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說話太過于直截了當并不好，因為很容易將天聊死。

就好比現在。

出租屋內一片寂靜，只剩下粗重的呼吸以及牙齒摩擦的聲音，仿佛空氣中都蔓延著一股尷尬、壓抑的味道。

韓語望著眼前的對話框，百味雜陳，心中說不出的憋屈。

“真的是對方說得那么回事嗎？”

韓語一臉苦澀的抬了抬頭。

按照常理，平凡之路受到這樣的追捧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但想起平凡之路昨日那且高達百萬立場統一的評論數量，韓語不由自主的涌起一陣心虛。

想到這里，韓語心中無由的涌起一股怒火：“我讓你們幫我公關嗎？我用得著你們幫我公關嗎？你們幫我公關經過我同意了嗎？”

就在韓語不知道怎么繼續接下來的話題時，對方小心翼翼的再次發來一條信息。

“韓語老師，在嗎？”

韓語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沒死！”

錢東升：“我還以為您會因為我們的擅自行為而心存芥蒂呢！不過也對，韓語老師您在面對數百萬網友的攻擊時都能保持心態，心理素質可見一斑，是我多慮了。”

望著眼前刺眼的文字，韓語很想親自問候一下那位小小的部門經理。

“你瑪德什么意思？”韓語默默的罵了句娘，

眼看著聊天有了再次死去的跡象，對面的錢東升趕緊再次進入了主題。

“不知道韓語老師現在對我的提議有沒有興趣？”

見到韓語久久沒有回復，錢東升接著說道：“我們的能力相信您已經有了初步的了解，如果簽約后，我們持續推進的力度肯定會再次加強，對您，我們可是帶著萬分的誠意！”

韓語皺了皺眉頭，緩緩陷入了沉思。

盡管騰信擅自的操作讓人有些惱火，但不得不承認，效果還是很顯著的。

先不說那迅速躥升的下載量，就是那些評論，現在看起來可舒服多了。

不過韓語不認為那些好評全都是騰信刷出來的。

不管再怎么說，總會有十幾二十幾條是發自內心的。

“不過如此，還是有些勢單力薄啊！”韓語嘆了口氣，面色掙扎。

就這樣權衡了許久，韓語終究還是拒絕騰信的邀請。

“為什么呢？”對面的錢東升對韓語的決定很不理解：“恕我直言，除了我們騰信，相信華夏沒有一家公司能夠讓廣大歌迷對韓語老師您的印象迅速改觀。”

望著對方直截了當的話語，韓語揚了揚眉。

“你們騰信在音樂方面的確有著很強的運作能力，但我的未來肯定不會只局限在音樂圈，所以，在簽約方面，我大概率不會考慮專注音樂的騰信！”

“啊？”聽到韓語還有其他的打算，對面發來一個驚訝的表情。

“韓語老師您居然還有進軍其他領域的想法？”

“恕我直言，我認為您對自己的處境貌似理解得還是不夠通透......韓語老師，您.......您可真要三思啊！”

氣氛再次變得尷尬、壓抑。

韓語強忍著想要順著網線去會一會錢東升的沖動，咬著牙說出了此刻自己心中最強烈的要求。

“我今天如果再看到恕我直言這個詞語，我想，我們的談話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

對方稍作停頓，然后發來一段文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習慣習慣........”

既然韓語鐵了心的不想成為騰信旗下的歌手，錢東升迅速啟動了備用方案。

“如果韓語老師您不想簽約騰信的話，咱們這里還有第二套合作方案。

韓語老師可以選擇將自己的作品獨家授權給我們公司，我們公司同樣可以給您提供一定的推廣，另外，在分成方面，我們也可以做出一定的讓步！”

“分成方面做出讓步？”韓語一下子就來了興趣。

“這和簽約你們公司有什么區別嗎？”韓語不解的問道。

錢東升：“簽約我們公司的話，您必須參加許多由我們公司組織的活動以及商演，獨家授權的話，您則沒有這方面的義務，您創作的時間也就相對自由。”

“獨家授權有什么額外要求嗎？”韓語不信天上能掉下餡餅。

錢東升道：“獨家授權對每年作品的數量有一定的要求，像您這樣的獨立音樂人，必須保證每年在騰信平臺發布五首以上的作品。”

聽到騰信的要求居然是這個，韓語心頭大定。

他的手中可是揣著無數的經典歌曲，不拿到平臺上換錢難道留著下崽嗎？

想到這里，韓語的心中有些意動。

這個限制對別人也許是個負擔，但對他來說只不過是小菜一碟。

稍作沉吟，韓語接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我選擇獨家授權，那些樂評人還會繼續發布微博嗎？”

錢東升迅速回復道：“如果有需要，不僅是那些樂評人，我們或許還可以加大文字工作者的力度。”

聽到錢東升的保證，韓語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說道：“如果貴公司能夠將分成調整成二八的話，相信我們的合作將會很愉快的進行下去。”

韓語的消息發出后，對面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恕我直言!”

對方剛發出一行文字，緊接著又迅速的撤回。

“不瞞您說，以韓語老師您的影響力和眼前遭遇的形勢，三七分成已經是我們能夠給予的最大極限了。”

空氣中再次彌漫著壓抑的味道。

過了許久，韓語不甘心的問道：“真的不能再考慮考慮嗎？您們騰信那么大的公司，不至于在乎這點小錢吧！”

錢東升：“對不起，我們公司有著自己的標準和制度。”

韓語罵罵咧咧的拿出一支煙，懊惱的點燃。

“果然是萬惡的資本家，你如此壓榨我們這些辛辛苦苦嘔心瀝血的音樂人，良心何在？”

一支華子抽完，韓語心中的怨氣這才消散了幾分。

在反復權衡一番利弊之后，韓語終于在資本面前低下了他那高貴的頭顱。

“簽署獨家授權協議后，我平凡之路之前銷量的分成比例可不可以按照新合約進行調整？”

聽著韓語的最后要求，錢東升很爽快的給出了答復。

“您的這個要求我現在就可以滿足！”

掰著手指計算了一番之后，韓語含淚的打下了一行文字。

“若不是看在簽訂新合約后平凡之路的分成可以多四十萬的份上，打死我都不會同意這份合約的。”

錢東升回復道：“理解.......理解，您們這些音樂人最是看重尊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