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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黑鱗

扯下戍涼衛的手掌,韓江奪下那柄詭異短刃!

被陌生人握在手里,短刃如同活物般不斷發出嘶鳴。

震動不停,釋放著抗拒的力量。

“呱噪!”

韓江眼中戾色涌動,黑鐵鑄造的五指握住刀刃,猛地一擰!

吱扭——

刺耳的扭曲聲中。

火星四濺!

短刃被硬生生擰成了一截麻花。

刀身上的符文也迅速褪色,化為灰燼掉落。

“你……你……你敢毀我血吞刃!”

眼睜睜看著短刀被韓江毀掉,戍涼衛驚怒大喝。

“毀了,怎樣?要給我頒個獎嗎?”

傲然俯瞰著戍涼衛,韓江氣息滾涌,熾烈殺意在眼瞳中洶涌,化為猩紅之光,駭人森然!

囂張跋扈!

肆意妄為!

望著眼前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戍涼衛突然朝著后方跑去。

他要逃!

逃出這個村子,帶著更多的同僚回來!

然后鏟平這里!

“哼!想跑?”冷哼一聲,韓江雙腿微曲,腿上的肌肉驟然賁起幾倍,恐怖巨力瞬間爆發!

砰——

右腳掌在地上猛力一踏,地面轟然震動,大股煙塵響起,裂紋蔓延。

韓江化身沖天而起的巨梟,一躍數十米的距離,追殺向逃跑的戍涼衛!

背后轟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扭頭看著陰魂不散追上來的韓江。

戍涼衛只得停下腳步。

這個時候把后背暴露給敵人,無疑于送死!

腳下一扭,戍涼衛含怒一掌轟出,直取韓江的心口。

“哈哈哈,來得好!

接我黑心煞掌!”

見戍涼衛轉身出手,韓江放聲大笑,震動四野。

同樣一掌探出,手臂上的黑色如潮水般涌入掌心。

在掌心的位置徐徐凝結出了一枚鱗片般的印記!

啪——

肉掌碰撞!

宛如炸雷一般的巨響瞬間爆發。

戍涼衛噴出一口鮮血,面甲瞬間殷紅大片。

整條手臂轟然炸裂!

漫天的碎肉骨茬灑落滿地。

場面極度殘忍!

“黑心煞掌?!你怎么會!?”

劇痛之下,聲音透著顫抖,戍涼衛腳下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黑心煞掌!

黑煞手修至大成才能動用的掌法!

作為戍涼衛十八外功之一!

同時也是十八道外功中修煉難度前三的武冊。

安南省的戍涼衛主司中。

修煉黑煞手的戍涼衛,不足三十人。

而真正能夠修煉到大成境,領悟黑心煞掌的只有兩人。

一人,是當今安南省戍涼衛主司副都統——姜潮義!

另一人,以失蹤十年……

一個山野村夫,怎么可能會戍涼衛的不傳外功,而且還練到了圓滿之境?

心中的震驚與疑惑,讓戍涼衛甚至忘卻了手臂的劇痛。

而另一邊。

頭一次使用黑煞手最高奧義的韓江,正細細體味著其中滋味。

黑心煞掌!

黑煞手修煉到圓滿境后便可激活的力量。

開啟之后,韓江的掌心會凝聚出一枚黑鱗。

這枚黑鱗會使他雙手的防御更加強橫。

同時包裹一層反震之力。

如同游戲中的反甲一樣。

鱗片越多,防御力和反震力就越強。

一枚鱗片可以提升兩倍的防御力以及將近30%的反震力。

圓滿境的黑煞手可以在掌心凝聚三枚鱗片。

也就是六倍防御力和近乎90%的反震力!

那時的黑煞手,甚至可以和一些弱小的惡詭正面對抗。

不過黑煞手的威力雖然很大。

但想要練成卻非常困難。

不僅需要海量的時間不斷打磨雙手,同時還要配以一些神秘物質制成的珍貴秘藥。

修煉的過程,堪稱痛苦萬分,宛如酷刑!

最關鍵的,是要日夜觀想一幅核心圖。

前兩個環節只要付出時間、精力和財富,都有可能達成。

唯獨最后的觀想。

幾乎攔住了九成九黑煞手的修煉者。

這也是為什么戍涼衛會隨身攜帶金屬武冊的原因。

就是為了時刻抽出時間觀想武冊的核心圖。

……

頭一次使用黑心煞掌,韓江切實感受到了這門武冊的威力。

黑煞鱗片的反震力道十分詭異。

并不是和他的力量一起反攻。

而是直接出現在了戍涼衛的體內。

這也導致這股反震之力幾乎無法防御,甚至成為了外界力量的導火索。

戍涼衛的手臂炸裂爆碎,也有這部分原因。

邁動沉重的腳步走到了倒下的戍涼衛面前,韓江伸手將他臉上的面甲摘了下來。

“女的?”

詫異看著面甲下頗為清秀的面龐,韓江有些意外。

方才這戍涼衛開口說話,可都是粗獷的男人聲音啊。

怎么會是女人。

難道,這個世界……也有某妖?

