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莫放春秋佳日過,最難風(fēng)雨故人來 9
- 枕席恩深,山河盟重
- 為天下遠(yuǎn)游客
- 2485字
- 2021-04-23 20:43:25
周翰總是在看她,而且他越來越肆無忌憚地看她。他的眼光逗留在她白皙的頸項、瑩潤的手臂、軟款的腰肢、曲線飽滿的胸部、甚至是她旗袍開叉處露出來的小腿。澧蘭避無可避,有一天,她忍不住對他說,“不許你那樣看我!”
“為什么?”他一向不關(guān)注別的女人,為了澧蘭,盡管他欲望強烈。可澧蘭不一樣,她是他的女孩兒。
“男女有別!”
“夫妻間不用。”他想問問她現(xiàn)在穿什么樣的內(nèi)衣,肯定不是以前的那種小馬甲,以前的那種是束胸的,她現(xiàn)在曲線這么玲瓏。她在歐洲時周翰就經(jīng)常琢磨這個問題,他要是問她,澧蘭會不會惱?
“我們不是!”
“很快就會是!”周翰微笑,“我要你做我妻子,我誰都不要,只要你!”
澧蘭心想,還有比他更無賴的嗎?“人生三十而未娶,不應(yīng)更娶!用違其時,事易盡也。”
周翰笑笑,澧蘭引用施耐庵在《水滸傳》里的開篇自序來調(diào)侃他,施耐庵的意思是若所作所為違背天時,先機殆盡。“翠袖圍香,絳綃籠雪,一笑千金值。我怎么舍得不娶?”周翰亦用施耐庵的詞來回復(fù),更夸贊澧蘭貌美。
“神仙體態(tài),薄幸如何消得?”澧蘭很傲嬌。
周翰看著她笑,這聰敏的小東西,她立刻就把詞中的下一句掏出來回敬他,說像她這樣美如仙子的人,周翰無緣消受。
澧蘭抵擋不住那人溫暖的笑意,低頭看面前的玉田粳米粥,“還有,你讓家人們改改稱呼,不要總叫我‘大少奶奶’。”
“民心難違,不如我們順?biāo)煲幌旅褚猓俊?
澧蘭懶得理他。
“我記得以前我不僅看過,還撫摸過,親過。”周翰幽幽的說,澧蘭雙手迅速捂住臉。周翰去拉她的手,滿臉笑意。
周翰去敲澧蘭的房門,沒人應(yīng)答。他推門進(jìn)去,三間居室轉(zhuǎn)了一圈,又去浴室看了看,不見澧蘭蹤影。
“這么晚了,去哪了?”周翰下樓來,書房、起居室、藏書室、客廳、餐廳、舞廳、男賓吸煙室轉(zhuǎn)了個遍,就是不見人。他去三樓游戲室里搜尋,也不見澧蘭。他回到二樓她房間里,人還不在。周翰再下樓,看看前后大門都已經(jīng)鎖上,必定不在園子里。剛好婆子從廚房端茶出來,要往樓上送,“看見大少奶奶了嗎?”
“在姑娘屋里,大少爺。”
周翰隨婆子進(jìn)管彤居室,走到書房門口,他的目光落在澧蘭身上,黏住了,無法挪開。澧蘭穿著絲綢刺繡睡衣,頭發(fā)瀑布一般瀉落在肩頭,她斜倚在沙發(fā)上,一手托腮,正和管彤聊天,語笑嫣然,睡衣下,玲瓏的身體隱約可見,周翰的血直往頭上沖。澧蘭忽地看見周翰,大驚失色,急忙用手臂掩住胸前。
“哥哥,你怎么進(jìn)來了?”管彤也驚慌。
“我找澧蘭有事。”
澧蘭忙去穿拖鞋,周翰瞥見她瑩潤的腳、纖巧的足踝,嗓子里發(fā)緊。
“你,你先去,我馬上來。”
周翰等在門外,一會兒,澧蘭出來,身上裹了件披肩。
“冷嗎?”周翰問,澧蘭不睬他。周翰以為管彤在這件事上立場不分明,該親疏有別,應(yīng)該幫自己,而不是澧蘭。況且,夏天里披肩居然沒收起來,管彤在家務(wù)方面需要加強。
他們走回澧蘭的房間,周翰伸手要關(guān)門,澧蘭不許,她站在門邊,不敢往里去,周翰笑了,“怕我吞了你?”
“什么事?”
