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聽到父親的另一個名字,祁小珊心跳如鼓。她發(fā)現(xiàn)自己實在是做不到凡事不形于色,心里所想怎么的都要漏出一些在臉上,而那個汪水木粘膩的眼睛像是能洞穿一切,她不是對手。
既然道行不行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就索性跟著外露的情緒發(fā)揮夸大,愛誰誰了,能怎么樣聽天由命了。所以祁小珊索性一臉好奇地問:“張殊友?我聽過這個名字,就是吳益善博士說過的那個很厲害的人吧?”
汪水木冷眼看著祁小珊不置可否。
“汪工,您說我和他像,那會不會我和他有點什么淵源啊?我一直懷疑我爸不是我親爸,不然他怎么對我這么不好,不然我也不至于離家出走。汪工,您也見過那個,那個張殊友吧?能帶我去見他一面嗎?”祁小珊眨巴著圓溜溜的大眼睛,一臉期待地問。
汪水木的眉頭漸漸皺起,覺得這丫頭的神經(jīng)可能確實是有些問題的。他揮揮手不耐煩地讓祁小珊退下,“我這還在招待客人呢,你別給我出洋相了。”
不管怎么說這丫頭現(xiàn)在是他ACE的人,神叨叨的丟的是他的臉。
祁小珊見好就收,退回到料理臺,又被蔡師傅說了兩句,然后接著干活。
爸爸現(xiàn)在在哪里呢?這個姓汪的一定知道什么。這個壞人好像已經(jīng)懷疑到我了,我跟爸爸是有點像,不過爸爸說我更像媽媽。怎么做才能從姓汪的嘴里把話套出來呢?真是難辦啊!
祁小珊想來想去沒有想出什么好辦法,她為事情遲遲沒有進展而煩惱著急,全然沒有細想自己處境的危險。
食物已經(jīng)烤制了很多,足夠桌上的客人吃了。汪水木還要跟史、金二人深談,于是只留下蔡師傅,把祁小珊和另外一個廚師給打發(fā)出去了。
那個廚師樂得回去休息,祁小珊卻不甘心就這么回去,于是在樓下花園轉(zhuǎn)悠。這里和樓上宴會廳的距離超過了300米,她的貓耳發(fā)揮不了作用。怕引起汪水木的懷疑,她不敢溜進大樓,只得在樹下的石頭上坐了,不甘心的往樓上亮著燈的窗戶張望。
再次仰頭的時候突然看見亮燈窗戶下面一層的陽臺上站著個人,那人憑欄而望,似乎在朝祁小珊這邊看,但黑黢黢的看不清是誰。過了會陽臺上的人消失了,又過了會,一樓大門里走出一個人,這回祁小珊看清了,是穆爾。
穆爾走到祁小珊坐著的石頭邊,俯視著她一板一眼地問:“你坐在這兒干什么?”
“吹風(fēng)看月亮。”祁小珊往天上指了指。
穆爾臉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緒,他很英俊,五官沒有任何缺點。祁小珊心生同情,任何一個明星藝人今天這樣被無視和輕慢一定會覺得很屈辱吧。不過他只是個機器人,不會有這種感覺的。
此刻祁小珊正叼著一根棒棒糖,看穆爾盯著她的嘴看就從嘴里拿出棒棒糖對他說:“棒棒糖。”
這根綠色的六角星形狀的棒棒糖已經(jīng)被她含得圓滾滾模糊了棱角,她另一只手伸進口袋,又拿出了一顆棒棒糖。
“我還有一顆棒棒糖,你要嗎?”
問完了才又想起面前的是一個機器人,“哦我忘了你是個機器人,你不會吃東西的。”
穆爾看著她手里的棒棒糖說:“我會吃東西。”
祁小珊驚訝,穆爾又說:“我是個演員,什么戲都要能演,也有吃東西的戲。”
“好了不起啊!”祁小珊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穆爾從她手中接過棒棒糖,撕掉包裝紙將棒棒糖含在嘴里。
祁小珊全程看著,看得目不轉(zhuǎn)睛,稀奇地說:“太厲害了,你能吃東西,我還沒見過會吃東西的機器人呢。”
“我看上去像機器人嗎?”穆爾認(rèn)真地問。
祁小珊搖頭,“不像,一點都不像。”
“但是所有人都不能忘記我是一個機器人。”
穆爾說的話沒錯,卻感覺哪里不對勁。他的眼里似有憂傷,讓祁小珊有種異樣的感覺。
“他的情緒反應(yīng)系統(tǒng)可真是先進啊……”祁小珊暗自想著,很想問問穆爾吃進去的東西去哪里了,身體里是不是有一整套的仿真人循環(huán)系統(tǒng)。可看穆爾憂郁的模樣,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獨自一個人走回去的時候,一句話從腦海中飄過,“像一個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