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絕不會放任你一人在邊界吃苦，你若是不同意，我跟隨著你一起去邊界的話，那你也別想去？”

蘇辰是擔心他的，更害怕他會出什么危險，所以費盡心思，他只想要留在周夜闌的身旁

周夜闌何嘗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是蘇辰在京中為了護他，已經得罪了很多人。

如果他因為自己去邊界歷練的緣故，又陪著自己去了邊界，定然會讓那些人的目光隨著他而走。

到時候別說能否保全他如今現在的地位，就連保全他的性命都是困難的，他并不想讓這個男人和自己一樣經歷這些。

他已經為自己做的很多了，自己無以為報，所以他并不想讓男人和自己一樣用性命去拼搏前程。

“留在荊州不好嗎？如今你的身份早就已經成為了人上人，你又得父皇恩寵，在鏡中無人敢動你性命，可如果你陪我去那邊教他是要把命也留在那兒。”

蘇辰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是是為知己者死，他就從一開始就已經答應周夜闌庇護他，幫助他，那么便送人送到底。

再說，就算是他這一刻脫離周夜闌身下的權勢，那又如何，宮中的這些人早就知道他和周夜闌沆瀣一氣，就算是周夜闌遠走，也絕對不會救得了他。

“留在荊州就是安全的嗎？若是真安全你也不會離開，你不要自欺欺人了？”

在這景中，從前的他或許的確是人人都想巴結的像波波，可是自從他干了周夜闌之后，皇上那邊對于他都是褒貶不一，甚至已有心思廢他都知之位。

周夜闌不是不知他想要從自己同甘共苦的心，只是如今他真的沒有辦法保護住他，若是兩個人強行的窩在一起，早晚有一天會因為自己的緣故而牽連到他。

這是自己不想要面對的事情，也是不想讓他就這樣去承受那些他不該承受的罪責。

“你我自搭上線的那一天，起，在他們的那些人眼里早就已經成為了同黨，就算是忌日，我不隨著你去邊疆，不隨著你去歷練，他們也自然會把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你怎知留在景中，便是我的好去處？”

這些年在內宮處事，他本來就是鐵血手腕，在內宮之中有許多人都看不慣他。

這些年他又送來管理著前朝的事物，雖然不是權力很大，但卻也能夠決定二三的小事。

明面上開始前朝的人和事與后宮無關，但是實際上這其中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而他送來從不把這些關系放在眼里，自然也得罪了不少的人，對于他來講留在京中才是更危險的，還不如隨著周夜闌去外頭游歷。

“可是你素來嬌生慣養的很，邊疆的日子十分的苦寒，你那么能夠習慣那樣的生活。”

他自從與蘇辰相識之時，并知道蘇辰的日子過得是如何的冠冕堂皇，所以他便覺得蘇辰怕是吃不得一點苦。

蘇辰見著周夜闌如此心疼自己的模樣，指著嘴笑了兩聲。

“我的殿下呀，奴才在這深宮之中，輾轉流浪數十年，又不是從割了那東西，別一直坐在這內侍之首的位置上，今日的日子有多美好，年少之時便有多辛苦，邊疆苦寒，與宮中相比，卻也依舊是糖衣。”

想想那些日子，他因為地位卑微所承受的那些辱罵和折磨。

即使自從他登上了這個位置之后，他已經將那些折磨過自己和侮辱過自己的人全都是以百倍償還。

但是那些噩夢是他人生經歷的一部分，他這輩子都不會忘掉，更會把那些事情全都銘記在自己的心里，讓自己知道曾經的自己都經歷過些許什么。

“我……”

看著蘇辰臉上從惡狠狠的表情變成悲哀的神情，他便知道自己又觸及了這個男人的傷處。

雀食在這宮中，閹人不過是最低人一等的東西。

無論是在什么位置上，他們都是最卑賤的人，都是侍奉的人。

尤其是那地位低一些的，還要將那些踩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的公公們當做自己的主子來對待。

想來蘇辰曾經也經歷過這段時間，所以他才格外的不希望讓人提及他那段在內務府時的往事。

“機制確實是我多嘴了，本不應該同你說這些，讓你徒生傷悲，只是若是你真想要陪我去戰場，總是要有一個領頭，不然我如何能帶你去。”

“名頭，自然會有陛下裁斷，殿下就不要擔心了。”

周夜闌點了點頭，京中中的繁華，他已見過數年。

突然之間要離開了他，還是有一些舍不得，總是想要懷念著家鄉的一切。

他身處東宮，早晚有一天是要用自己的性命去為這個國家付出，可他總覺得這些日子能晚一些變晚一些，可今日他卻真的躲不過了。

京中風云遍布，就像這如今已經陰下來的天，不知何時風雨便到。

他雖不害怕自己真的會命喪此地，也不害怕自己到底滅絕于何人。

他只是害怕自己沒有調查清楚母族到底犯了什么事情，也沒有調查清楚自己想要知道的真相，更沒有根據母親和父皇兩個人的期待，成為這天下賢德的王。

他會愧疚，會無奈，會傷心，更覺得是自己的原因，才會讓這一切都不曾像安排好的一樣進城。

“今日的天可真是陰了…讓人喘不過氣來。”

“殿下的身上病癥剛好不少，還是不要躲在窗口吹風才是，更何況再過幾日殿下就要領兵出征，還是要好好養養身子，若是覺得悶奴才再讓人開幾扇窗，就是。”

周夜闌搖了搖頭，他胸口的悶不是開窗就能解的。

“都知大人若是沒什么事，便就先請回吧，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就不留你一人了。”

周夜闌望著外頭的天，說的話也有些不幸。

好似剛剛他們二人為了能夠陪伴對方，而斟酌的話題從未存在過。

“外面的天陰了，殿下若覺得胸悶，便在樓宇當中避開就好，至于是否會淋到那雨，自然便看是否有人為殿下拿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