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是個(gè)磨人的妖精,消磨了春華,消磨了念想……
三味書屋內(nèi),玉面書生閱讀著小卷,時(shí)而揪心,時(shí)而歡心,面部表情如同四季交替般,變換個(gè)不停,我便在案邊翻閱著他那本新作《劍仙奇緣》饒有興趣的看著,興致散盡,趴在案上瞌睡起來。
不知不覺在人間已經(jīng)度過了一個(gè)冬夏,每日被面癱逼迫著練劍悟道,實(shí)在空乏吾身,今日面癱有事出去,終于忙里偷個(gè)閑下山看望看望老友,心情歡快之余,美夢款款而來……
美夢之中,我腳踏飛劍翱翔九天之上,一日盡覽九州風(fēng)光,于戈壁灘上,見一群強(qiáng)盜抬著一名被五花大綁的白衣男子,靠近一聽,竟是要抓去做壓寨郎君!暗嘆這位男子好福氣之時(shí)瞟了被捆綁的男子一眼,唔,竟是面癱!
我劍光一閃,來到了面癱身前,欣慰道:“小玄玄此番一別,可要做好壓寨郎君,莫要負(fù)了夫人,世人都說軟飯最好吃,又軟又香,你可要好好珍惜一番。”
剛話畢,面癱冰冷的眸光刺向我,開口便道:“《劍道真解》可有所悟?基礎(chǔ)七十二式可曾熟練?《般若功》可有所感?”
我身心一顫,便從美夢中醒來,正欲起身,興許是久坐,雙腿發(fā)麻無力便要倒地,忽然一股香氣襲來,緊接著我腦袋便倚靠在一對柔軟之物上。
“妹妹可要當(dāng)心咯,這小臉蛋要是磕壞了,可叫奴家心疼啊!”背后之人傳來甜甜膩膩的聲音,嫵媚的面容像綻放的玫瑰,鮮艷奪目,我一時(shí)間竟看的有些癡迷。
玉面書生見那道紅紅火火的身影飄入之后,如臨大敵,冷聲道:“月媚你這妖女趕緊將無憂放下,不然我跟你沒完!”
月媚噗嗤一笑,將我放下前還不忘刮了下我臉蛋,隨意的拿起一副書卷打開笑道:“玉面老兒,你這老光棍還談什么情愛之道,莫不知誤了多少花季少女,像無憂妹妹這樣的美貌,只有咱們女人才配得上,什么男歡女愛都是扯淡,只有女人才懂女人!”
玉面書生面色通紅,一副怒氣攻心的模樣:“你這妖女休要胡說八道!”
“什么胡說八道?請問你愛過嗎?愛是什么滋味你嘗試過嗎?”月媚語氣逼人的問道。
玉面書生面色蒼白,一時(shí)語頓不知如何回答。
“自己什么都不懂,還傳播什么情愛之道,這不是誤人是什么?既然你沒什么可說的了,這位無憂妹妹我便帶走了,省得你誤了人家的花樣年華。”月媚說完拉著我就要離開。
“你不能帶她走。”玉面書生阻攔道。
“哦?為何?”月媚問道。
“無憂是洛玄府上的人!”玉面書生回答。
月媚面色頓了頓,似是陷入了思考,數(shù)息之后,她抓起我的手,輕輕拍了幾下:“無憂妹妹莫要怕,過幾日姐姐便來接你逃離苦海,只有像姐姐這般貌美之人才是你最好的伴侶,等我哦!”
話畢,紅色的身影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離去,留下我在原地一臉茫然。
此時(shí),玉面書生急忙忙拉著我坐下,面色焦急的說道:“無憂啊,莫要著了這妖女的道,這世上的男男之歡,女女之愛有違人道,是為天理不容,男歡女愛屬自然之道,乃天道!”
我茫然的點(diǎn)頭,這男男女女情情愛愛與我有何干系,我就是一條想要遨游九天的魚兒罷了,太繁瑣了太繁瑣了,簡直比面癱教的劍法還要繁瑣。
“無憂有此覺悟,老夫就放心了。”玉面書生見我一副沉思受教的模樣,欣慰說道。
一卷星圖鋪下又拉開,天微亮,我便開始于懸崖邊上練劍,嗜睡的我在面癱的壓迫下竟變得如此勤快,連自己也不曾想過,面癱總說笨鳥先飛,勤能補(bǔ)拙,唔,我也不算笨鳥,頂多算一條笨魚罷了。
半個(gè)時(shí)辰之后我便拄著長劍筆直的站立著,看似感悟劍法,實(shí)則閉目養(yǎng)神,勞逸結(jié)合,勞逸結(jié)合!
維持此種狀態(tài)不知過了多久,便傳來侍女夏荷的呼聲:“出大事了無憂姑娘,有人來下聘了!少閣主令你立刻回去。”
下聘就下聘唄,有什么大驚小怪的,你家面癱少主招蜂引蝶的,多少人想將他娶回去當(dāng)壓寨夫人!我滿臉不情愿的跟著離去,多好的朝陽,多美的云彩啊!
我來到大廳,看著滿院子的聘禮琳瑯滿目,看來這次對方是下了血本。
面癱見我到來,冷哼一聲將一張大紅色的帖子丟給我,我細(xì)細(xì)看了一翻,皆是珍品,由衷的對著面癱笑道:“恭喜恭喜,對方出手闊綽,定然身價(jià)不菲,少閣主好福氣好福氣!若是我,這壓寨郎君可就當(dāng)定了!”
面癱滿臉黑線,“你再仔細(xì)看看!”
“無憂妹妹……初次見你……天作之合……共結(jié)連理!這是給我下聘的?我……”我一臉茫然,兩臉茫然……
“你若是不喜歡,誰也帶不走你!”茫然之時(shí),身后傳來面癱鏗鏘有力的聲音,頓時(shí)心中產(chǎn)生一股感動。
于是乎,在面癱少閣主的淫威下,這場下聘的鬧劇就不歡而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