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途末路,用來形容現在的我真是再恰當不過了。
修為被廢,疏于煉體的我現在尚不如一介孩童,一路逃到此地,為了充饑我吃了不知多少雜草泥土,我那嬌貴的胃終于發出了沒有眼力見的疼痛。哪有找止疼辦法的時間,光是拖著這一條廢腿逃命就已經竭盡全力了。
身無分文。原本只要掏出劍往尋常市井的小攤上一拍,稍稍露出一點劍氣,那些賤民就會麻利的端上自己最好的東西以求活命,修神之道的好處就是如此。不需要用錢,也就沒有帶錢的必要,這原本是我的常識。萬萬沒想到,我居然有一天會因為沒錢而寸步難行,連米飯都佘不到一口。額頭上的血又淌了下來,荒野里的刁民果然都是些會趁人之危的家伙,看我虎落平陽便棍棒相交,發泄平日里的怨氣。
抖著手摸一下額頭的傷口,根據這一連串的痛感,這傷口恐怕得有近三寸長二分寬,修為盡失的現在如果不趕緊找到藥的話,遲早會失血而死。
那刁民下手可真夠狠的。若不是我梅家橫生災禍,被小人出賣以致全族盡墨,我非要掘地三尺連他祖墳都挖出來,骨灰都給他揚了。
……算了,我已經淪到這般境地了,光是咒罵還有什么用。還不如好好想想將死未死的這段日子是去討飯還是繼續吃草吧。依賴別人是不可能了,怎么會有人為了一個廢人冒著被一門劍圣家族追殺的危險護他安全呢?
別胡思亂想了,安心趕路吧。
我拄著從柴火垛里偷來的一根半人多高的樹杈,拖著那條已經磨得血肉模糊的爛腿,一瘸一拐的走著。尋常時候一炷香的路程如今竟要走上半個時辰,真讓人驚訝這樣的殘軀竟能從一劍圣與眾多劍魂的手底下逃掉,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等等。
嗅嗅。
這氣味,莫非是烤雞?!
我故意往深山老林里走,這荒郊野嶺的怎么會有烤雞的香味?八成是我餓出幻覺了。
不對啊,就算是幻覺,這烤雞香味也太像真的了。這香味好像還有點烤焦了!
我那未過門的堂妹自小就愛吃烤雞,父親為了拉攏三叔家,便要我自幼與她親近,將來兩家并一家,也能讓我更名正言順的繼承梅家。我雖然看不上這鄉下丫頭,然而父命難違,我還是花了不少時間去哄這鄉野丫頭開心,手段自然少不了親自去做烤雞,做得多了也練就了一手靠聞就能知道火候的能力。
說起來,那丫頭還想替我擋一掌來著。不過劍人與劍圣之間差了四個劍階,就算是到了劍心的我也沒能反應過來就被一掌拍飛,她怎么可能擋得到。
雖然不喜歡那丫頭,可畢竟是我堂妹,感情還是有的。從一片碎磚斷瓦里剛爬起來就親眼目睹她被人一刀兩斷,還是讓我感到悲痛。所以我一定是因為這悲痛失了智了,竟然變了方向,往那傳來烤雞香味的地方尋去。要是平日里受盡修神之士欺凌的鄉野村戶見到我怕不是會把我當做野獸亂棒打死,若是什么旅行之人也不會把寶貴的食物分給我這樣的破落人,若是什么盜賊強盜,恐怕還會挖了我的心肝拿來佐酒。無論遇到什么人都不會有什么好結果。
——那個時候,我究竟是得到了天啟,還是真的放棄了活呢?時至今日我已經記不清了。但我無比的感謝造化,給了我這罪孽深重的修神之人再活一次的機會。
在那小小的火堆旁,是一個胡子拉碴,披散著頭發,一看就知道是那種獨身旅行者的男人,年紀約莫四十有余,拿著一把破爛的跟我這爛腿有的一拼的蒲扇在那猛扇。那個男人專心致志的烤著雞,時不時地拿起什么東西往上面撒一點,香味聞起來像是什么香料,不過我以前從未見過。我原以為他是太過專心在雞上了所以才沒發現有人在他背后咽口水,沒想到他連動都沒動,就突然說道。
