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行和歐陽南趕來醫(yī)院,看到的就是眼前這一幕兵荒馬亂的情景。
鐘意被醫(yī)生推進治療室,所有人都在外面等待。
萬千凡整個人無力的尊坐在門口。手上鐘意的血還沒有干,刺目的紅,深深的揪著萬千凡的心。
顧澈一副做錯了事情模樣,低著頭,不言不語。見顧西行趕來,張口想要說什么。嘴唇蠕動了半天,終究一個字沒說。
顧西行沒有說話,從顧澈身邊越過。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仿佛顧澈就是一堆垃圾,卻死死盯著萬千凡。全身散發(fā)一股陰狠,周邊慢慢被黑暗吞噬。
劉姨不清楚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二少爺又闖禍了,默默祈禱小女孩兒沒事。不然,可怎么好。
歐陽南:哎,不用問,一定是顧澈這個小王八蛋干的,還是等小女孩兒脫離危險吧。打斷顧澈腿這事,可以稍微往后放放。
漫長等待后,醫(yī)生從治療室出來,“誰是病人家屬。”
萬千凡:“我是,我是病人媽媽,小意怎么樣了。”
劉姨安慰萬千凡:“老姐姐別急。一定沒事,聽醫(yī)生說完。”
可不就是老姐姐嗎。灰白相交的頭發(fā),瘦骨嶙峋的身材,形容枯槁的面容,遍布皺紋。一點都看不出曾是英國名校表演專業(yè)畢業(yè)的高材生。
醫(yī)生:“病人是白血病晚期,化療已經(jīng)不起作用了,如果短期內(nèi)沒有合適的骨髓配對,病人的生命很難保證。”
萬千凡眼淚簌簌往下掉,身體里鐘意母親的絕望通過心臟傳到四肢百骸。
“顧西行,求求你,救救她,救救你妹妹......救救鐘意。”
顧西行一臉冷漠:“我不會救她。”
聽到顧西行毫無溫度的回答,一種萬念俱灰之感從內(nèi)心深處涌入萬千凡大腦。萬千凡不受控制的說:“我求你。”
顧西行嗤笑:“你一輩子都在求人,這次你打算放棄誰,來換鐘意的命。”
顧澈、歐陽南、劉姨全都愣住了。面前這個衣衫襤褸的女人到底是誰?那個小女孩兒是顧西行的妹妹?
心臟仿佛萬只螞蟻在啃食,殺人不過頭點地,誅人誅心心神俱裂,萬千凡的身體慢慢開始僵硬,“顧……西……行……,看在我是你媽媽的份上……”萬千凡感覺自己靈魂在慢慢地被剝離。
顧西行憤怒地說:“喬柔,看來你忘記了自己說過的話,‘像你這種命賤的人,不能給我?guī)頇?quán)力、金錢,有什么用,活著就是浪費空氣。’25年前,你就不是我媽了。”
歐陽南:“西行,夠了。”
顧澈第一次見情緒如此失控的大哥。一只渾身是血不斷嘶吼的困獸,想上前安慰他,最終沒有挪動腳步。
萬千凡感覺自己全身血液都凝固了,呼吸困難,極力搖頭否認:“不是的,不是的,顧西行,你誤會媽媽了。”
萬千凡嘴一張一合,說著不是自己的話。
不受控制的身體慢慢向地上滑落,萬千凡努力用四肢支撐著,艱難的將懷里的牛皮紙推向顧西行,拼盡最后一絲力氣,奪回身體片刻控制權(quán),沙啞地喊道:“行哥哥,小鴿子,來,來給你送信了,一……一定,要看……不要有遺憾。人不能靠恨活著。”
顧西行渾身一震,扶起癱軟在地的喬柔:“你是誰?你到底是誰?回答我,回答我!”
可惜沒有人回答他。
歐陽南被眼前的變故驚呆了。突然冒出顧西行生母和一個白血病晚期的妹妹。這會兒顧西行雙目赤紅,搖晃著生母的身體,問你是誰。在場的,恐怕只有歐陽南明白顧西行那句“你是誰”的意思。
那縷幽魂又出現(xiàn)了!
歐陽南:“西行,夠了!她已經(jīng)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