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木劍,宛若傾盆的暴雨,又似狂暴的山洪,從天空傾斜而下,精準的落到每一位前來襲殺的鄧家人身上。
嘭嘭嘭~
劍光每一次閃爍,必在黑夜中綻放一抹妖異的血花。
無數血花堆疊在一起,夾雜著濃重的血腥,好似讓人來到了繁花盛開的季節。
鄧長恩看著頭頂的劍光,根根汗毛倒豎而起,心中出現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他直勾勾的盯著孟黎,面前族人的死去,絲毫未在他心中引起絲毫波瀾。
似乎他知道已無可能逃過此劫,目眥欲中咆哮道:“畜生,想要老夫的命,一起來陪葬吧!”
下一刻,他臉上一狠,竟直接持劍往心口處狠狠一豁,在噴涌的淋漓鮮血中,將肋骨齊齊切斷,而后將右手伸進胸膛,掏出一面暗紅色的旗幡。
其一經出現,孟黎猛然感覺場中溫度驟然下降許多,耳邊隱約聽到陰風的凄厲呼嘯聲。
受到小旗的加持,鄧長恩的氣勢陡然間攀升了一大截,像是從衰弱中恢復到了巔峰。
只是取出小旗,對他的消耗很大,像是被抽離了生機,銀白的頭發如枯木崩殂湮滅,身上生出大片的老人斑。
而且,受此影響下,其皮膚好像蛻皮般,簌簌掉落,化成了一個鷹鉤鼻的老者。
他看著這面小旗,目中出現一抹攝人心魂的兇光,‘桀桀’一笑道:“老夫本打算隱姓埋名,于此安享晚年,這可是你逼我的。”
剩余的龐家修士,看到他的面孔后,臉上驚駭中不可思議道:“不!你不是老祖,你把老祖宗怎么了?!”
“當然是被我殺了”,鷹鉤鼻老者舔了舔嘴唇,道出一個殘酷的真相:“不要急,等會你們和這個小畜生都要死!”
黑色的旗幡在他暴漲到一丈大小,輕輕揮動間,竟有上千亡魂從中沖出,發出陣陣貪婪的癡笑聲:“血食!我要血食!”
孟黎不禁微微皺起眉頭,他沒想到,一次簡單的襲殺,竟發生了這么多的變故。
“這旗幡中的亡魂,應該都是以前死在他手中的修士所化?!?
“鄧長恩似乎早就死去不知多久了,被這鷹鉤鼻老者鳩占鵲巢,看其手段,應該屬于魔修?!?
魔修亦是修士的一種,功法極端,常常為了修煉不擇手段,有違天和,在修仙界中受到無數修士唾棄,屬于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他看到,這些亡魂出現后,無論死活,竟瘋狂的吞吸鄧家修士的精氣血肉,當做養料壯大己身,做完這一步后,帶著嗜血的殺意,如一頭頭狡詐的豺狼,從四面八方沖向孟黎。
“其他的修士碰到這事,恐怕就栽了,不過魔修又如何,今天你注定逃不過這劫!還有馬婆婆,不知道有沒有隱藏此事,等解決了眼前麻煩,再回去找你算賬!”
孟黎在一瞬間想到了許多,冷哼一聲中,淡淡道:“赤焰!”
話落,一團淡青色的火焰,從他身前驀然誕生,那炙熱的高溫,將空氣燒灼的都扭曲起來。
“爆!”
喚出丹火后,他大喝一聲,卻見其直接爆碎成漫天火星,附著在每一把木箭上面。
下一瞬,青木劍陣被點燃,所有木劍如同隕星流火,與那亡魂碰撞在一起。
嗤嗤!
像是水火不相融,亦是火屬性力量,對這亡魂有著克制,其碰觸到淡青色的丹火時,竟如飛速消融的冰塊,不堪一擊!
只是一擊之下,上千只亡魂頃刻被滅掉近八成。
隨著孟黎一指,剩余燃燒的木劍余勢不減的殺向鷹鉤鼻老者。
轟轟轟!
后者面對漫天飛舞的火劍,手執長劍勉強對抗,瞬間將諸多木劍打爆成漫天飛舞的火星。
可隨后有更多的木劍沖了過來,后者勉強招架,出現頹勢。
“不!請你饒了我一命,我將所有的寶物全都送……”
陰溝鼻老者瞳孔微縮,口中求饒不斷,可他還未說完,只覺脖頸處傳來一抹涼意,聲音戛然而止,頭顱已經高高拋飛到空中。
“青木陣法,屬于練氣圓滿的殺招,雖然《枯木長生訣》,以真元雄渾著稱,可此時用出來也有點勉強?!?
滅掉敵人后,孟黎的臉上出現一抹蒼白,他掃視了一圈狼藉的場面,摸出一顆丹藥塞入口中。
隨后,他將鷹鉤鼻老者的頭顱和武器收起,在尸體上搜尋一番,竟找到了一個儲物袋,這才祭起遁法,向著遠方逃出。
剛才這里的打斗動靜太大,必須趕緊遠離。
半個時辰后,孟黎在一個荒山中停下腳步,進入一個山洞恢復身體真元。
同時,他將剛得到的儲物袋中的東西盡數倒出,這些可都是他的戰利品。
不過這個儲物袋的內部空間,和他買的劉莊安的那個差不多大小
“殺人放火金腰帶,比煉丹來錢都快??!”
首先出現在孟黎目中的,是五百多塊靈石,心中喜悅中感慨道。
除了靈石外,里面還有數本秘籍手札,一些稀奇古怪的不知名材料,以及數塊玉簡。
他向這些秘籍上看去,只見上面寫著一個個陰冷的字符:《煉魂經》、《人藥熬丹法》、《黑風吞骨術》……
“功法兇狠殘忍,果然是魔修無疑!”
這些東西的出現,驗證了孟黎先前的猜測,而這里面的一塊玉簡,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上面竟記錄著陰溝鼻老者的生平信息。
他的真名叫做童方慶,為百年前練魂宗的外門弟子。
其宗門遭遇多方勢力圍剿,歷經九死一生逃出,在二十多年前厭倦了奔走的生活,弄死鄧家老祖后,寄居在此,想要安享晚年。
不過,在他留下的這些信息中,并未提及馬婆婆。
“不知這兩人的恩怨是如何結下的?是馬婆婆和鄧家的原族長有仇?還是知道童方慶的身份,故意讓我來找他復仇!”
孟黎取出一張斬身符,不斷在掌中摩挲著,心中愈發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