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書墨,今天拒絕了一個喜歡我的人,不是他不好,而是我喜歡的人只有你。你說這樣下去,我會不會就孤獨終老了?”
點了發送,然后看著給楊書墨的一封封郵件發呆。
這是第21封郵件了,不是每一封都有字,有發了些圖片,有傳了些歌。
可是沒有一封回信。
木枕在同學群里發了個大哭的表情:我想你們了。
凌宇:怎么了?
木枕:就是覺得和你們在一起的時光才是最開心的。
陳子陽:現在才知道哥的好了吧。
很快,李靜的私信就過來了:阿枕,是不是遇見不開心的事了?
木枕:就是想你了。
過了很久,洛離回了條信息:沒關系,我們還是朋友。生日禮物還是要補給我,我不會誤會。
這年,木枕的生日在元旦之后,當天,一大早就收到了楊書墨的信息:生日快樂!
隔天還很意外的收到了他寄的生日禮物——一只口紅。
她開心的給他發信息:謝謝你送的禮物,我很喜歡!
剛發過去,他的信息就回過來了:那天去買禮物,突然就很想給你買這個當禮物。
楊書墨,這樣的你,我要怎樣才能放下?
很快迎來了寒假,大家都回了瑞城了,同學會就提上了日程。
楊書墨說要臘月24回來,待兩天就回BJ,接他奶奶回BJ過年,所以同學會安排在25那天。
木枕開心的數著他回來的日子,可是終究沒機會見上一面。
臘月24那天下大雨,外公在門前階梯上摔了一跤,進了醫院。
后來聽李靜說,那天同楊書墨一起來參加同學會的還有林蓓蕾。
大一下學期,木枕還是會給楊書墨發郵件,偶爾也會發信息聊一下,卻突然感覺越來越陌生,生活在兩個不同的城市,沒有了共同話題。
那個夏天總是下雨,木枕總覺得連心里都發霉了,煩燥不安,所以凌宇提議暑假聚會的時候,她果斷拒絕。
外公在那個炎熱的夏天離開了,所以那個暑假,木枕待在農村陪外婆。
大三上學期開學回校,半路開始就下大暴雨,木枕拉著沉重的行李箱,打著傘,感嘆天公不作美,怎么就不中場休息下,好歹停停讓她先回到宿舍啊。
可是悲哀的事情發生了,還沒到宿舍行李箱的輪子卻掉了。
從包里掏出手機給室友陳俠打電話:大俠,你在哪?江湖救急!
陳俠那邊好吵,只聽她大聲嚷:“阿枕,怎么了?我跟幾個高中校友出來唱歌了!”
木枕欲哭無淚:“我的行李箱拋錨了!算了,你玩吧!”
我的天哪,你怎么可以這樣?
“同學,需要幫忙嗎?”
木枕感覺自己聽到了屬于天使的聲音。
轉頭看去,那個打著傘,穿著白T,一件泛白牛仔褲的男生,臉上一副黑框大眼鏡,熟悉的眉眼,矜貴而斯文。
楊書墨。
他長的好像你!
男生走到木枕跟前,蹲下身檢查了下行李箱:“螺絲松掉了,”然后撿起地上掉下的配件,起身接過行李箱,“你住哪個宿舍?”
“309。”木枕眼角微微泛紅,楊書墨我如此想你。
男生提著行李往宿舍走去,木枕在后面跟著:“同學,謝謝你,請問怎么稱呼你?”
男生帶著點疏離:“中文系大三,林謹言。”
“我是數學系大三,木枕。”然后對方沒理她。
到了宿舍門口,林謹言把行李放下:“行李放這,我還有事。”
“那個,林同學,太謝謝你了!要不,你留個聯系方式,我請你吃飯。”可是她說了個寂寞,人家鳥都沒鳥她,就走了。
進了宿舍,整理好東西,沖了個涼,打開電腦給楊書墨發郵件:
“我今天遇到了個人,眉眼像你,和你一樣清冷。
看到他的時候恍惚間我以為你來了,可是我們離得那么遠。
我們都快有兩年零三個月沒見了,我好怕,我們已經陌生的如同陌生人了。”
寫著寫著,木枕哭了,兩年多不管怎么想念都沒哭,今天遇見一個相似的人,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可是這份感情這輩子只能以這種匿名的方式表達,不然,他們連維持朋友關系都不行了吧。
到晚上,室友陳俠和林皖秋回來了,月如要隔天才到。
木枕向她們打聽林謹言這號人,林皖秋一臉驚訝的問:“你都不逛學校論壇的嗎?”
木枕搖了搖頭。
“上面經常有關于他的帖子,比如他在某某雜志上發表了文章,比如他的各科成績又是年級第一,而且籃球打得特別好……”林皖秋掰著手指頭數著林謹言有多出色。
“這么厲害?”木枕打開論壇,置頂帖里就有兩條關于他的。
“突然提起他,有艷遇?”陳俠八卦的問。
“可是連號碼都沒問到。”木枕撇了撇嘴。
“那還不簡單,我有個男同學跟他同班還同寢室。明天我給你問問哈。”陳俠笑嘻嘻的說。
隔天晚上木枕一個人待在宿舍看書,陳俠給她發了個號碼,說是林謹言的。然后還給她發了個地址,讓她過去說是介紹個朋友給她認識。
木枕走到校門口打車,很意外的看到林謹言:“林同學,要打車出去嗎?”
林謹言冷冷的“嗯”了一聲。
這時一輛計程車開過來,兩人一起伸手攔,木枕笑著問:“林同學去哪?順路的話,我們一起吧。”
“簡歌。”
還真是惜字如金,木枕忍不住腹誹。
簡歌。
哼——
簡歌?
“我也去那,一起吧!”木枕打開車門上車,還真巧,剛才陳俠給她發的地址就是簡歌。
等林謹言坐上副駕駛,木枕又問:“林同學,是約了同學一起唱歌嗎?”
又是一人的獨白。
巧的是,他們進了同一個包間,陳俠和一個男生在里面。
陳俠看木枕來了,招呼她坐下,指著坐在旁邊的男生說:“他是中文系大三的劉渠。”
木枕點了點頭:“然后呢?”
陳俠有些害羞,臉微微紅了:“然后什么?”
木枕笑的曖昧:“沒有然后,你讓我這么遠過來,做什么?”
劉渠站起來伸手跟木枕打招呼:“我是陳俠的男朋友,很高興認識你,也很感謝你!”
木枕虛握了下他的手,有些不解的問:“感謝我做什么?”
陳俠看看她又看看林謹言,捂嘴笑了幾聲,說道:“喝飲料,喝飲料。”
木枕沒有注意到陳俠眼角那一絲不懷好意,端起飲料一口飲盡:“這是什么飲料?真好喝。”
“好喝再喝一杯。”說完,又給木枕倒了一杯,然后去點歌屏前選了些歌。
木枕就坐在那里聽他們唱歌,偶爾喝點飲料。
林謹言唱歌很好聽,唱著齊秦的《不讓我的眼淚陪我過夜》。
木枕感覺自己似乎聽出了滄桑,他是不是和她一樣也不快樂。
后來話筒遞到了木枕手上,音響里傳出了辛曉琪的聲音:……我以為傷心可以很少,我以為我能過的很好,誰知道一想到你,思念苦無藥,無處可逃……
木枕根本就唱不下去,眼淚肆無忌憚的流下來,她起身倉惶走開,腳步踉蹌,走到門口就滑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