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小孩，你別饞，過了臘八就是年。臘八粥，過幾天，漓漓拉拉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宰年雞，二十八，把面發，二十九，蒸饅頭，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憨憨的老三嘴里唱著順口溜，手里拿著長長的掃把，24日在院子里打掃衛生，臉上笑意滿滿，后面跟著四個半大的孩子，低著頭，不清楚表情，從聳著的肩膀隱約看出來這幾個孩子對老三的恐懼。

“媽的，你們幾個偷懶呢。縮在一起，皮又癢了是吧。”老三沖著幾人揮了揮手中的掃把，視線從幾人臉上一一掃過，一副要揍他們的樣子，大過年哭喪個臉，晦氣。

幾人趕緊四散開來，手腳麻利的打掃。

“哥哥，你在看什么？”顧西行從剛才開始一直觀察者外面，笨笨的老三又什么好看的。

巧姐兄弟三人，巧姐聰明，老二圓滑，就老三空長一身力氣，腦子不夠用。

“今天天氣不錯，想帶你出去曬太陽，這樣對身體恢復有好處。”顧西行揉了揉萬千凡腦袋。

萬千凡悄悄往后退了退，偶像你這愛好不太好，油。

“哥哥，雖然巧姐想認我做女兒，但是對咱們防備太深了。他們只有送飯才打開房間的門，其他時間由鐵鏈鎖著門。我們出不去。”

顧西行視線落在門外的老三身上，“他可以帶我們出去。”

萬千凡：“老三?他雖然笨，但是聽巧姐的話。巧姐帶著老二出去的時候，交代過他，不準放我們出來，連門都不讓打開。”

顧西行微微一笑：“他會的，你看這是什么？”

萬千凡納悶：“我的橡皮頭繩，你打算給老三梳頭呀”

顧西行無語，伸手捏了捏萬千凡胖嘟嘟的小臉，這腦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不過，手感不錯。

“瞧好了。”

顧西行從衣服口袋里拿出幾個紅色的小石頭塊，是他趁著萬千凡睡著的時候，將地上的轉頭打碎，又稍稍打磨出來的。

他打開窗戶的一角，以手為支架，萬千凡橡皮頭繩作弓，對著遠處站在房檐的麻雀，連發三彈。三只麻雀從房檐垂直倒下，落在老三腳下。

老三先是一愣，然后撿起已經死了的麻雀，提著頭甩了甩，驚呼道，“太厲害了！怎么做到了？我要學，你教我。”

老三扔下手中的掃把，跑過來，扒著窗戶，一臉興奮地讓顧西行教他打麻雀。

顧西行一臉高深莫測，“這是祖傳手藝，輕易不傳外人。”

萬千凡一臉崇拜：偶像，你厲害了。

老三從小就喜歡捉麻雀。院子里還放著他自制的捉麻雀神器。一個扁筐，用一根帶了線的棍子，撐出一角，下面撒上糧食，等麻雀飛進去吃，就猛拽繩子，將麻雀蓋在里面。

奈何成效不佳，怎么也逮不住。這會兒，顧西行一下子就打死了三只，這本事又不教他，這怎么能行呢。

“我不是外人。你妹妹叫了我大姐媽，我就是她舅舅，你是你妹妹的哥哥，我就是你的舅舅。”

顧西行一臉為難看著萬千凡，似乎在糾結。

老三著急，生怕顧西行不同意：“小鴿子，你給舅舅說句好話。舅舅給你買好吃的。”

萬千凡可是上過大熒幕大制作的人，淡定的配合顧西行演出：“真的嗎，有好吃的。”

老三：“真的，大姐和二哥去買好吃的了。晚上就吃，到時候我就給你送過去。”

萬千凡對著顧西行撒嬌：“哥哥，你看舅舅對對我這么好，你就教教舅舅吧，求求你了，舅舅也不是外人。”

老三被萬千凡這幾聲舅舅叫得喜笑顏開。大姐選定的人果然是個好的。

顧西行有裝模作樣又糾結了一會兒，“好吧，看在小鴿子的份上。不過你要發誓，這件事情誰都不能說。不能告訴任何人是我教你的，包括巧姐和老二，否則就是陷我于不義。”

萬千凡亦是一臉嚴肅：“舅舅，你要發誓。”

老三是個藏不住秘密的人，這些年和巧姐他們一起生活，從來不需要藏著掖著，本來還想著學會了，在大姐面前露一手呢，不讓說，那就不說，自己學會最重要。

老三舉起右手發誓：“你教我打麻雀的事情，我一定不說，不然天打雷劈。可以了吧，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顧西行：“我姓巴，家里排行第八，所以叫巴八。”

老三興奮地說：“巴八，真巧，跟我一樣。我是老三，我就叫老三。咱們就開始，你是用什么打的麻雀。”

顧西行：“現在不行，我得在院子里教你。”

老三：“不行，大姐交代了，不能讓你出這個門。”

顧西行：“為什么。”

老三：“大姐說，我打不過你。我一個人在家不能打開門。”

顧西行：“那天我打贏你，是因為我沒受傷。現在我腿斷了，是一個瘸子，你怕什么？就算是我打贏你了，我又跑不了。”

老三想了想，也是，巴八是個瘸子，連床都下不了，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那行吧。我放你出來，你不能跑。”

萬千凡：“舅舅，我也要出來。小鴿子都臭了，小鴿子想曬曬太陽。”

老三：“好吧，咱們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等你長大了，要好好的孝順我們。”

萬千凡表忠心：“舅舅，你是我親舅舅啊。”

老三將其他幾個孩子鎖到另一件屋子，威脅道“誰敢亂說話，就打死誰。”然后打開關著萬千凡他們那間屋子的門，背著顧西行出來。

按照顧西行指示，在最有利打麻雀的地方廚房門口放下他。

顧西行一會兒指揮著老三，找木頭，削彈弓，一會兒又讓老三找皮筋。老三見識了顧西行用一根普通的頭繩打下三只麻雀的本事。

這會兒，顧西行指哪打哪，開心的幻想自己有了一把彈弓，學了本事后，打下幾百只麻雀的場景。

萬千凡則按照顧西行說的，老三注意力被吸引后，找機會進入廚房，將顧西行昏倒前從刀疤身上順的迷藥，摻入廚房的酒里面。

當時顧西行知道自己受了暗算，背后的人躲著不出，無非是不想讓顧西行看到臉。顧西行以最快的速度倒下，就是為了讓躲著的人走出來，好知道誰要對自己不利。趁刀疤不注意，拿走他一包藥，算是額外收獲。

顧西行這幾天觀察下來，巧姐三人嗜酒，每天飯后都喝，但是不過量。想來是巧姐的吩咐，這女人能走到今天，是個聰明的，自制力極強。

之所以不下在水和食物里，是因為，除了萬千凡他們，其他的孩子也要喝水，吃東西，容易露餡。

酒是巧姐他們每天都喝，而且其他人不能喝的東西，最為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