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怎么了？”我被突如其來的怒斥嚇了一跳，本來歡喜雀躍的心被潑了一大盆冷水。我仔仔細細察言觀色，發(fā)現師父表情不同往日。可與我動玉佩那天相提并論。他是真的動怒了！

我立刻跪在地上，“師父，怎么了？我，我以后跟人打架，不咬人，也不扯頭發(fā)了。”我手足無措，在腿上亂抓。

師父俯視著我，目光如萬年寒冰般凌厲，看得我脊椎骨發(fā)涼。

“師父……”我低下頭不敢看他。

“你已結丹。”師父的聲音冰冷至極。

“我？”我如五雷轟頂，晴天霹靂。到底還是讓師父知道了，只是我還沒做好準備。我從沒想過這么早就讓他知道，我不知道該怎么辯解。我從來不敢想象這一天的到來，也從沒想過應對之策，因為不敢去想，不愿去想。

“師父，你罰我吧，我騙了你。”我將頭深深埋在地上。我確實做錯了，我騙任何人，都不應該騙師父的，我是個騙子。

“二長老教你的？”師父的聲音很輕，輕的虛無縹緲。如清風弄月，白云舒卷。

“不是！我自己偷學的，沒人教我！”

“哼！”師父冷哼一聲，“我知道你每天都去找二長老，我當你只是貪玩兒。竟不想你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只要我隨便想一想，就會明白的。我竟從不曾去想。”師父冷冷自嘲，“愚蠢，真是愚蠢！”

我心如刀絞，師父那樣信任我，我卻一直都在騙他。我淚如泉涌：“師父，對不起，只要你原諒我，我做什么都行！”

師父轉過身去，一言不發(fā)。我知道他此刻肯定對我失望至極。

此時，二長老突然走了進來，見我跪著，一臉心疼地看了看我，轉而對師父說道：“老三，你找我來，所為何事？”

“你教他修行，是何居心？”師父轉過身來，面無表情，語氣犀利。

“這……”二長老已明白大致情況，“我看他一個人怪可憐的。大家都在修行，他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實在讓人于心不忍。更何況這孩子與我投緣……”

“我的徒弟與你投緣？”師父眼神輕蔑。

“老三你也知道，我這么大年紀了也沒收過弟子，難得碰到個喜歡的孩子。我那日在路上碰到他，他淚眼汪汪的，想是受了你的訓斥。我看著怪心疼的。他說他想修行，我看他那個樣子，實在不忍心拂了他的意。”

“你會害了他的性命。”師父目光堅定。

“我也不是沒有擔憂過，只是這孩子天資聰慧，將來或有可能反壓鳳凰之眼。”

“或有可能？”師父咄咄逼人。

“老三，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一時心軟，哎”二長老嘆氣道：“你若要興師問罪，我甘愿受罰。”

“是我求著二長老教我修行的，是我纏著他，非要他教我的！”

“有你什么話！”師父勃然大怒，隨手一揮。我感到一股威壓如巨浪般襲來，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后飛去，撞到墻上滾落在地。不覺喉嚨一甜，吐出一口血。

“老三你！”二長老大驚失色，立刻三步并作兩步地走過來，將我攬在懷里，“老三你何必遷怒于他呢，他平時可是全心全意地維護你，生怕你吃一點虧，誰都說你不得。”

“二長老請回吧，我有些家事要處理。”師父面若冰霜。

“老三，莫在……”

“請！”師父直接打斷，目露兇光。

“你！”二長老無奈地看著師父，又關切地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憤憤地出了門。

“師父……”我滿臉淚水的看著師父。

“我本想保你百歲無憂，奈何事與愿違。”師父凝視著我，仿佛看進我的靈魂深處。

“師父，對不起。”除了對不起，我竟無話可說。

“事已至此，別無他法。你別怪我狠心。”師父說著款步向我走來，眼神閃過一絲不忍，卻也冰冷如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