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初很想進去看看他,但她實在沒有力氣。
抑制劑在她因為淋浴發燒的時候再一次失效了,緊緊六天而已,她的身體再一次變成了之前剛從鄉下到臨城去的狀態。
沉默的點了點頭,她回到了病房中。
下午。
孫元風是第一個來到醫院的,孫年楚跟在他后面進了病房。
兩人看到活著的盛初的時候,都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孫年楚站到她病床前,低著頭沉重的說:“對不起。”
孫元風見狀,逐漸收了欣喜之意,默默的退出了病房。
他知道,爺爺跟沈翩翩有秘密,他們之間現在也有其他的話要說。
詢問了護士,他聽說了那個救了沈翩翩的男人,隨后在護士的帶領下,來到了ICU外面。
隔著一層玻璃櫥窗,他看著里面的男人愣了半天。
沈翩翩身邊,什么時候出現過這么高的男人的?
這男人是誰?
想了半天,他忽然想起了曾經在臨城的醫院里,他曾闖入沈翩翩的病房,在里面看到了薄瀾。
……怎么會是薄瀾?那個被稱為商業奇才,天之驕子的男人?
他上次不應該是因為沈五言才看一看沈翩翩的嗎?
這次怎么會又救了沈翩翩一次?
小風看著里面被裹成了一個粽子的男人,忽然沉默的低下了頭。
季宵聽說了這場災難,直接加入了志愿者行列,前往搜救。
而薄瀾這個天之驕子,把沈翩翩從死神手里搶回來了。
他……他像個廢物,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
小風走到了醫院外面買了一包煙,和一只打火機。
濃煙入喉,嗆得他眼淚都出來了,但他還是一口又一口的吞咽。
L城的醫療條件有限。
孫年楚跟盛初長談兩個小時之后,給她辦理了出院手續,并且安排了一支頂級醫療隊前來L城,為薄瀾治療。
盛初坐在輪椅上,小風推著她出去。
醫院外面,接近一米九的男人,帶著一個口罩,對著盛初這邊揮了揮手。
孫年楚一見到那個男人就有些警惕的說:“是他嗎?”
盛初嗯了一聲:“我朋友的事情,還請老爺子不要告訴任何人。”
孫年楚欲言又止,還是先一步轉身離開了,而小風則將輪椅推到了赫連遷面前。
赫連遷接過輪椅,正準備拉,可小風卻絲毫不松手。
“這位先生能留個姓名?”
赫連遷低笑一聲,忽的直接一只手拎起了坐在輪椅上的盛初,兩下就不見了。
小風看得一愣一愣的,過了一會兒,他看了看手中空空的輪椅,終于下定了決心,眼神堅定的去找老爺子了。
“你下次能用個合適的手法挪動我嗎?”盛初黑著臉,但實在沒有多余的力氣掙扎。
赫連遷輕輕松松的拎著她,就跟拎一只小貓一樣,將她放到了車上。
“你想讓我背你還是想讓我抱你?”話音才落,不等盛初說話,他直接呸了一聲:“想占我便宜,你想得美!”
盛初感覺到自己額頭上的青筋都跳了跳,她冷哼一聲,閉目養神。
……
在車上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再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在云塵的實驗室里面了。
“你醒了。”云塵看著她,欲言又止。
“說吧,我的身體又怎么了?”盛初表情鎮定,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已經重新替你抑制住了,但你的身體非常敏感又虛弱,一定要注意不要生病,小小的感冒或許都會再次破防。”云塵說:“要盡快找到恢復的辦法。”
盛初說:“謝謝,我知道了。”
她稍稍用力,就從床上坐起來了,之前那種疲軟的感覺蕩然無存,身體似乎又恢復了最好的狀態。
“我到這里來了幾天了?”
“五天了。”
“我得離開了。”她在周圍轉了一圈,一眼找到了昏迷的藥,倒出一顆直接吞下。
云塵的實驗室神秘,赫連遷在刻意不讓她知道具體位置。
合作關系之內,她愿意遵守對方的規則。
“告訴赫連遷,把我送到臨城……上次他送我去的地方。”
說完,睡意襲來,她躺倒在了床上。
云塵打了個電話,赫連遷才匆匆趕來,他少有的穿了一身白西裝,口袋里還裝這一支鮮艷的紅色玫瑰,頭發也專門做了造型,一眼看去,身材比例像個動漫人物。
云塵微愣:“你?”
赫連遷甩了甩頭發,擺出了一個帥氣的姿勢:“今天的我,是不是格外迷人又帥氣?”
云塵躊躇片刻:“我是不是打擾到你約會了?”
赫連遷:“約會?什么樣的人能配得上我這樣的男人?我在玩COS。”
云塵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然后才說:“你到底想對她做什么?”
赫連遷絕對不是為了盛初的錢,才替她做事的。
而且他的行為,越來越奇怪了。
他把盛初送到了薄瀾床上,并且在那么危險的時刻,拒絕了盛初的求救。
“你到底想讓她活著,還是想讓她死?”云塵說:“老怪物。”
赫連遷臉上出現了幾分玩味:“老板啊,我只負責保護你,可不負責回答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你有本事別把一些奇奇怪怪的人送到我這里來,讓我醫治。”云塵生氣的瞪著他。
赫連遷仰著頭:“好啊,那以后你可就再也見不到盛初了。”
“老怪物!”
“別這么叫,我看起來有那么老嗎……嗯,是比你這小家伙老了那么一點點,但也不是怪物,我的雇主,你的父親,那才叫怪物。”赫連遷笑著,扭頭卻看到云塵一臉認真的在生氣的表情。
“放心好了,我對她沒有惡意,只是仿佛看到了故人,便多加照拂一二,不救也是為了幫她。”赫連遷懶懶的說。
“她才十幾歲,能被你成為故人?”云塵擰著眉,忽然愣了:“她跟你……是一樣的?”
“你可別亂猜,我是我她是她,我實實在在的活了幾百年了,她跟你可差不了多少。”
“那為什么?”
“老板,這是我的私事,你這么關心我,難不成是因為日夜與我相處,生了斷袖之癖?”
云塵:“……我有沒有斷袖之癖不知道,只是你之前帶過來的那個老太太,恐怕撐不過十天了,你還不準備見她一面嗎?”
赫連遷終于笑不出來了,他一只手拎了盛初,走之前皮笑肉不笑的說:“真是多謝老板你提醒了。”
“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