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我一直都會在。”從模糊到清晰,我依稀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如夢驚醒,驚惶失措地追問著:“你是誰?我們認識嗎?”
“怎么會不認識呢?我們還在線交過心。”
“你是學神?”
“不是,我只是借用了他閑置的帳號。”
“所以,之前都是你....那來接我的又是誰?你與他們什么關系?都可以通用社交帳號?”
“同學,不久的將來,你也會是我們的學妹.......哦!不,你又回歸誠大了。呵呵!”
“還呵呵!謝你!”我狠狠瞪上對方一眼,怎么感覺這么熟悉?回歸誠大是不是說保研:“至于研究生........那還.........?估計今年沒什么戲了,但明年,明年我一定好好考,爭取考上。”
“你不是保研嗎?怎么會沒戲?”
“我想參加明年的統考。”
“為什么?”
“怕落人話柄。”
“三年的心理學習,還是沒有學會活出自我。”
“你是無心!”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活得自信一點,不就是一次競選失利,不就是錯過一次演講比賽......難不成就此舍棄以后的人生,那也太虧了吧?”
“不,之后我暗暗努力過,但怎么都出不了彩!?你看,連入個黨都因為年齡不夠而錯失,仿佛找到我人生一定律:只要我一認真努力,失敗就離我不遠了。”
“什么邏輯?失敗是成功之母,而努力是成功之父。”
“你那是科學理論,而我總結出來的卻是丁長江的專屬戰果。”
“如果我是敏輝.....”
“敏--輝---教授,開玩笑,潘少剛才說了今天要請您去救場,怎么可能會在這里。”
“哦!今天,不去他那里最多是砸場;今天,我要不來你這里,是不是要毀滅人生?你覺得哪個更重要?”
“不至于吧?不就是放棄一次保研嗎?怎么就到毀滅人生了?”
“你回憶一下,自從你高考失利,不情不愿考到這個大學來后,你入校后的一路高歌,偶遇一次挫折,接二連三的事故,直到完全封閉自己,臨畢業好不容易有所改觀,又......如果再.....是不是你就徹底否定自己了,那你的人生還有生還的機會嗎?難道這還不算毀滅嗎?”
“我們是什么時候認識的?”
“還記得你高考畢業那年,在岳麓山......”
“別說了,我知道了,丑死了。”
“呵呵,挺可愛的,一點都不丑。比我當年要勇敢多了。”
“你也高考失利過?對,按你的水平,三本的確是低配了。那你怎么知道,高考失利的我會來誠大?”
“金大是一本,而且我讀的是研究生。因為你是聽媽媽話的好孩子。”
“對,我怎么忘了你是金大的心理學高材生。所以就算保研我也只能在誠大,總不可能三本跳一本,是吧?原來這只不過是一出戲?那為什么說你來誠大是為了我?”
“嗯。起初只是覺得你很適合我的課題,慢慢就成為了一種習慣,就成了我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說到這里,敏輝教授的雙頰泛紅。此刻的我,內心怎么會萌生小小的確幸,要不是理智及禮儀壓抑著,估計此刻心里應該樂開了花吧!但嘴上還是抱屈著:“原來我就是你實驗的一只小白鼠。這,我就想通了。你可得幫我正名,你今天的表現讓人誤會得可有點大。”
“別人可都想被誤會....”還沒容他說完我就給打斷了,鄭重其事地宣布:“我不要,我就想做個透明人。”
“四年的透明人還不夠,還要做多久?”
“一輩子。”
“我的實驗,算是徹底沒救了。”
“有救,曾進,就經管系的學生會主席,你拿她做實驗,絕對有救。”
“你都不知道我做的是什么實驗,你就敢保證絕對。你這想逃的特性還真是深入骨髓.....真沒得救了!?”
“我.....你是教授,你說什么就什么。”
“怎么能這樣沒有原則底線,要我賣了你,你還配合?”
“絕對配合,因為就我這智商,估計你賣了我,我還得樂呵樂呵地給你數錢。”
“還真挺有自知之明,那我還要我費力勸說嗎?”