“我忘了。”周翰想了想,他是真忘了。他突然伸手?jǐn)堊∷⑻m驚叫一聲,垂下頭,裹緊自己,像負(fù)隅頑抗的小獸,周翰的吻只能落在她發(fā)上,“寶貝,你會讓我發(fā)瘋的。我們結(jié)婚吧,我怕我忍不住。”
澧蘭用力推開他,快步走向管彤的屋子。
澧蘭走到餐廳門口躊躇不前,沒想到只有周翰一人在里面。
“怎么,不敢進(jìn)來?”
澧蘭控制住羞澀,進(jìn)來坐下。
“你昨晚睡在管彤那里?”
“你怎么知道?”
“因為我睡在你那兒。”
“顧周翰,”澧蘭變了色,“你要是再這樣,我就搬出去!”
她語氣這么嚴(yán)厲,上來服侍的婆子都驚住了。
“我猜的。你床上有睡過的痕跡嗎?”
也是,她竟被他騙了!她低頭恨恨地看自己的盤子。
“你是嫌刀和叉不夠鋒利?”
澧蘭從公盤里拖過一塊南潯特產(chǎn)的香大頭菜用力一刀刀切給他看。
“寶貝,我愛你!”周翰笑著覆住她一只手,丫鬟、婆子們趕緊避出去。
陳氏、管彤和朝宗陸續(xù)進(jìn)來吃早餐。
“澧蘭,我想讓你把商會里的事辭了。”
“為什么?”她愣住了,她很希望再肢解一塊頭菜給他看。
“商會里很復(fù)雜,什么人都有,對你不合適。”
“哥哥的意思是恨不能蘭姐周邊方圓五百里之內(nèi)都沒有男性。”
“管彤,姑娘家說什么!”陳氏輕聲呵斥她。
周翰沖管彤笑笑,“商會里魚龍混雜,對你這樣的女子,總會有人別有用心。”
“你倒是熟知啊!”澧蘭深悔自己出言無狀,餐廳里靜悄悄的。
“我只對你一個人用過心!澧蘭。”
她未想到他會當(dāng)著大家的面說,一時羞紅了臉。“好,我聽你的。可我也不能呆在家里。”
“你可以去教書。”
“哥哥幫我介紹的工作,我不能說辭就辭。給我點時間好嗎?”
“一個月,最多一個月!”
澧蘭嘟一下嘴,心想這個人真霸道。
“唉,別坐!”澧蘭驚叫,周翰硬是坐下來,心想連床都不能坐,以后還能讓睡嗎?不過他迅速站起來,有什么東西扎了一下。澧蘭用手半遮住臉,“讓你別坐,你還坐!疼不疼,出血了嗎?”
“你要看看嗎?”
澧蘭不理他。
“這是什么?”
“管彤手工課的作業(yè),她忙不過來,讓我?guī)退C。”
周翰細(xì)看,真是好手藝。“扎了我,怎么賠?”
“你說吧。”澧蘭且看他如何放賴。澧蘭以前從沒見過這樣的周翰,他是嚴(yán)肅的、驕傲的。他現(xiàn)在越來越愿意逗她,不介意跟她嬉皮笑臉。澧蘭也喜歡這樣的周翰。
“給我繡一個鴛鴦戲水,這事就結(jié)了。”
“好,你等著!”
周翰想澧蘭一定不會照他的意思繡,她會繡什么?他尋思。
兩天后,澧蘭遞給他個真絲帕子,灰藍(lán)的底色,很雅致。周翰打開一看,心里樂開了花。澧蘭繡了頭肥頭大耳、憨態(tài)可掬的豬,旁邊還有三個字“糟糠氏”,他的寶貝,居然這樣逗他。
“好!好!”周翰認(rèn)真端詳半天,繡工確實好,活靈活現(xiàn)、針腳勻稱、配色也極講究,周翰收到衣兜里。
“你喜歡嗎?”難道周翰看不出她戲弄他?
“非常喜歡。我待會吃飯的時候就要用它。”
澧蘭料想他定會裝模作樣地抹來抹去,非要讓大家注意到不可。她想搶回來,看他那樣子,樂不得她來搶,就等她“投懷送抱”。
“你還給我。”她不由得嬌聲求他。
周翰心里舒服透了,“送人的東西哪能說要就要回,這手帕我一定惠存。你要是肯叫我聲‘周翰哥哥’,我就不拿給別人欣賞,我的糟糠之妻!”
她入了自己的彀,她嘟著嘴看他半天,終于小聲說,“周翰哥哥。”
“再叫一聲,我沒聽清。”周翰低下頭湊過來。
“周翰哥哥。”
他伸手就要抱她,澧蘭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