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觀念不改的曹存志
- 重活1982
- 庭前山
- 2050字
- 2021-03-21 18:01:00
就這樣,一群人就這么被馮義勝拉到了市場附近的一個飯館里。
飯館也是國營企業。
這一路上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懷南縣比清平縣明顯要保守很多,在清平縣,哪怕是在經濟整肅時期,也可以看到一些賣早點的攤位。
可在這里壓根就一個都看不到,可見懷南縣還處在嚴打狀態當中。
進了餐廳后,交了糧票,打了幾份殺豬粉邊吃邊計劃下一個環節的事。
…
曹存志今年四十多歲,是華夏少有的大學生之一,家里也沒有任何的背景。
典型讀書改變命運的農家子弟,所以他在縣長這個位置上更加小心翼翼。
生怕自己做錯了什么,然后導致自己的前途盡毀。
如果不是清平縣那邊的人拿著省里文件來溝通的話,只怕他不但不會和對方交流,反而還會直接把他們投機倒把的行為給舉報了。
雖然和他們交涉過了,但這群人一天在他們縣里,他就感覺上頭的眼睛一天在自己身上。
所以早上很早就起來了。
首先是到了縣政府。
縣政府這邊召集了很多供銷社的員工在這里,當然了也還有少量的民營店老板。
他一到場就開始各種批條子。
誰拿多少貨,拿什么貨,都必須要憑條子拿。
不能因為你帶的錢而多拿,多拿了那就是資本主義。
典型的計劃經濟思想。
做了分配后,他和秘書上了臺車。
路上秘書沉默了很久后,還是鼓起了勇氣說道:“曹縣長,我覺得清平縣那邊的提議,要不再考慮下?”
曹存志正望著外邊,臉上還是有些緊張:“考慮什么?讓他們在這里建銷售部的事情?”
“你吃了豹子膽了,一但有人往上面告,上頭發怒了,誰承擔的起這個責任?”
曹存志身上有股子無名的火氣冒了出來。
秘書到了嘴邊的話又生生的吞進了肚子里。
但心里是真的不舒服,認為自己領導的膽子還是太小了。
周邊幾個縣都在改革這條路上探步,唯獨他們還是這般一點動向都沒有。
這樣子不行啊。
普通老百姓物質匱乏,而國營廠里的貨堆積如山,與其他地方的貨物流通幾乎沒有。
這不很矛盾嗎。
但誰都知道曹存志的脾氣,沒敢在講話。
到了市場這邊后,迫不及待的到了那些卡車邊上。
一看這場景:“好家伙,這清平縣的膽子也太大了吧,就這么協助一個民營倒爺拉了這么多車在外面跑?”
曹存志有些心驚肉跳,只想這些車隊趕緊離開他們縣里。
過了大概十來分鐘后,他們計劃的那些供銷社,以及少量的民營批發店主過來了。
先是和趙學飛他們做了一個簡短的溝通后,在外邊搭了個臨時的臺子。
拿貨人憑借著條子開始從車上卸貨。
馮義勝他們這邊吃好了,吃了一嘴巴的豬油。
路上一邊走還一邊調侃說要把這邊的殺豬粉引入到清平縣去。
在清平縣弄個這樣的店生意肯定不會差。
一路招搖,肆無忌憚的聊著資本主義行為。
聽的附近的一些人頭皮發麻,都在納悶著這些資本家倒爺哪里來的。
怎么可以膽子這么大,公然議論民營資本思想,這不是找死嗎?
不怕縣里的紅袖章把你們抓進去進行愛國主義教育啊。
個個唯恐避之不及。
那邊有個工作小組的人看到他們后,趕緊小跑了過來。
“趙主任,柴老板。曹縣長已經來了很久了,你們趕緊過去吧。”
“這做事的效率太低了,按他們這搞法,我們在這里估計要待上幾天的時間不可。”
“怎么回事?”趙學飛奇怪的問了下。
工作人員愁眉苦臉的說:“這邊供銷社拿貨的員工積極性不高,感覺像是過來完成任務的。”
“而那幾個民營店主又特別想多拿貨,結果縣里就只給了他們一個定量的條子,誰多拿了就得被扣帽子。”
“你說哪里還有懷南縣這么搞法的嘛。”
幾個人沒心情再扯淡了。
尤其是馮義勝,他可是背著家當出來的。
若是第一個環節就被卡殼了,后邊還怎么走?
趕緊找到了曹存志。
雙方進了這邊的一個辦公室里。
沒過多久,里邊就發出了激烈的爭吵聲。
全是趙學飛和曹存志在吵。
吵到最后趙學飛實在有些控制不住了,一拍桌子:“曹縣長,你不能罔顧事實啊,省里把我們定為示范縣,這不就是釋放出來了一個信號嗎?”
“大家風風火火,你們怎么還在這里守著以前的觀念改變不了。”
“你看看外邊那些供銷社的員工,能拿完我這這一車貨嗎,我這里有十卡車貨啊!”
趙學飛非常的激動。
因為剛剛他們在爭吵的過程當中得知,縣里做的拿貨計劃根本滿足不了他們。
你卡著不讓別人拿,供銷社又拿不了那么多,這不要玩死我嗎?
馮義勝在邊上沒有講話,畢竟他們體制內的爭論正常。
可一但如果我也這么爭論了,那么興致就嚴重了。
我是商人,他是縣長。
不是誰都是開明的江大山。
曹存志很執拗,端著大口瓷杯喝了口:“那不行,上頭沒有明確的文件下來之前,誰也擔當不起這個責任。”
“你們事先也沒有通知我有這么多貨。”
“你!氣死我了!”趙學飛蹭的一下起身:“要不干脆就這樣,你們縣里別插手這件事。”
“貨怎么賣是我們的事,出事了責任也是我們自己的,也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曹存志邊上一個工作人員忍不住開口:“哪有你這樣的搞法,貨到了我們懷南縣流通,不經過我們縣政府,這符合規矩嗎?”
“我覺得這樣的行為不妥。”
就這樣,兩邊人馬再次爭吵了起來。
不過吵歸吵,沒有一個人因為這事而記仇,這就是這年代的特性。
對事不對人,爭吵不過是意見不同罷了,最終的目的都是善意的,沒有針對誰。
馮義勝是聽的一陣頭疼,還這么吵下去估計幾天幾夜都爭論不出什么結果。
最后直接開口:“曹縣長,我想了解下,您拒絕是不是怕上頭壓責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