“不帶這么威脅的?!”我委屈的望著敏輝教授,就想博得一絲憐憫,可盯了好一會兒,他還是冰冷如故,怎么又回到現實了,敏輝教授溫暖不再,又如從前高高在上?就知道這只是一場夢,我是誰,怎么會有如此溫暖的際遇?我就是小透明一枚,于是,我收起幻想的所有向往,小聲地回復著:“好,我不放棄,但明年統考我還想報考,可以不?”
“好,你考吧!”敏輝教授無可奈何搖頭的同時,競眨眼認可。這是怎么做到的,一時間可以表達兩種完全不同的意見,要不是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世上還有這神操作。
“肚子餓了,我要去吃飯。”我驚訝到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催眠了,想起身確認一下,誰知還真給站起來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管我了。”回頭望見敏輝教授那乞憐的表情,讓我再次懷疑自己是不是處在正常的現實之中。于是,我大膽地湊上去擰了一下眼前那白里透紅的臉蛋,并放出豪語:“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我管,你嫁我嗎?”
“嫁,至少今晚有飯吃。”敏輝教授那挑逗的眼神,真讓人忍俊不禁,還好我頂住了,直到尷尬轉身回避,我都沒有失態。誰知他一把將混沌的我拉到他懷里,夢境中才有的溫暖再度上線,唬得我天翻地覆。就算四目相對,也分辨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僅讓異常的心跳更為亢奮:“這畫風怎么這么熟悉,你確定你真是敏輝教授?”
“如假包換。”誰知敏輝教授一手摟住我腰,一手俏皮地彈了我額頭一下。
“我要換。”我不停地搖晃著混沌的大腦,雙手不停地拍打著沉醉的臉龐,就是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太不真實了!于是我還想做最后的掙扎,卻被他一把抓住,并擺出一幅微惱的表情,嚴肅地質問道:“你還想要換什么?”
“潘教授是不是有說他來帶我?”手腳完全被控,但嘴皮還是溜活的,于是我本能地選擇暢所欲言。
“他說讓我選。”敏輝教授低沉的口吻象是在警告我,但當時的我根本沒意識到,四年的壓抑完全釋放:“我這是有什么特性吸引你,單單選我做小白。”
“起初是因為從你身上看到了從前的自己,后來慢慢地就覺得自己挑選小白的眼光真是一絕。”敏輝教授言語間透著詭異,眉眼間摻著笑意,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眼前這張溫暖的臉著實讓人無法相信:“我是丁長江,不是小白。”于是,我掙扎,我大聲地再次求證。但這張臉,即使面對歇斯底里的掙扎依然那般溫暖,不得不讓我再次懷疑自己是不是正在被催眠?!
“我知道你是丁長江,誰說你是小白來著?”敏輝教授一探究竟的表情夾雜著少許得意,讓人對視得牙癢癢。但著實又無力扭轉局勢,只得轉而去補充能量:“我要吃飯。”
“按你的邏輯,如果我管飯,你就得嫁我,是吧?那我管!”我真不敢相信,眼前這位,真是誠大那位高冷的敏輝教授嗎?想到這我不禁有些后怕,但細一想不能后怕,否則我會越陷越深,他會更得寸進尺,行!你逗,我比你還逗。就是不要入你的局,還想心理套路我?“嗯,你這是求婚嗎?”
“不是你先求的嗎?”敏輝教授臉上洋溢著燦爛的微笑,笑容中滲透著深深的得意,逗我就讓你這么有成就感?要不是我被你催眠,我才不會這么瘋狂呢!我用力壓制激動的情愫,平和地闡述著自以為的科學道理:“我那只是說明一社會定律,怎么能算是求婚呢!”
