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耶，還真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看來自己的位置確實要自己去爭取，希望也得自己主動去尋找。日本和服命不該咱穿哈，那背上的包袱更不是咱背的鍋，這樣的時代已經和這等真正過期的女人花說拜拜嘍！咱也絕不做那過去時。自己如果不甘過期，就不會過期，日子每天都是新的，新的太陽，你追趕著它跑，它就會照到你的家門口。機會也不是守株待兔等來的，只要伸手撲捉才會有。”興奮不已的溫芷，一邊邁著輕快的步子，一邊摩拳擦掌，不無得意的穿過天橋的輕軌站，遠遠看到有位綠色制服的側影，頭發已經花白的保潔員，正在吃力的埋頭清理一個大垃圾桶。

“噢，師傅，打攪問一下您喲！這里還招不招保潔員啊？”

“——招人？這事，那要去問問班長唔。”頓了頓，有些不舍的停下了手里正在清理的紙盒子等，邊說她邊四下張望著找班長。“——喔，剛才還在這的。我來看看啊。”

“謝謝！麻煩您啦！”

“喂，老于，你過來一下。”她扯著嗓子大聲招呼十米開外，和她穿著同樣衣服的一個老頭子，正提著一個紅水桶，預備擦欄桿。

老頭轉身聽見這邊叫喚他，慢悠悠朝她們走過來，好像是因鞋子太過沉重，邁不動道似的，數秒一步的慢動作，又像在挪移腳下的鐵錘般緩慢而困難。

溫芷看著那白了有八成的頭發，替他和那手里的水桶都捏把汗，心想，“這都多大把年紀了，還在外頭干革命呀！原來說的老態龍鐘就是這個樣子嘛！這走起路來都有些困難，可怎么做事呀！還是些繁重的體力活。”

“哎，班長來了，別個問還招人不？”

“招呀，誰做？”

“喏，就她唄。”

“噢，好呀，我們這里三班倒，月薪2000，單休，上滿2300，想干的話，可以隨時來。”

“噢，那留一個聯系方式，或者明天直接來，就行嗎？”

“行，直接來上崗就可以的。”

“那好吧，明天來。”

溫芷真沒想到，她竟然走一處亮一處，路路通呀。原來想上班就有的上，無關過期與否。只要行動起來，就會有收獲，原來一切似乎比想象的要簡單很多。今天這后半段，如此暢通無阻，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期。令她大受鼓勵，信心倍增。

于是她樂癲樂癲的坐上公汽，哼這小曲，就徑直回了家。

等到晚上，跟老公一說，就像炸開了鍋一樣，“啊，你說什么，你也去上班？那飯誰做啊，家務誰搞呀？”

“盡量我來呀。”

“你來哇？三頭六臂嚒！倒是想咋樣來！你就看到錢了，還是豬油蒙住了你的心，鬼迷心竅吧。你有沒有算一算，一天得上多長時間的班啊，我的天啊，十五個小時，那真得披星戴月呀！你要錢不要命啊，這都是要把人賣到那塊嚒，你難道是無家可歸的人，還是被家庭拋棄的人啊，非得把自己弄成這樣么？”

“哦，我會盡力兩頭兼顧的，放心好了。”

“那，你等兒子回來跟他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