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彎曲曲的土路上,路面坑坑洼洼,極為不平坦。顧西行右腿骨折,使不上勁,左腳控制著離合、剎車、油門。?
因為顧西行只能用一只腿控制,放一檔容易熄火,顧西行將車速調到到二擋。一會兒一個彎的山路,開得他心驚肉跳。萬千凡顛簸不已,考慮到自己這會還在生氣中,死活不睜開眼睛。
顧西行看著裝睡的萬千凡,還好沒睜開眼睛,沒看車窗外面。這一次次的界點漂移,萬千凡還不嚇死。
萬千凡突然坐起身子:“行哥哥,你十七歲,你有駕照嗎?”
顧西行相當淡定:“小爺的技術不需要一本駕照。”
萬千凡麻爪子,沒有經過國家小本本認可,就上路可還行?
萬千凡迷茫、震驚,顧西行:“除了我,還有人嗎?”
萬千凡默默躺下,挺尸,偶像的副駕不是一般人能坐的。
顧西行莞爾。他發現這丫頭,遇見無能為力的事情就挺尸。這會兒雙臂纏著繃帶,直挺挺杵著,還真像個木乃伊。
刀疤和竹竿今天接到指示,雇主改變了主意,現在不要折磨顧西行,要殺了他。這會兩人正開著車,從山下上來。曲折蜿蜒的小路上,兩幫人注定狹路相逢。
黑夜里,一輛面包車從山上下來,一輛黑色無車牌的大眾從山下上來,會車那一刻,雙方打著近光燈,駕駛位置坐著的人,清楚印入雙方眼底。
刀疤緊貼里側,顧西行靠外行駛,刀疤認出顧西行那一刻,車頭向外猛撞,顧西行他們只要被撞出去,就是車毀人亡、萬劫不復。
顧西行看清刀疤那一刻,換擋提速,猛得向前沖。車身劇烈搖晃。千鈞一發之際,顧西行避免了被撞下山的險境,“千千,坐穩。”
突然的晃動,讓正在閉目養神的萬千凡嚇了一跳,趕緊做好,往車座里縮了縮,“怎么了?”
顧西行:“有人追過來了。”
萬千凡:“是余彬的人。”
“你怎么知道余彬?”
萬千凡此刻,才看清前面,魂飛魄散,“啊啊啊啊啊,顧西行。”面前的山路,一邊是陡峭斷臂,一邊是不見底深谷。險象環生,止不住地尖叫,淹沒了顧西行的問話。
后面刀疤二人緊追,槍聲襲來,顧西行屏氣凝神,將所有的精力集中在駕駛上,左腿油門,右腿忍者劇痛踩放剎車,摧心剖肝
顧西行轉過一個急彎,打開車窗,灑下一把黑乎乎的東西。萬千凡沒有看清楚,槍林彈雨中,她除了縮在副駕駛上,什么忙都幫不上。
不知過了多久,副駕駛位置的車門打開。顧西行解下萬千凡安全帶,一把將她拉下車。
“下車,油箱被打中了,我門往山上跑。”
顧西行說完,拿出之前準備的東西,連同萬千凡推到道路里面。自己一瘸一拐走到駕駛位置,調整好方向盤方向,松開手剎,回到車后面,用盡全力,將車子推向山崖。
萬千凡不明白顧西行為什么這么做。但是,顧西行總有他的道理。萬千凡跑過去,背靠著車子,使勁往推。
顧西行青筋暴起,拼命推過去。
終于,車身晃蕩一下,前身掉下去,顧西行將萬千凡拉開,以免車身掉下去,背靠著的萬千凡順著慣性也掉下去。
顧西行自己使了最后一把勁,面包車沿著山體鄉向下滾落,粉身碎骨。
刀疤竹竿兩人的車,被顧西行塞撒下的釘子將輪胎扎破。但是釘子不大,前行一段時間他們才發現。
立即下車,這么危險的山路,稍微打滑就就會沖下山,他們只能徒步。
越追越近,他們發現顧西行駕駛的面包車漏油,應該是被竹竿子彈貫穿了油箱,看著汽油痕跡,應該跑不遠了,兩人趕緊追。
到了一處急轉彎,汽油在道路邊緣出現,看車胎痕跡整輛車從山道滑下山,可惜天太黑,除了隱約的火光,什么都看不見。
刀疤:“看樣子,面包車掉下山了。怎么辦?”
