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2月28日,醫院VIP病房里,躺著昏睡了一天一夜的喬柔。顧西行坐在床邊,看著喬柔老態盡顯的臉。
5歲時期的記憶已經模糊.2000年顧西行10歲的時候,見過一次喬柔。記憶里,年輕、貌美、有韻味,父親最愛的女人,優雅標致,實在沒有辦法與眼前蒼老的女人重合。
那一次的見面,顧西行有些記不清楚了。翻著喬柔的日記本,似乎有清晰了起來。
那年,喬柔懷著無比愧疚的心情重新踏上了養育了她十八年的故土,按照顧老爺給的地址,到達父親所在的醫院。
喬柔以為這些年父親為了我已經眾叛親離了。沒想到到到的時候,遇見了鐘磊。而立之年的鐘磊成熟穩重,多年的軍旅生涯,讓他從內而外散發出剛毅氣質。
鐘磊憤怒的扯著醫生的領子,不甘的道:“病人已經快不行了,腎源有了,錢我也交了,為什么還不開始做手術。你們還是人嗎?“
醫生:“對不起先生,責任書上需要直系親屬簽字,沒有簽字,我們沒辦法開始手術。“
鐘磊:“我簽,我是他兒子,我對他負責。“
醫生:“據我們所知,你與病人并沒有血緣關系,法律上也沒有。您不能簽字。“
“我叫他爸爸,他認我是兒子,我們就是父子。”
“我簽,我是她親生女兒。“
鐘磊回頭,8年未見的喬柔出現在身后,眼里蓄滿淚水,搶過醫生手中責任書,簽下自己的名字,“我簽了,開始手術,給我爸做換腎。“
醫生護士魚貫而入,開始手術。
喬柔與鐘磊守在手術室外。喬柔泣不成聲,“對不起,對不起…,爸爸,對不起……鐘磊哥,對不起……..”
鐘磊八年來看著喬爸一步步走到今天。失去財產,失去健康。喬柔一次都沒有回來過。
雖然喬爸有意隱瞞,但是喬柔作為女兒也太失敗了。
這會兒喬柔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肝腸寸斷。鐘磊說不出責備的話。畢竟是自己青蔥歲月里,喜歡的女人。
更加責怪那個沒有本事保護自己妻兒的男人。
好在喬父命大,手術很成功,在醫院待了一年,終于出院回家了。
喬柔每天悉心照顧父親,不敢再做他想。少女時期的勇敢、叛逆,被磨得一干二凈。
喬父問過女兒,外孫、女婿呢。
喬柔平靜的回答:“爸爸,以后你有我,我照顧你。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我只有你了。”
喬父想再問什么,看女兒毫無生機的模樣,也不再問了。豪門不是那么好進的。看顧家這幾年對顧勤、顧西行父子不管不問的態度,就知道那家人心狠手辣。
倒是干兒子鐘磊,只要有空就跑過來。仿佛回到喬柔出國前,親梅竹馬的情形。
8年來,鐘磊沒有交過女朋友,說忙。喬父知道,鐘磊心里還沒有放下喬柔。但是喬柔如今嫁過人,生過孩子,大學都沒有讀完,一身落魄,狼狽回國。雖然還是自己的金疙瘩,但是已經配不上早就是副營長的鐘磊了。
哎,造化弄人,走一步看一步吧。
四年后,有一天,顧勤帶著已經10歲的顧西行突然又闖入喬柔平靜的生活。
這是與顧西行分開這么多年后,喬柔第一次見到顧西行。
顧西行肉嘟嘟的臉蛋,開始有了棱角,身子慢慢長開,目測身高有一米五、六,體型偏瘦,少年不知愁的臉上布滿陰郁。
喬柔心臟一陣陣的疼。
顧勤:“喬柔,我現在有錢了,你愿意回到我的身邊嗎?”
鐘磊圍著圍裙從廚房里出來,手里顛著勺子,“柔柔,誰來了?怎么不請進家里?今天爸爸心情好,我們倆一起多做了幾個菜。“
顧勤如遭雷劈:“好,很好!喬柔,你他媽就是狼心狗肺,我他媽就是個傻子,才一次次被你踐踏。“
喬柔著急解釋,上前去拉顧勤的手。奈何顧勤見到一身休閑打扮身著圍裙的男人從喬柔家里出來,還喊喬父爸爸,理智瞬間燒沒,“滾,真他媽臟!果然是學表演的。家里都有男人了,還一副無辜的模樣給誰看?怎么?想告訴我你跟他沒睡過。”
鐘磊一拳揮過去,“原來你就是那個沒用的男人,讓柔柔受了這么多苦“
顧勤本就沒有理智。現在挨了一拳,發瘋似的打回去。顧勤身嬌肉貴,雖然吃了幾年苦,但是做文職,也不是做苦力的。這力氣自然比不上當了十幾年兵的鐘磊,很快被打得起不來。
突然發生的情況,喬柔來不及反應,大喊住手。但是沒有人聽自己的,直到喬父從屋里出來,制止了鐘磊。
很快顧家來人,強制性帶走了顧勤。
年僅十歲的顧西行,一直默默站在一邊,就算自己的父親被打的頭破血流,也沒有多說話。在顧家保鏢將顧勤帶走的時候,眼睛盯著
喬柔:“你跟我們走嗎?“
喬柔很想說,我愿意。但是看見顧家保鏢對顧勤的態度,喬柔不敢冒這個險,“你是顧家的孫子,我是喬家的女兒。對不起。顧家不會對你怎么樣,可是會傷害爸爸。”
顧西行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黑色商務車,留下一句:“我知道了。“
再次見面,就是2007年。17歲的顧西行與一歲的鐘意被人綁架。喬柔被逼做選擇,二選一,只能救一個的時候,喬柔選擇救鐘磊的女兒鐘意,顧西行又一次被拋棄了。
今天她是不會來了。
顧西行也不明白為什么會知道。她只要出現,顧西行一定會一眼認出她。她不來,顧西行也會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