“那為什么到我這兒就算呢?”敏輝教授越逗越來勁了,還湊到我眼前,毫不顧及地捕捉著我每一個眼神,直勾勾地等著我的答復。
“好了,都不算。我真的餓了,我要吃飯。不要你管,我自己去吃,可以了吧?”我想掙脫他的心理控制,脫身回歸現實。可他卻一手板回,很認真的回復:“但我要你管。”
“潘少不是說你會做飯嗎?你一個會做飯的,要一個不會做飯的管什么飯?”我焦急地推卻著,真心害怕再沉醉其中,會夢境現實傻傻不分,會不可自拔地陷進去,會讓人看透自己內心拼命深藏的向往。
“因為我是你老師,要尊師啊!”他卻沒忍住,一個人可勁地笑了起來。
“管---吃食堂。”望著眼前這可以慪死人的笑容,氣不打一處去,只得咬牙切齒地擠出了這幾個字。
“你確定這個時候,食堂還有飯吃。”敏輝教授不停地點頭,那兩片迷死人的嘴唇卻不緊不慢地提醒著。
“去小吃一條街,可以不?太貴我請不起。”慢慢升起的火苗生生讓他的慢節奏給帶沒了,討好地詢問著。
“去回家。”說起小吃一條街,敏輝教授的五官立刻給激活了,聲音也變得如此鏗鏘有力。
“不要。”我眉頭一皺,這是什么節奏,為什么都要去回家。那對于我,可是個是非之地,離得越遠越好。
“和潘少可以,和學神可以,和我就不可以了。”敏輝教授一臉的佯惱,還嘟起了雙唇,這是幾個意思。
“上次直播,生活費花沒了,請不起。”我真的不想去,所以編了個不怎么樣的理由給搪塞了。
“那我請你,只是按你的邏輯,那只怕就......你嫁我了。”敏輝教授怎么又來勁了,今晚這是挑逗上癮了,是吧?還一臉的得意,真想上前一把給擰住。
“那我不吃了,一餐飯就把自己給賣了,我吃方便面去,總可以了吧?”我泄氣地回復著。
“要不?我們去潘教授家蹭飯?“望著泄氣的我,敏輝教授的表情從溫帶直奔熱帶。
”不要,去回家。我請你,我付款,我打借條。“此刻的我,感覺條條大道通深淵。于是我不得不選擇放棄從不負債的底線,至少死也要死得有尊嚴吧?!
”利息怎么算?還是不要吧?你嫁我只是這一輩子。如果算利息,還不知道要幾輩子。“我驚訝地望著眼前這張熱情似火的面孔:這到底是敏輝教授還是潘少,怎會這般無賴?
”你先去回家,我去找別人借錢去。“我極力想掙脫這無力反抗的狀態,但一時就是無計可施。
”這是我的卡,密碼是你的生日。“敏輝教授笑著,望著由內而外焦灼不安的我,并不明緣由地遞給我一張銀行卡,嚇得我連連后退:”不要。“
”那你要誰的,潘少還是學神?“我怎么會看到他生氣的表情,這是真的嗎?還是我一直都在被催眠中?
“回家老板不是我老鄉,我去找他賒帳,總可以了吧?”我有些害怕,如果他真的生氣了,我該怎么辦?
“你中意他?”敏輝教授把我抱得更緊了,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借個錢,不至于。他喜歡曾進,要不也不會那么針對我,你覺得一個喜歡我的人會讓我那么難堪?”解釋完后,才后悔為什么我要給解釋,我中意他又怎么了,難道.....想到這里,我嚇出一身冷汗。
“五個年頭了,我一直都在你身后,直到今天才站到你面前,你是不是因為這個故意在氣我?”敏輝教授那猝不及防的柔情蜜意,讓我不知所措。“我為什么要氣你,我都氣你什么了?”你確定不是你在氣我,這句到了嘴邊,硬是給默默l咽回了腹腔。
“氣大了,氣多了.....”敏輝教授狠狠擰了一下我耳朵,用額頭假意氣嘟嘟蹭了我一下額頭,不經意間,再次四目相對,嚇得我奮力推開:“你說-----”
“你入校時,老師是不是特別關?重建自信心的機會是不是很多?可你是怎么一一分別把機會讓給了別人的?還有社團活動.......受氣了就只會一個人在操場狂跑,過后還是一樣地一次又一次逃避,一次又一次的放棄,你說你氣不氣人。”
“你.....原來你一直都在一旁,靜觀實驗效果。”惱至嘴邊又給咽回,實在無法想象,一次又一次痛不欲生,卻依然孤獨的我.......他就這么一直在旁靜觀,都不曾送上一份溫暖。差一點就相信他的柔情蜜意......原來在他眼里,我僅僅只是他的實驗小白鼠。這就對了,這才是現實。
“起初是為了實驗,但你一次又一次脫離實驗軌道.......每次都弄得我措手不及,慢慢地,不知不覺就成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如果哪天沒有你的信息,我就會心慌。所以我保證你以后的人生,我一直都會在。”
“你一直都會在......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