“這位后生,你來看看。”他一邊說,一邊舉起那根插著雞的木棍,從地上站起來連走數步,將那黝黑的烤雞拿到我的眼前,“我是不是又烤糊了?”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都烤成碳了!白瞎了這上好的雞和香料了!……雖然我是想這么說的,但當時的我實在是太餓了,只顧著對那坨黑炭咽口水了。那位大叔見我只知道往肚里自產自銷了,得意的笑了起來:“哼哼,果然老朽還是有進步的,這雞烤的能讓人只顧咽口水,不知得有多香呢。”
那大叔還沒等我能在那坨黑炭上咬上一口便拿走了那雞,得意洋洋地吹了吹雞上的塵土,一口咬了下去。
說時間,一道犀利的劍氣從天而降,好巧不巧地射在了叉著雞的樹枝上。
啊,我幾乎是在那雞開始掉落的一瞬間丟掉了自己拿來走路的樹枝,向前撲出,也沒看好往什么地方鉆,就只知道不能讓寶貴的雞就這么掉在地上。一時間,由后往前的,一道塵土鉆過那中年男人的胯下,一條瘦弱的手臂就這么及時又不適時的從他的褲襠下面伸了過去,抓住了正在下落的雞。雞膚上的溫度還沒有完全散去,還相當的燙手,但比起手上的熾痛,那條爛腿在地面上摩擦的疼痛要痛上萬分,以至于我忍不住發出響徹這山林的慘叫。
就像是終于找到了我一樣,兩道白影應聲而降,不是別人,正是來滅我梅家的那群人里的兩人。
“我就說你打歪了,你還不信。”
“打歪了不是很正常,這廝的氣息衰弱的像賤民一樣,誰打得準。”
那二人翩翩然落地,沒有激起哪怕一粒塵土,他們手中持著出鞘的劍,冷冷地看著以一種猴子偷桃手伸得過了的姿勢側躺在地面上的我,看了得有幾息的時間,才突然鼓起了腮幫子,進而捧腹大笑。
“這算什么,猴子偷桃嗎?”“猴子偷雞吧,哈哈。”
劍人,劍骨,劍心,劍靈,劍魂……看這二人落地的方式,這二人無疑是羊劍圣手下的劍魂之一。我一瞬間想要扔掉手里的雞從地上爬起來逃命,但我馬上就放棄了。
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追丟我,而是一直高高在上的看著我在地上狼狽的爬著,看著我的鞋子磨破,再看著我的指甲在不斷地拖行中被磨裂磨碎。腳趾磨爛了,磨得出了骨頭,連骨頭都磨出了劃痕。他們看著我被賤民包圍被棍棒毆打,看著我趴在地上啃食粘著不知什么動物糞便的雜草,看著我吸吮草根上的泥土。他們是故意的,他們就是想看我受盡折磨的樣子。
對啊,他們是修神的,天生神仙,嗜殺者為神,好生者為仙。他們一開始就沒有憐憫,如果真的有那份憐憫,從一開始就不會修神。
而我,也是修神的。
我仿佛一瞬間洞察了天機,那股醍醐味令我不寒而栗。我當然殺過,當然殺過人,沒殺過人的怎么可能能進階到劍心。
而我梅家,全家上下沒有修仙之人,沒有,一個都沒有。
所以梅家注定有此一劫。
我啃著手里烤得像碳一樣的雞,咔哧咔哧地。額頭上的傷口已經流不出血,我的眼睛卻于此生死存亡之時流下了眼淚。殺人者,人恒殺之,如此淺顯的道理,我空活了二十三年,竟沒有一人告訴我。腹中饑餓是這樣的難受,而我卻因交不上歲貢殺過在我家莊園勞作的農夫;身染惡疾是如此的痛苦,而我卻因此殺過那些遍布惡瘡的流浪漢。
“這么年輕就開了竅,后生可畏啊。”那大叔會心的一笑,絲毫沒有在意我搶了他的雞吃,他大手一揮,露出了腰佩上的劍。
原來他也是修神的。
突然的露出劍,對修神之人無疑是一種挑釁,那兩位劍魂旋即擺出了架勢,厲聲喝到:“豎子,我二人乃是江門城三劍宗劍魂,奉劍圣幽門君之命追殺此人,不想死就給我滾。”
那人并沒有拔出腰上的劍,而是從內襯里緩緩地掏出了一把短刀。不對,那連短刀都不是,分明是給小孩子玩的玩具木劍。看到對方掏出了這樣的東西,那兩個劍魂仿佛受了奇恥大辱一般,連話都懶得再說了直接殺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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