注意到韓江的神色變化,倒在地上的戍涼衛眼神一動,連忙開口:

“我確實是女兒身,嗓音是用武冊技巧改變的。

求你,別殺我。”

聽著戍涼衛改變過來的女子嗓音,韓江的臉上漸漸露出了一抹男人都懂的笑容。

抹掉臉色的血跡,戍涼衛竭力讓自己更好看一些,對著韓江笑道:

“只要你不殺我,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哦~是嗎?”嘴角高高揚起,韓江眉頭微挑,目露精芒。

看著韓江的表情,戍涼衛心頭一松。

她見識過很多男人。

這幅表情,她太熟悉了。

可就在她以為自己能夠憑借自己這張臉,逃過一劫時。

韓江臉上的笑容卻驟然一收。

“可我不好這口。”

“什么?”

戍涼衛臉色一僵。

下一秒!

霸絕殘忍的暴拳重重轟下!

砰——

血霧迸濺!

無頭尸體仰身倒地。

【無限力+1.5】

漠然站起身來,韓江淡然看著地上逐漸化為肉泥的軀體。

如果是普通女子,他或許還會考慮考慮。

可這銅甲人是什么貨色?

死了都會化為肉泥的怪物!

他雖然自認不怎么挑食,但也不至于什么都吃。

這名戍涼衛死后,也留下了一本武冊、一枚戍涼衛的令牌,以及一本皮質的記錄冊。

撿起那本武冊,韓江低眼一看。

《血蟬喉》

同樣的爆氣境武冊。

鍛煉的方向,是十分罕見的喉嚨。

將金屬武冊和那皮冊子別在了后腰上,韓江轉身來到了村長身旁。

雙腿被廢,還被詭異短刀吞噬了大量氣血的村長,十分虛弱,蒼白的臉上血色皆無。

頭發更是憑空多了許多白絲。

“小江子,你自己走吧。”

望著韓江,村長啞聲開口,平日里明朗的眼神,此刻渾濁了不少。

“村子,已經保不住了。

你有武道天資,留在這,只能和我們一起死。

走吧,明天天一亮你就走,千萬別回頭。”

戍涼衛的出現讓村長明白。

大廈將傾,以無力回天。

留在村子,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區別。

現在整個村子里,就只有韓江一個人有機會逃出去。

雖然這個機會并不大。

但也是唯一的機會。

“走?”

扶著村長,韓江抬頭望著頭頂的天穹,眼神深邃。

陰云密布,霧靄蒼蒼!

星光不知何時隱去無蹤,黑壓壓的天空,透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濃重壓抑。

仿佛這天地會永遠沉淪在這黑暗之中,再無光明到來之時。

隆隆隆——

雷聲突然轟鳴。

像是無數裹挾著死亡陰影的戰車奔走駛過天際。

又如同聳立在黑暗之中的深淵巨人在嘶吼!

滴答!

滴答!

雨花落下,浸濕大地。

徒勞而卑微的清洗著這座布滿污穢的村落。

……

翌日。

失去了陽光的照耀,陰云覆蓋下的封古村顯得更加萎靡。

打谷場上,十數具扭曲變形的尸體被草席覆蓋。

身著蓑衣,神情麻木的村民們圍站在周圍,雨水順著每個人的臉頰輪廓滑落,滴答在地面上。

接連幾日的折磨,讓這些村民的心理承受都達到了極限。

再有一丁點刺激。

這根繃緊的弦,就會徹底斷掉。

“小江子,守田呢?”

拄著老榆木拐杖,村里的一位叔父輩的老人來到了韓江身旁。

李守田,這是村長的名字。

“李叔身體抱恙,正在家里修養。三太爺,村里的情況你也看到了。

再這么下去,整個村子的人恐怕都會變成那個樣子。”

手指著草席覆蓋下的尸體,韓江目光沉凝:

“所以我想讓您召集大家,今天晚上都集體到糧倉過夜。

大家在一起,相互有個照應,或許有機會挺過去。”

望著打谷場上那一張張草席,三太爺深陷的眼眶微微抖動:

“知道了,這件事,我來安排。”

……

封古村的糧倉建造在一片坡地上。

依山而建的村落,每過兩三年都會遭受一次山溪的沖刷。

為了避免糧食被水浸泡發霉。

于是村子就在高地上建造了這個糧倉。

每到山溪爆發的時候,就可以把糧食都存在在這里,避免損失。

在三老太爺的召集下。

一家一戶的村民抱著被褥行禮來到了這座空闊的糧倉中。

大人的小聲嘀咕,小孩的好奇叫喊。

喧鬧嘈雜的人聲讓陰郁沉悶的氣氛稍稍緩和了幾分。

大家聚攏在一起。

中間的空地上燃起了熊熊篝火。

火焰跳動,散發著光與熱。

一張張褥子鋪在地上,上百人聚攏在一起。

恐懼與不安似乎也被這濃郁的人氣所驅散。

糧倉的大門口。

一張紅漆雕花大板凳上,韓江雙手撐著膝蓋,面容冷峻,大馬金刀的坐著。

如山似岳的脊背寬厚有力。

宛如一道厚重城墻,守護著這些惴惴不安的村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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