竹竿:“掉下去,就掉下去吧。這么陡峭的山,活不成的。咱們先回去,等明天天亮了再來確認。”
顧家,今夜注定無眠。
顧澈告訴顧勤是余彬綁架了顧西行時,顧勤就相信了。之所以同意余雪回去勸說余彬放人,并不是因為相信余雪能夠說服余彬平安送顧西行回來,顧勤讓人偷偷在余雪身上安裝了竊聽器。
余雪與余彬的談話全部傳到顧家。
顧勤不是顧老爺子,用不來老爺子黑道那套。雖然顧家有黑道背景,但是在顧老夫人的呵護下,顧勤從小在陽光下長大。大學畢業前都沒有接手顧家生意,做事情第一反映是求助警察,完全的正道做派。
這也是為什么,當初顧勤和喬柔在一起的時候,顧老爺子沒有阻止。因為顧老爺子知道,陽光下長大的孩子,已經適應不了黑暗。
顧老爺子,讓顧西行在父母身邊五年,讓他有執念。再將5歲的顧西行送入黑暗,小孩子適應性強,只要熬過去,就能脫胎換骨。事實上,顧西行沒有讓他失望。
顧家黑暗勢力,要等顧家真正的繼承人十八歲通過考驗才能繼承。可惜顧老爺子提早一年死去,沒有親眼看見顧西行執掌顧氏的那一天。
顧氏背后的黑暗勢力,顧勤因為不符合條件,至今都不知道,只有顧西行只知道。但是顧西行未滿十八歲,還沒有通過考驗,他是不能使用的。
在顧勤的安排下,歐陽熠帶著一群警察對余雪、余彬的通話進行全程監聽。
余雪:“哥,顧西行失蹤了,你告訴我是不是你干的?”
余彬:“小雪,好不容易回趟家,咱們不說顧家的事,陪哥哥吃飯好嗎?”
余雪聲音悠然拔高:“哥,告訴我不是你做的,你告訴我。”
余彬:“小雪,你不相信哥哥,又何必問哥哥。”
余雪:“哥,小澈,都告訴我了。哥,你綁架了顧西行,為什么呀?”
余彬:“小澈昨天聽錯了,他才7歲,他知道什么。”
余雪怒吼:“是呀,他才7歲,但是他知道綁架是不對的,他知道他的哥哥不見了。他那么小,每天守在顧家,等他的哥哥回來。你呢,你又干了什么!”
余彬:“小雪,我是你哥哥,顧西行是個不相干的人。”
余雪:“哥,他是小澈的哥哥,我丈夫的兒子,我的繼子。”
余彬:“丈夫?顧勤嗎,他在乎過你嗎?他有把你當成他的妻子嗎?沒有!這些年顧家對你的踐踏,我全都知道。”
余雪:“顧勤不愛我,但是這也不是你綁架顧西行的理由。他還是個孩子,他才十七歲。”
余彬冷笑:“孩子,我單純的妹妹,顧西行可不是個孩子。他是個狼崽子,食人肉吸人血。顧家沒一個好人!我好后悔當年將你嫁過去,害了你一生。”
余雪:“顧家沒有傷害過我。顧勤只是不愛我,真正傷害我的人是你,是你!做錯事的也是你。”
余彬:“我是錯了。我錯在將我善良美麗的妹妹親手交到顧家,讓他們糟蹋、侮辱、踐踏!”
余雪:“夠了,告訴我顧西行在哪里?他在哪里?”
余彬冷笑:“妹妹,這種臟事兒,還是不告訴你的好,會污染了你的耳朵。總之,顧西行就算回來,一輩子也完了。何況,他回不來了。”
余雪渾身發冷,顫抖著問:“你將他怎么樣了?”
確定了余彬就是綁架顧西行的幕后真兇,歐陽熠冷靜安排:“對余彬乃至于整個余家進行嚴密監聽,派人在余家附近進行監視,余家所有人員出入,全部進行篩選。調取余彬半年來通話記錄,篩選可疑人員。”
入夜時分,警方查到顧西行在距離本市800公里的山區。歐陽熠聯系當地警方,連夜去了巧姐所在的地方。路上遇見一輛沒有牌照的黑色汽車,跟顧西行失蹤那天排查到的可疑車輛,信息一致。警方留下一部分人,勘查現場,另一部分加緊上山。
但是到達時只剩下燒成廢墟的房子和六具尸體,因為燒的太嚴重,尸體已經面目全非了。暫時辨別不出男女,更不能確認顧西行在不在尸體中,只能等待法醫確認。
顧家,一夜燈火通明,沒有人有心思睡覺,全都等著消息,等著警方確認顧西行是否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