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王孫,林國前貴族。
因其曾祖參與前王儲爭奪戰,兵敗后被殺,舉族覆滅。
林王孫在其父侍衛的掩護下,殺出了一條血路,這才逃出王城,后來輾轉來到兩國交界之地的西林坊,經過幾十年的耕耘,暫時站穩了腳跟。
這一日,林王孫用過早飯,閑極無聊,便一個人來到后花園賞菊。
剛一進來,就聽到院墻外面有人在說話,還傳來女子哭泣的聲音。
林王孫以為是小情侶在鬧情緒,就沒往心里去。
可是沒一會兒,就見一男一女兩個年青人,手拉著手,從院墻外面跳了進來。
于是把他們當成了毛賊,站在花叢后面,輕輕咳嗽了一聲。
這一聲咳嗽,本來就是個善意的提醒,意思是家里有人,看到你們了,快走吧。
可對方不但沒走,反而嘿嘿笑了起來,男子說道:“喲,家里有人啊,對不住了。”
說話的就是拾荒。
他也沒想到會這么寸,剛進來就被人發現了,好像就一直在盯著他們似的。
于是尷尬的笑了笑,給自己打個圓場。
林王孫從花叢后面出來,雙眼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這才問:“你們是什么人,到我家有事兒嗎?”
少女見他目光里面帶著三分的揶揄神氣,啊了一聲,連忙甩掉拾荒的手,道:“我們……我們是路過,有人在追我們。”
拾荒瞧她一眼,沒說話,心說這種時候你這么實在干嘛呀。
果然,林王孫一聽露出好奇,問:“誰在追你們?”
少女惱怒的說:“是鬼靈宗的無賴。”
拾荒一聽趕緊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閉嘴。
少女卻渾然不在意,道:“你拉我干什么,就是鬼靈宗的無賴嗎。等我回去稟告了姑祖,非把這幾個混蛋抓回去,狠狠賞他們一頓鞭子。”
拾荒一聽,完了。
人家都還沒問呢,自己就把什么底都給交待了。
這要說對了還行。
萬一對方跟鬼靈宗有交情,哪怕是一點兒呢,那不自己往槍口上撞嗎。
這閨女似不似傻呀?
想到這兒,連忙拱了拱手,道:“這位老兄莫怪。我這妹子剛才受了點兒委屈,正沒地兒訴呢,趕上您了。這樣啊,我們只是借一下道,馬上就走。”
說著,拉起少女就走。
少女似乎也明白過味兒來,任憑他拉著,沒有再反抗。
可是能往哪兒走呢?
拾荒也不知道人家這院子到底通往哪兒,前面有三個小門。
只好辨別了一下方向,朝著東面一只月亮門走去。
剛來到門前,就聽林王孫叫道:“等一等。”
拾荒不敢造次,連忙站住,回過頭警惕的望著他。
林王孫來到跟前道:“你們現在出去不是自己往跟前送嗎?還是再等等吧。”
拾荒道:“可我們怕連累兄臺。”
林王孫道:“區區鬼靈宗,還奈何不了我。走吧,別在這兒站著了,咱們到里面說話。”
說完前面帶路,從月亮門出去了。
拾荒看看少女,松開她的手,跟了過去。
少女嘟著小嘴在后面跟著。
穿過廊道,走進一座院門,迎面過來一個老人。
老人額頭上有一條疤痕,斜著飛進左鬃,看上去兇巴巴的。
他看到拾荒和少女,疑惑的問:“主人,這二位是……”
林王孫道:“被鬼靈宗追到這里來了,進來躲一躲。”
老人一聽鬼靈宗三個字,眼睛頓時立了起來,一道強大的神識就飛落到了拾荒和少女身上,想要從中窺探些什么似的。
拾荒大吃一驚。
這老人,竟是一位鍛神境修士。
連忙攥起了雙拳,元力開始在體內激蕩流轉。
他的想法很簡單,只要老頭子率先發難,他將全力一搏。
哪怕因此暴露了血魔琴的蹤跡,也不能被他們糾纏住。
林王孫反應卻有些出人意料,一步邁到老人跟前,張開雙手擋住,沉聲道:“褚老,不可。”
說著搖了搖頭。
老人的情緒有點兒激動。
在林王孫一擋之下,呆了一呆,神識退卻,低下了腦袋。
拾荒看著一愣。
林王孫嘆了口氣,回頭沖他一笑,聲音有些凄苦的說:“褚老年輕時曾被鬼靈宗加害過。所以一聽到它的名號,就有些……兩位不要見怪。”
說這話的時候,林王孫也是重新、認真的打量了拾荒一眼。
拾荒剛才的反應,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可讓人奇怪的是,他竟然沒有從拾荒身上感受到靈力的痕跡。
反而在拾荒抬起雙拳的時候,那種狂暴的力量之感,把他嚇了一跳。
力量,但凡武夫都能感受得到,不必非得是修士。
眼前這位少年,難道是世俗界常說的煉體士,走的是肉身成圣的路子。
可看他的年齡,這才多大呀,不可能呀。
見拾荒還在攥著拳頭看著他,林王孫連忙收拾了一下心情,和藹說道:“這里多有不便,咱們屋里說過。”
說完頭也不回,向客廳走去。
這種情形,可算是非常大度了。
意思就是,我把后門都留給你了,你如果想要趁機偷襲呢,我肯定是沒有還手之力的。
但我心胸坦蕩,不怕你對我不利,當然就不可能對你不懷好意了。
老人見狀,低著腦袋跟了上去,同樣頭也不回。
主仆二人的態度很明白,你如果信不過我們,現在可以走了,我們絕對不會為難你們。
拾荒已經收起元力,看看他們二人的背影,正猶豫是不是趁機離開這里呢。
可是少女卻不這么想,邁步就跟了過去,還回頭招手道:“走走走!”
拾荒無語。
只好跟了過去。
三人落座。
有女傭送來靈茶,就趕緊回避了。
老人不坐,就站在林王孫的身旁,寸步不離。
林王孫這才道:“兩位,容我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姓林,名王孫,林國人,現今在這西林坊安家。這位褚老,從我幼時即跟隨著,不是外人。”
說完閉上嘴巴,看著他們。
拾荒一聽他自報家門,就顯得很為難起來。
他有什么家門啊,就是牛村一外來戶。
現在也被人給驅逐了,外來戶都當不成了。
正琢磨呢,就聽少女說道:“我叫歸琰,溪國歸氏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