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啊……真是可笑又可悲!——浮生
夜空下的城市燈火通明,璀璨如星,隨著夜色愈發濃厚,時間已過凌晨,市井的喧囂煙塵之氣沒有消散反而愈發濃重。
城市郊區,一破舊工廠內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只能借著城市散射的零星燈光,以及懸掛在夜幕上月亮的月光依稀看清腳下的路。
趁著夜色,一名身穿黑色短袖T恤和灰色休閑褲的男子緩步走入工廠。
“出來吧,就是我把你們召集過來的。”男子打開手機的電筒朝四周照射,沒有半個人影,只能看到一些生銹的鐵架和堆成小山一樣的鐵管。
周圍一片寂靜,回應男子的只有滋滋作響的蟲鳴聲。
“怎么,還要我請你們出來嗎?”男子嘴角一撇,撿起地上的一根鐵管,在鐵架上敲的叮當亂響。
依舊沒有聲音回答男子,似乎整個工廠內只有他一個。
“呵,你們的警惕心用錯人了,”男子將鐵管奮力往某處黑暗的角落一丟,“當啷”,鐵管落地,也連帶著細微的腳步聲響起。
“哼,非要我一個個報出你們的名字是吧!”男子見還是沒有人出來,大聲喊道,“葉文曜,劉語柔,蔣青雪,三個江市第一高中的學生;趙年,海悅夜總會的一個小混混;賀佳,藍彩百貨有限公司的副經理;雷奇,你應該是個退伍軍人軍人,對吧!”
藏在陰暗處的人聽到男子的話語,依次走出黑暗之中,穿著白色背心,軍綠色工裝褲的雷奇瞇著雙眼,走到男子身前,“你從什么地方得來的信息。”
一股的殺意自雷奇身上流露,宛如一柄塵封多年的寶刀,許久未嘗血的滋味,等待隨時出鞘一刀封喉。
男子保持微笑,好像沒有被殺氣干擾到,“自我介紹一下,第十代‘智’,凌零。”
“你把我們叫到這來干嘛?”留著一頭黃發的小混混趙年問道。
“哦~現在知道主動問起了。”凌零譏笑道。
雷奇一把抓起凌零的衣領,“別廢話,目的是什么?”
“嘖,你這是問問題的態度嗎?”凌零似乎并不懼怕雷奇的威脅。
雷奇雙眼露出狠色,一拳打在凌零的肚子上,又掐住他的喉嚨,手臂青筋暴起,只要稍稍用力就能讓凌零窒息而亡。
“好了,好了,有什么可吵的,你松開他讓他好好說完。”身穿職業套裝的賀佳出來拉著雷奇的手臂,笑臉相迎,打著圓場。
凌零就這樣詭異的笑著,似乎對死亡沒有任何畏懼,雷奇皺了皺眉頭,松開了掐住凌零的手,抱著臂膀走到一旁。
“咳咳…無知,咳咳…愚昧!”凌零用力咳嗽,手輕揉了揉出現紅印的脖子,嘲諷一聲,“你們不會真的以為神明賦予你們的神性是在幫助你們吧!”
“不然呢?”趙年有些疑惑,其余人卻低頭沉思凌零的這番話語。
“你們還不明白嗎,神明的那句話。”凌零坐在鐵架上,手指交叉撐起下巴。
“所有人都可以參與到神性的搶奪中,這句話有什么問題?”趙年還是不得其解。
“十六人對全城!體內的神性能自動交出去嗎,恐怕不能,既然是這樣,只有把擁有神性的人殺掉才可以奪取他的神性吧。”賀佳解釋道。
“不錯,這是一場屠戮游戲,而且,只有一個能活到最后!”凌零輕笑,笑容充滿自嘲的意味。
其他人面色凝重,余光緊盯身旁的人,紛紛拉開與對方的距離。
“你叫我們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合作?”雷奇側著頭,臉上露出輕視的神色。
“唇亡齒寒的道理你們都懂,只有互相合作我們才能活下去!”凌零點頭應答,并不在意雷奇看輕自己的臉色。
“哈哈哈,誰知道你們會不會背后下黑手,還是省省吧。”雷奇哈哈大笑,滿不在乎凌零的話,說罷便離開工廠。
趙年撓了撓頭什么都沒說,走出了工廠。賀佳看了凌零一眼似乎想問些問題,但沒有開口,也離開了,畢竟只是一群陌生人,她不認為他們值得信賴。
“呵,有些人注定活不了!”凌零看著三人離去的身影并未開口挽留,反而不屑一顧。
“合作?你應該是想見識一下我們吧!”一直站在一邊的葉文曜的這時上前說道,他身側的劉語柔和蔣青雪緊隨其后。
“哦~頭腦不錯啊!”凌零上下打量了眼葉文曜,嘴角微微上揚,“我能給你們想要的情報。”
