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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聽泉山莊的殺手

白雪自天上簌簌而下,落在了天火騎兵的頭盔之上。左赫策馬上前,大關(guān)刀一揮。天火騎兵聽令,立時萬馬奔騰,向唐少橙迅速逼近。

陸陵見狀,急忙一聲叫喊,“少橙,當(dāng)心。”

聲音傳耳,唐少橙回頭,立時驚慌。

只見一隊天火騎兵,縱馬在前,各個手握弓弩,射出了滿天的箭羽。箭羽迅疾如電,向大內(nèi)高手及唐少橙奔襲而去。弓弩手之后,又有一隊天火騎兵,手持大刀,向唐少橙所在奔襲。

唐少橙揮刀格擋,箭羽簌簌而落,落在一旁。

唐少橙身側(cè)的一眾大內(nèi)高手,滿是憤恨。

馮焦叫喚,“左赫,你姥姥。不過是擒拿刺客,竟是連我等也不管不顧。”

駱玉簫揮蕭格擋箭羽,“他這是公報私仇。平日我等盡是得寵,他哪里服氣?今日只怕要借誅殺刺客之名,將我等也盡數(shù)屠戮。”

“他敢”,南極客一聲怒吼,“姓左的,速速命將士將箭羽停下。如若不然,我等定要參奏圣上,安你個謀殺朝廷命官之名。”

箭羽如風(fēng)雨般繼續(xù)射來,南極客的威脅,左赫佯裝未有聽見。天火騎兵繼續(xù)逼近,漫天箭羽繼續(xù)射出。

不多時,箭羽劃傷了南極客的右臂。他將寶劍換在左手,繼續(xù)揮劍格擋,嘴里不住叫罵,“這龜兒子,自家人打自家人,真是不長眼。待刺客誅殺,我定要上報劉公公,將他人頭取下,盛酒喝。”

“只怕我等是沒命回宮罷。”駱玉簫揮動玉簫,擋下無數(shù)箭羽。他緊握玉簫的右手漸然發(fā)麻,先前打斗良久,而今又是自家內(nèi)訌,已是有些累乏。

“那小子就是成心要咱的命。”馮焦鐵棍揮動,將箭羽挑開。他鐵棍笨拙,難以招架箭羽的奇襲,片刻間便是被射傷數(shù)箭。

唐少橙手握秋刀,腳踩馮焦肩頭,一躍而起。而后手握秋刀,暗運內(nèi)力,揮動數(shù)刀,使了花引流。漫天箭羽受唐少橙秋刀引導(dǎo),順勢轉(zhuǎn)彎,調(diào)了方向,向天火騎兵奔襲。

箭羽迅疾,射傷了數(shù)十名天火騎兵。天火騎兵身經(jīng)百戰(zhàn),出了盾牌,格擋箭羽。箭羽簌簌而落,一時消停。

另一隊天火騎兵自弓弩手身側(cè)躍出,奔襲唐少橙。大刀在夜風(fēng)之中,鐺鐺作響。騎兵將唐少橙及一眾大內(nèi)高手圍困住,揮動了大刀。

秋刀與大刀相撞,數(shù)息之間,唐少橙與數(shù)十名天火騎兵交手。騎兵大刀厚重,平日訓(xùn)練有素。唐少橙雖是武藝高強,但在眾多天火騎兵中,也難以一時取勝。

陸陵眼睛盯著唐少橙與天火騎兵交惡,時不時又抬眼看了看夜色,心上滿是著急。

數(shù)十名天火騎兵,在唐少橙的刀招下,翻身墜馬。駱玉簫、南極客、馮焦被騎兵圍困,卻未敢與騎兵交戰(zhàn)。眾人明白,若真是出手,必定給禁軍尋得借口,到時必會身首異處。

唐少橙揮刀,砍殺了一名騎兵,翻身上馬,在馬上與眾騎兵交戰(zhàn)。刀與刀繼續(xù)碰撞,打斗地也是精彩。

一團黑影自龍騰道兩側(cè),迅疾而來。左赫順眼看去,只見兩側(cè)有數(shù)百名殺手,一身黑衣,頭戴蒙布,提了兵刃,向天火騎兵奔襲而來。

左赫困惑,揮手示意眾騎兵,攔截來人。

不待騎兵上前,一眾殺手抽出了腰間的兵刃,向騎兵沖殺而來。

殺手與騎兵交戰(zhàn),混殺一處。刀與劍相互碰撞,喊殺聲、哀嚎聲、兵刃撞擊聲,混作一團。這些個殺手,出招之間,滿是兇狠,似是不要命一般,只顧與禁軍廝殺混戰(zhàn)。

