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勘探隊員來自五湖四海
- 地平線上的足跡
- 沙棗樹林
- 2464字
- 2021-03-10 08:46:59
王文漢用手一指:“那不是嗎?”王文漢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于是便看見了李建綏、王軍、趙紅霞、劉英峰、趙光頭、老謝、李金光等十幾個戰(zhàn)友,他們正在向自己圍過來,過來左擁右抱,問寒問暖。
蔣曉鈺和蘆地質倆人也匯聚在這報到的隊伍中,正走著,蔣曉鈺忽然感覺身后有人靠近,剛想回頭,雙眼就被一雙溫熱的大手輕輕蒙住,眼前一片漆黑,蔣曉鈺感到愕然,吃驚地問道:“誰呀!”她知道蘆地質就在他身邊,其他的人不認識,而且這手是個男人的大手,怎么這么唐突和沒有禮貌。身后的人沒有回答,只是蒙住她眼睛的手臂在微微顫動,好像在憋著笑一樣。“誰呀?”蔣曉鈺提高了聲音,有些慍怒,抬起手要將蒙在眼睛上的手用力扯下來,回身瞪去,惱怒的話憋在嘴里,剛想開口,李文從蔣曉鈺身后蹦了出來,嬉皮笑臉地說:“曉鈺,你不認識我了嗎?蔣曉鈺走上前來仔細端詳了一陣,一位二十來歲的漢子站到蔣曉鈺面前發(fā)問。他中等個,身穿道道服,戴著棉毛子,稀淡的眉毛下,一對深凹的眼窩里射出來的邃利目光,咄咄逼人,有著桀驁不馴的目光。蔣曉鈺看著很熟,一時想不起來,嘴張著叫不上名字,口中語塞,那人摘下帽子卻哈哈地笑著說:“老同學!我是李解放??!“蔣曉鈺傻傻地愣住,又細細地打量了一番,腦子急速地旋轉著,突然明白過來,她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身后的人,等確認無誤后才上前一把抓住李解放的手興奮道:“你……你,怎么是你?李解放,你是李解放!想不到,想不到在這兒能見到你!”蔣曉鈺已經愕然得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了,說著向后拉了一把蘆地質,激動地說:“地質,你看這是李解放“,蘆地質也認出了李解放,心里打了個顫,第一個感覺是“冤家路窄“,蘆地質卻沒有那份見到老同學的高興勁兒,哼哼兩聲,算是見面禮了。他們三個是兒時的小伙伴,一個院子長大,一起上小學初中高中。他們剛落座,李解放忙著解釋說:“我現在改名了,不叫李解放,叫李文?!笆Y曉鈺開玩笑說:“你這是緊跟時代步伐,挺進步的嘛?“
盡管他們過去是同學,但蘆地質總覺得自己和李文不是一路人,所以對他只能敬而遠之。他看不慣李解放過去在班里對老師的奉迎,對他的欺侮,看不慣他的裝腔作勢、假正經。
正說著,院子里又傳來了相互認出而問候的興奮聲樂紛沓而致的腳步聲。
這樣的重逢每天都上演著,有戰(zhàn)友,有各油田調來的職工。
王文漢和錢小兵一伙人一個勁地說著,自顧往前走著,顯然是被戰(zhàn)友的重逢感動得忘記了一切,沒有注意隨行的李文,蘆地質和蔣曉鈺。
李文急忙快步跟上去,自我介紹道:“王指導員,我是李文,從黃土塬勘探籌備處分過來的,是283隊技術員。
王文漢這才注意到他們,一一握手,互相介紹。錢小兵在旁邊用鄙夷的眼光瞧著李文,走開后,錢小兵悄聲對王文漢說:“王指導員,你可要提防剛才自我介紹的李文這個人,愛出風頭好表現,口蜜腹劍心似蛇,討好領導愛奉承,挑撥是非鬧矛盾,打小報告告黑狀,臉上貼金搶功勞,是個十足的小人,人人嫌煩?!?
