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把她當成了學徒

怎么可能會像翡翠想的那樣，看病的會聚一窩蜂，除非流感瘟疫和戰爭。

她倒也不急，只是坐在柜臺后面翻看著象征性擺著的幾本醫書。

可能是白大褂穿慣了，前幾日準備的功夫里，她還特別用進藥材剩余的錢定制了一身純白收腰的衣服，樣式用的雖然還是古代的，但是她特意吩咐袖子要收緊點，也沒有那么多層，裙擺開的也小，穿上去之后很是干練利落。

大慶王朝在某些地方上倒和唐朝有些像，包容且開放，穿這樣的服飾走在大街上倒也沒人覺得怪。

她將頭發全部盤了上去，梳成發髻，簡單地插了一根銀白的蝴蝶簪子，蝴蝶下墜著細細的流蘇，倒也好看。

只是翡翠猶豫了下，說小姐雖已及笄，但畢竟尚未嫁人，梳這樣的婦人發髻怕是不好。

但她覺得這樣挺好，工作的時候頭發放下來也太礙事了。這樣還會使看病的人對她的身份產生誤導。所以就堅持這樣梳。

“誰是掌柜的?”一個清脆的女聲喊道。

溫寧放下書，只見是一個年齡也不過十幾歲的女子，雖是仆役打扮，但一身衣衫所用的布料卻是中上等，頭上更是插著一支樣式精美的珠釵，長相清秀，她剛進門口就開始問話，臉上有股子輕慢之意，顯然是大戶人家的心腹婢女。

溫寧一頷首說：“我是，姑娘說看病還是抓藥?”

那婢女不回答，她現在才看清這掌柜的居然是個和她差不多的女子，不由得懷疑道：“這么小!你莫不是誆我?叫你們掌柜的出來”

這人估計是把她當成了學徒。

溫寧鄭重道：“不敢誆騙姑娘，在下確實是這藥鋪的掌柜?！?

“有人年幼時就可過目成誦，熟知四書五經，也有人苦讀十余年仍舊不通詩書，年齡小可不一定本事就小?！彼@是回敬婢女剛才的那句“這么小!”

清秀婢女這才收了她臉上的輕慢之意，道：“我是為我家老爺出來尋醫的。我家老爺患有腿疾，走路時腿便發痛，并且……”

顯然是說主人家這樣隱晦的事情讓她有些猶豫，連聲音都小了起來，“并且走路姿勢……也有些怪異，并非跛腳?！?

“呀！那不就是城南的李員外!”翡翠一聽到這描述就猜到了。

雖然不曾見過，但是她在內宅常走動，京城中的一些事就知道個七七八八了。

那婢女看被她猜出來了，就點了點頭，“我家老爺就是李員外?！?

溫寧搜索了一遍記憶，并沒有關于李員外的部分，就放心問道：“李員外？”

翡翠小聲道：“李員外先前得了怪病，據說走路姿勢怪異，在家都要坐著輪椅。請了好幾個大夫也未曾看好。”說到這句，她顯然有些憂慮。

畢竟還不容易來了一個瞧病的，還是這樣一個難治的怪病。萬一第一個就不能治，那這門口“妙手回春”的招牌真是剛立起來就要砸下去了。

那婢女顯然也聽到了翡翠的話，于是定定地看著溫寧，似乎想要看看她是否因為最后那句話而退縮。

為這病他們家老爺已經找過很多大夫，一些大夫一知道是她家老爺就直接拒了，生怕砸了招牌。

“這樣的情況你可醫過?你可能醫?”她拖長了音，語氣譏誚。

走路時會疼痛，并且姿勢怪異，像是瘸腿，只是不知道是股骨頭壞死還是病毒感染。

“醫過，只是你家主人的腿能不能醫還要等我親眼見到才能確定?！睖貙幦鐚嵳f道。

系統肯定是能醫的，不然也不會大言不慚地叫什么神醫系統了。

不過，以她現在還是個位數的生命值肯定不夠。所以要想治李員外的話只能憑她自己的醫術了。

“掌柜的若是愿意出診，不知什么時候方便到府上走一趟，我家老爺寬厚大方，無論醫不醫得好，都不會讓人白走一趟的?！鼻逍沔九嵵氐?。

“現在就方便。”溫寧微微一笑，朝著翡翠說：“帶上藥箱，一會兒把門關上，先不做生意了?！?

溫寧和翡翠跟著那清秀侍女進了李府大門。

這李府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生意的，宅院竟修得如此之大，比沈府看上去可要氣派多了，一草一木皆可見匠心。

怪不得連府上的一個侍女都是抬著下巴看人的。

溫寧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并不東張西望。

那清秀婢女對她觀感已經好了很多。

“老爺如今在哪兒？”清秀婢女和迎面走來的一個圓臉侍女打聽。

“在書房看書呢!”

又走過了兩道院門，才到書房。

書房門口垂著珠簾，無法完全擋住視線。書房里面侍候筆墨的侍女見狀走了出來，她看上去要比清秀婢女穩重許多，看向溫寧，話確是問清秀婢女的，“綠玉，這是?”

原來這清秀婢女的名字叫作綠玉。

綠玉挽著她的手親熱道：“紅玉姐姐，這是我為老爺找到的醫女?！?

“你簡直胡鬧!”紅玉低斥道，然后對溫寧客氣道：“姑娘還是回去吧，一會兒我會讓賬房給您支這次出診的費用，不讓您白走一趟。”

“你——”翡翠被她這種打發叫花子一樣的語氣給惹惱了，本來她就覺得給李員外看病很不劃算，誰知道這些婢女一個個還這樣無禮。

溫寧拽著她袖子，免得她沖動。

“敢問紅玉姑娘為何讓我回去?”

似乎沒有料到她還有這一問，紅玉嘆了口氣，只是看向溫寧放在腰間的手，說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姑娘手指瑩白嬌嫩，怕是連舂藥這樣的活兒都沒做過吧！”

溫寧一愣，萬沒有想到是因為這一個小細節。

她當然是做過舂藥這樣的活的，在現代她自己開了一個小診所，西藥和中藥都賣。診所里外就她一個人忙活，所以收來的晾干的中草藥都是她一個人處理的。

可是這個原主卻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這手一看就沒做過什么活兒。

“綠玉，送客!”紅玉一揮袖，轉身就進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