片刻后,眾殺手敵不過騎兵人多勢眾,出了殺招。他們一個個,自腰間取下了雷火彈,立時拋出。雷火彈滾落在騎兵之中,瞬間引爆。

一聲又一聲轟隆巨響,震動了臨安城。天火騎兵被雷火彈奇襲,被炸得人仰馬翻,尸橫遍野,死傷無數(shù)。

唐少橙見狀,滿心困惑。這是哪來的人馬,竟敢與禁軍打殺?怎有雷火彈這樣的火器?唐少橙不解,轉(zhuǎn)臉一看,卻見陸陵神色泰然,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

莫非,是他的人馬?唐少橙低頭,正欲細思。天火騎兵及近,她不得不提刀,與一眾天火騎兵繼續(xù)廝殺。

夜色之中,又有一伙人馬,在一青衣首領(lǐng)的帶領(lǐng)下,自龍騰道右側(cè),向陸陵奔來。來人目標明確,遇騎兵挑殺騎兵,直逼陸陵。十余人截道,上了風(fēng)雪橋,及近陸陵跟前,將他團團護住。

那首領(lǐng)來到陸陵跟前,見得陸陵滿身是傷,鮮血染紅了白衣。那人聲音微顫,摘了面罩,露出了廬山真容。她伸手,試圖撫摸陸陵受傷的臉蛋。

陸陵一笑,側(cè)身避開,“可算是等到你來了。”

林瑤輕輕一笑,將手縮回,拱手致意,“屬下帶領(lǐng)聽泉山莊莊眾,相救來遲,還請莊主恕罪。”

“不礙事,來了就好。”陸陵的眼神越過跟前的林瑤,見得唐少橙被天火騎兵圍攻,“林瑤,速速帶領(lǐng)莊眾援助少橙,不許她有任何閃失。”

林瑤順眼看去,只見一名女子手握寶刀,正與一眾天火騎兵打斗正酣。林瑤恍然,原來這就是莊主三年來一直苦苦找尋,朝思暮想的女子。

她回身遲疑,言語吞吐,“我等若是離去,那你怎么辦?”

“無妨,你只管帶人護她便好,我自有防身之法,不必費心。”陸陵緩緩說道。

林瑤猶豫,未有動身。

“聽泉山莊莊規(guī)第一條,莊眾上下,悉聽莊主調(diào)遣。如若不從,逐出……”陸陵輕聲說道。

林瑤聽罷,不待陸陵說完,便是一聲吆喝,“聽泉山莊眾人聽令。莊主有命,誓死護衛(wèi)夫人。如若不從,賞銀全無,莊規(guī)處置。”聲音洪亮,傳蕩眾人。

林瑤心細,離開時留了數(shù)人,將陸陵送到風(fēng)雪橋頭,確保他的安全。

林瑤心頭明白,陸陵未說完的,是如若不從,逐出山莊。若是如此,如同生離死別,她心不愿。

眾殺手聽得林瑤號令,已知山莊之命。殺手們沖殺天火騎兵,不斷向唐少橙靠近。圍攻唐少橙的天火騎兵,被救援唐少橙的殺手不斷挑殺,墜落馬下。

林瑤率人,及近唐少橙跟前。而后一眾殺手聚攏,護在唐少橙、林瑤跟前。里里外外,黑壓壓的一片,都是聽泉山莊中人。

出莊之前,林瑤曾以百萬黃金懸賞,誰能救下陸陵,便得這百萬賞金。由此,眾殺手對其垂護有加,生怕不甚,失了這位兌換銀錢的金主。

林瑤躬身,向唐少橙致意,“夫人,我等奉莊主之命,前來營救。還請夫人移步,與莊主聚于一處。”

唐少橙細看跟前之人,只見她雖是一身青衣,摘下面罩,面容姣好。

原來這就是你山莊的管事,姿色倒是不錯。唐少橙冷冷一哼,“不必了,你們只管顧他就好。我縱是跟前有千軍萬馬,也死不了。倒是他,快死了吧?”

“你……”,林瑤氣急敗壞,山莊之中,她極其看重莊主陸陵,見有人侮辱,自是不快。思量片刻,林瑤嘟囔一句,“難為莊主日日夜夜惦記你,沒想到你竟是如此小肚雞腸。”

唐少橙聽言,心上似是被一把匕首刺傷,她張嘴,正欲爭辯。

左赫騎著棗紅馬,一把大關(guān)刀扛在肩頭。他眼神自簡沐陽、龍山及李崔身上掃過,厲聲高喊,“天火騎兵受辱,皇家衛(wèi)率顏面掃地,爾等還要等什么?”