王文漢表情凝重地“嗯“了一聲,不自覺地又回頭看了李文一眼。
趙紅霞見了錢小兵,戰(zhàn)友重逢,非常高興,走路蹦蹦跳跳的,馬上吸引住李文的目光,李文不失時機在那地方瞟了一眼,又轉到了她臉上,眼睛立馬亮了,直勾勾地盯著,心里想,這女娃好漂亮,我一定要追到手。
報到后每人手里發(fā)了一個花名冊,這個集體有82人,他們連隊來了21人,西北石油管理局來了5人,各油田調來的增援人員20余人,還有新招職工近20余人。
不少人盯著這個名單端祥,老鄉(xiāng),戰(zhàn)友,同學,更多小伙子盯著這幾個女人的名字,似乎所有的人都一樣,床在那,身就跟在那兒,接著就是心的適應,在安營扎寨之后,年輕人的第一件事兒就是為自己尋找伴侶,正確的來說是尋找一個可以安下身心來陪伴自己的伴侶。蔣曉鈺、周玲玲,趙紅霞,方雁、馬大姐,孫小葉。75個男人,6個女人,8:1的比例。馬大姐己婚,還剩5個女人,不但隊上的男人們盯著,機關和科研及后勤部門的人也虎視眈眈。讓這些青春火熱的小伙子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沒有辦法啊,僧多粥少,在這里很難討到老婆呀!人或許注定孤單的,可是又有多少人是愿意享受這種孤單的呢?
劉光輝是個很年輕的小伙子,中等身材,看著很精明,大家都知道他的背景,在下面竊竊私語,互相詢問和打聽,聽說:“去年招工來的,干活拼命,敢沖敢闖,人送外號,拼命三郎,被上級看好?!?
晚上,錢小兵請老指導員喝酒,爽朗地笑著,誠懇地望著他又說,“你就是脾氣直一點,說話沖一點,讓有些人看不慣。否則,你副營長應該當副科長才合適呀!”
“好漢不提當年勇?。∫磺卸歼^去了。咱國家變化大,你的變化更大。唉,咱石臼鍛磨——實打實,這脾氣改不了了?!毙α诵?,很豁達地說:“現在到了黃土塬,咱們有的干了?!?
王文漢要看看大家,進了帳篷,看到坐了一帳篷人,忙說:“歡迎來到這個集體?!耙粋€年輕小伙坐在自己簡單的行李上,用呆滯的目光觀望著周圍的一切。發(fā)著牢騷嘀咕了句:“歡迎個啥?連杯熱水都沒有,都是一幫料片子(假情假意)在譫幫子(騙人)。”這是地道的蘭州方言,王文漢是甘肅人能聽得懂。
王文漢說:“你是蘭州人嗎?我是武威的,甘肅老鄉(xiāng)嗎?“
那小伙子,一聽這話,忽地站起來,腳穿翻毛大頭皮鞋、先靠前一步,套近乎說:“哥們兒,部隊來的吧?我們是蘭州老鄉(xiāng)?!闭f話間,他從內衣口袋里摸出一盒“海河”煙來,抽出一支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拔医惺Y小虎,外號尕娃子,家住七里河,是老鄉(xiāng)了可以結伴了,多多關照。”他點燃那支“海河”后又補了句,“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咱們以后相互多關照?!?
幾個女工正忙著收拾房間,也顧不上讓坐倒水,李文尷尬地站著,見沒人搭話,只好悻悻地走了。
睡覺前,趙紅霞在日記中寫道:“我們好有緣分,我參軍,分到你的連隊,工作我們又在一起。幾年來,總是不離左右,雖然不是一見鐘情,但你就像我的哥哥,你關心我,愛護我,在部隊訓練時,手把手教我練習射擊,拉練時替我背包,活動時讓我多表演,人說相遇是緣來緣起,我們的相遇是注定的,不管到了哪個十字路口,都不會迷路,不會分開,一路走來,一路風景,是生命的緣分造就我們的相遇,平凡的日子,緊張的軍事化訓練,火熱的青春,是我們的相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