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這座龐大的宮殿會傳出奇怪的聲音，像是不甘被囚禁的惡魔發(fā)出嘶吼，在歇斯底里的吼叫后又變得悲哀，哭聲，還有竊竊私語。

要是說世界上最好的葡萄應(yīng)該是冰島火山群腳下種出來的，然后用稻草裹住罐子埋在地下，埋多少年？這就看納爾克爾什么時候會回到以撒都親手把它挖出來。

“呸，這罐都是泥土味。這罐里面的酒都被蟑螂喝了！戴斯你居然背著我把我的酒都喝光了！”

“以撒都喝酒是禁忌，只有你是個例外。”教皇的聲音孱弱無比，身為一個人類，沒有納爾克爾這種身體，沒有熾之使這種科技，沒有魔核，只有難以控制的手握著老舊的權(quán)杖，坐在地窖唯一一張椅子上。在特殊場合，他必須強行用魔法強行控制身體，帶來的負面效果也越來越深。以撒都覬覦權(quán)座的人太多了，他們都在等，等教皇「戴斯」死去的那天。

“是啊，我到哪都是個例外，被人從酒吧里架出去丟在垃圾桶里，揍了我十分鐘發(fā)現(xiàn)我毫發(fā)無傷。”

“誰讓去摸老板娘的……”一陣香味打斷了戴斯的話，那是納爾克爾手中的酒罐傳出來的，令人沉醉，鼻子不自覺的嗅了嗅，香味直沖上腦。褶皺的嘴唇也無法控制的抿。“讓我嘗一嘗……”伸手就要去抓。

“赫修斯的女兒……當(dāng)時我就讓你不要收養(yǎng)她，直接殺了多省事。”納爾克爾將懷中的酒轉(zhuǎn)過一邊，

納爾克爾的欲擒故縱急的戴斯直敲權(quán)杖：“我沒有教過她一絲魔法，如果惡魔強行蘇醒的話，她兒童的身軀會承受不住炸裂。危險是不會發(fā)生的。”

“不說這個，我現(xiàn)在來給你個好消息，當(dāng)然！好處大于壞處，壞處是你會死。”納爾克爾不知從哪掏出一個醒酒器和兩只杯子，如果是用魔法變出來的，卻一絲使用魔法的氣息都沒有。

“我呸，什么好處能比死亡還大！”

那宛如鮮血的葡萄酒晃在戴斯眼前，香氣充滿整個地窖。“有一種燃燒生命的魔法，可以在短時間讓你回到年輕時的狀態(tài)。”

他們這種老不死是一定燃燒過生命的，那并不是痛苦，為了某個人或某樣?xùn)|西燃燒生命怎么會是痛苦呢？是突破約束的無盡力量，那時刻宛如站在天穹的巨人，俯瞰著一切。

“這不行納爾克爾……我不能死去，我要控制不住它了……”教皇輕輕敲擊權(quán)杖，他身后出現(xiàn)滯納空間，“哐哐”的金屬符文鏈條一端從里面掉出來。“斷了一條。”隨后滯納空間關(guān)閉，鏈條被切斷，被切斷的鏈條因為魔法迅速氧化，成了一堆鐵銹。

納爾克爾將杯中尚未醒來的葡萄酒一飲而盡：“燃燒生命啊，爽到爆了！這么多年過去了，或許你已經(jīng)忘了，我需要你，沒人能拒絕我，你也不能，它來了，露斯尤格……”

“我向你提出條件的時候，不是讓你選擇，而是讓你做好準(zhǔn)備。”他們兩個異口同聲的說。

納爾克爾給另一支杯子倒上，在一半的時候停下，他的滯納空間稍稍打開了一點點，一個不起眼的空洞，從里面吐出一顆小小的東西在手心，放進酒杯里，遇水即溶，隨后遞給了戴斯。

這一切都當(dāng)著戴斯的面。

鮮紅的酒杯散溢魔法的氣息，之所以感覺不到納爾克爾使用魔法，就是因為被這股香氣沖昏了頭腦。

“燃燒生命變得年輕的「惡魔之吻」么？納爾克爾，我早已油盡燈枯……”

納爾克爾向戴斯握拳伸手，空氣中凝聚某種魔法，它時不時閃耀著綠光，像螢火蟲飛舞一般，酒窖的燈被這種魔法破壞，更是耀眼的綠色光芒。這股魔法的氣息壓住了惡魔之吻的味道。

他的手心上赫然矗立著一顆生命魔核。

整座酒窖一瞬間充滿魔法，向戴斯聚集而去，這個垂暮的老頭眼中突然有了一絲光，就那么一瞬間，他又放棄了這種行為……“抱歉……”戴斯無力的輕吟。

“一個生命無論他有過怎樣輝煌的歷史無盡力量的強大，他的歸宿一定是死亡。這，就是延長死亡到來的神。”納爾克爾將生命魔核丟進戴斯眼前的酒杯。“而你只是人類，沒得選擇。”

“有的時候我覺得你就是個怪物，披著……人皮的怪物。”

以撒都每一位長老都需要活下去，能延續(xù)生命的生命魔核不可能分享給其他人。教皇長年坐在權(quán)座上，更別說去狩獵魔核。

“老教皇希望我成為第二個你，改革這舊時代的教會……現(xiàn)在我也老了，力不從心。”那泛著綠光的魔核無不在吸引戴斯的目光。身為一個人類，怎可能抵抗這種誘惑？他的眼神變得飄忽不定，心里盡是燃燒生命回到年輕，宛如惡魔在耳邊的低語。

他是教皇，怎可能屈服于惡魔……

越是接近死亡的人，越渴望生的意志。

隨著權(quán)杖重擊地面，擊出裂縫，一道圣光屏障將戴斯包圍，他緩緩的說：“老亮教皇將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你破壞了這里的每一條規(guī)則，他還活著的時候，希望破滅了，教會還一成不變。”有了圣光屏障的保護，被影響的心總算平靜了不少，只是那惡魔之吻的味道，讓他無法徹底靜下心來。“我希望我們之間互相尊重。”

納爾克爾沒有往常那樣極度的情緒波動，他很平靜：“尊重么？當(dāng)露斯尤格在以撒都頭頂上噴吐龍息的時候，再也不會有人尊重你，所有人都死了，包括我，你要改革的以撒都也會化為灰燼，一切努力和期望，在露斯尤格面前都不過是云煙。”

“多我一個人類，就能改變結(jié)局么？”

納爾克爾看了一眼地上的鐵銹說：“你真的只是人類么？”

戴斯不知怎么從冕服中摸索出一絲煙草，又拿出一張卷紙，他舔舔卷紙的一角，卷起一只卷煙，他正想摸出打火機的時候，納爾克爾的手指就點起一股火焰魔法，戴斯也沒有拒絕，用這股魔法點燃了卷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