云峰哥已走,我發現你確實是值得他深愛的好女子!”
瓊華不知她的真實身份,仍把她當做張珺,張清尷尬一笑:“嗯!公主過獎了!”
“皇嫂大度賢良,和皇兄也會幸福的!”
“多謝公主吉言!時候不早了,你回宮休息吧!”
瓊華把喜帖放到張清手中:“差點忘了要緊事,大婚當日,皇兄皇嫂要來幫我助陣!”
張清笑言:“那是自然!放心!”
說罷,瓊華抱了她一下,便帶著憐兒離開。
青竹望著主仆背影,面色略有憂慮:“小姐,大小姐所言也并非為虛,那賀掌院從前,可是柳香君的負心情郎……!”
張清嘆了口氣:“事已至此,也不是你我能改變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盡力幫助瓊華!”
說罷,主仆回了琉光殿。
一進殿門,便發現皇上等候在此,布了一桌可口小菜,遣散了丫鬟們。
“陛下?”
他今日異常溫柔:“去哪了?”
張清不愿提及在金祥殿的事,免得不痛快:“去御花園走了走,碰見瓊華,接了個喜帖!”
皇上走過來,握住她的手,張清下意識想躲,抽脫不開。
皇上:“光為別人賀喜,自己的事,不上心?”
張清顧左右而言他:“皇上今日是怎么了?可是有事?”
皇上:“你我大婚多日,你打算一直這樣避著朕嗎?奕親王已經離京了,你們沒可能了!”
張清奮力抽出手,躲開他:“我答應過陛下,好好做這個皇后,就不會食言!只是現在還沒做好準備?”
皇上:“那你想等到什么時候?”
張清:“至少要知道他安全到達嶺州?”
皇上傷心怒言:“所以,你跟朕之間,全部只是交易,只是為了保他安全!”
張清轉過身來,坦言:“不是!皇上在婚禮上救我那一刻,我對你還有感恩,可是,若論心中所愛,恕我不能給予,我與皇上有的,僅僅是夫妻責任!”
弘遠帝冷笑:“呵呵~,好一個夫妻責任!恐怕還有母儀天下的家國大義!”
逼近她:“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就別怪朕粗魯了!”
皇上上前一把抱起她,把她放到床上,要強行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