“合作愉快!”葉文曜淡然一笑,伸出右手。
“果然還是和聰明人談話不費力。”凌零也伸出右手,與葉文曜輕握,一觸即分。
葉文曜讀懂他的意思,晃了晃手中的手機,帶著身后兩女離開了工廠。
“仁孝禮,忠義信!”凌零望著自工廠頂棚早已破敗塌陷出的大洞洞口灑落的點點星光,眉頭時而緊皺時而平舒,心中貌似在盤算些什么。
……
“吁噓~~”
趙年吹著口哨走在通往繁華地段的幽靜小道上,由一個鐵環穿掛在銹跡斑斑的鐵桿上的老舊路燈被風吹的吱呀作響。
昏黃的燈光頻繁閃爍不定,令這條幽暗的道路顯得格外黑暗。
趙年忽然停下了腳步,口中的哨音也隨之戛然而止。
忽閃的燈光下,趙年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站立在兩三米開外,他不禁打了個冷顫,壯著膽子打開手機的電筒朝前照去。
是一張有著冷峻臉龐的青年,他淡漠的注視著趙年,眼神冰冷刺骨,仿佛在看一只卑微弱小的螻蟻。
趙年急忙放下手機,低垂著腦袋,內心恐懼不已,額頭直冒冷汗,手腳也一片冰涼,他強裝鎮定,恭聲道:“林…林少!”
趙年自然認得面前的青年,那是夜總會老板的兒子——林白冰,據說他腦袋有問題,有嚴重的暴力傾向。
趙年不知道為什么會在這偏僻的小道上碰到林白冰,雖然趙年認得他,但是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交集,哪怕是一面都沒有見過。
“動手!”林白冰淡淡出聲,如他的名字一般,聲音十分冰冷,沒有絲毫情感流露。
聲音落下,四名穿著黑色制服的男子瞬間從黑暗中沖出,趙年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四人架住手腳,動彈不得。
緊接著又走出一個花衣花褲的男子,他拍了拍趙年的臉,瞇眼笑道:“你可真是讓我們好找!”
趙年心中咯噔一下,莫非,不可能不可能,他們怎么知道的,他裝出一副迷茫的樣子,“怎…怎么了?”
“哈哈哈哈哈,怎么了?你就是神明大人所說的十六人之一吧。”花衣男掏出一把水果刀,在趙年的臉上比劃著,“神明大人怎么能將神性賜給你這種低賤骯臟的人。”
“不要廢話了!”林白冰雙目微闔,有些不耐煩了。
“是是。”花衣男手中動作一僵,連忙對林白冰躬身稱是,然后立身,右手握刀猛地捅進趙年體內。
一陣撕心裂肺地哀嚎聲打破了幽靜死寂的小道,驚起不遠處樹梢枝頭的飛鳥。
被四個人架住的趙年如同刀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在花衣男數十刀下去后,趙年已經喪失了行動力,癱軟在地上,大量鮮血從腹部涌出,流淌在地匯聚成一個血坑。
倒在血泊中的趙年瞪大雙眼,嘴里還不時咳出血沫,“救……嗬嗬……”,臨近死亡的他沒有放棄求生的本能,還想求救。
“不得不承認,螻蟻的生命力就是頑強。”花衣男看著還在做無用求救的趙年,給了他最后一刀,直插咽喉。
終于,這令人惡心、難聽至極、如枯朽腐木般的呻吟聲終于停了下來。
一團藍色光暈隨著花衣男斃命的一刀飄出,沒入花衣男體內。
“怎么樣?”林白冰似萬古冰泉的眼神有些波動,那團藍色光暈引起了他的注意。
“嘿嘿,不錯,沒有什么異樣,謝……”
“砰!”
花衣男感受體內多出的一股力量,沒有什么不適癥狀表現,正想對林白冰表示誠摯的謝意,眉心處卻出現一個血洞,還冒著絲絲熱氣。
花衣男應聲倒地,剛到手的藍色光暈浮出體內,涌入林白冰的身體。
林白冰從容不迫地抽出條手帕擦拭著手中的槍械,將手槍放入趙年手中,熟練的用手帕捏著趙年的食指搭在手槍的板機上。
完成一切后,起身,邁著輕盈的步伐消失在幽暗的小道里……
死亡和驚喜,你永遠不知道是哪一個先到!
就像倒在被血浸染成紅色的石路上的花衣男,他臉上還保持喜悅之色,可死亡早已降臨在他身上,他還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