簡沐陽、龍山、李崔揮動兵刃,齊聲高喊,“愿為將軍拋頭顱,愿為陛下撒熱血。殺,殺,殺……”底下一眾禁軍、弓弩手、御林軍,得了號令,人馬挪動,立時上前,與一眾殺手拼殺。

一時間,龍騰道中,眾人混殺一片。

林瑤見形勢危急,神色一變,勸諫唐少橙,“夫人,我林瑤雖是仰慕莊主,但自知他心中無我。世間美女千千萬萬,也不及你在他心中重沉。你若對我有怨,還請殺出重圍后,再作清算。”她提劍身前,便是要帶人,回撤陸陵跟前。

唐少橙聽言,心頭一沉。這女子,倒是比她識大體。唐少橙點頭,握了秋刀,緊隨林瑤。

林瑤帶了一眾殺手,頭前開路。她寶劍揮過,拼了一身武藝,與不斷涌來的禁軍、弓弩手、羽林軍搏殺。

一具具尸體,不斷應(yīng)聲倒下。刀劍聲、馬嘶聲、腳步聲,混雜一處。唐少橙回身,只見前來援救的三四百殺手,漸然被禁軍合圍。每行一步,便有一名殺手,轟然倒下。

寬闊的龍騰道,鮮血早已染紅了地上的白雪。遠遠看去,龍騰道一條長長紅練蜿蜒,延伸風(fēng)雪橋畔。唐少橙嘆息,雖不知這些殺手緣何如此賣命,但還是憐惜這些死于刀下的亡魂。

林瑤帶著唐少橙,再度邁上風(fēng)雪橋。一眾殺手掩護,在后邊堵殺禁軍。林瑤見唐少橙已是上橋,立時一聲高喊,“水底下的兄弟,該你們了。”

話音剛落,一個個身影,自流金河下,躍身而出。又一批數(shù)十人的殺手,一身黑衣,手握大刀,上前阻敵。

最后一個,自流金河飛躍橋上的殺手,點燃了捆綁在風(fēng)雪橋上的雷火彈。一聲轟隆巨響,風(fēng)雪橋被炸斷,斷石墜入流金河中。一眾殺手與禁軍在龍騰道激戰(zhàn),再無法追殺唐少橙與陸陵。

林瑤帶著一眾殺手,與眾禁軍打殺片刻,而后她及近橋頭,一個飛身,越上了斷橋,“爾等只需再拼殺半盞茶。若能活命,盡可到聽泉山莊,領(lǐng)取黃金十兩。”

橋頭的殺手聽得,殺意更盛,不顧生死,與奔涌而來的禁軍,搏殺斗狠。

“哪里走?”南極客擺脫了殺手的糾纏,飛身追趕林瑤。駱玉簫、馮焦,亦是提了兵刃,飛身上了斷橋。

林瑤回身,提劍上前,與三人激戰(zhàn)。

橋頭處,臨安城府尹白司韜,被聽泉山莊的一名殺手挾持。府中數(shù)百捕快,憂心白司韜的性命,未敢輕舉妄動。

白司韜勸阻眾人不用顧及他的性命。然手下眾捕快,感念他追兇緝盜一載,愛民如子,不愿失去這一好官,不忍動手。殺手與眾捕快,僵持不下。

難怪方才橋頭未有任何援兵,原來竟是這般。南極客遠遠看著殺手手中的白司韜,立時一枚飛鏢射出。

飛鏢自林瑤身前而過,林瑤彎腰躲閃。而后,飛鏢擊中殺手胸口。殺手身死,身子倒下。在旁的眾捕快,飛快上前,搶下殺手刀下府尹,將他護在身后。

白司韜脫險,下了命令,“臨安府衙眾捕快聽令,捉拿刺客及其同伙,格殺勿論。”

林瑤見得白司韜被救,急急跺腳。這好不易控制的人質(zhì),竟是這般被救下?那莊主,該如何脫險?林瑤看著風(fēng)雪橋畔,倚靠橋欄的陸陵,神色間滿是焦慮。

“林姑娘,我等來助你。”話音一落,十余名聽泉山莊的好手,飛躍流金河,上了斷橋,飛奔陸陵處,與眾捕快相搏,阻攔府尹拿人。

林瑤見得,松了口氣,心上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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