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并非沒有意識，她還沒來得及有所行動，三人就已經撲了過來，地下的危險也盡去了。

“姜……你沒事吧。”

陸昊宇本來擔心姜羽的安全，開口時還是頭腦發熱，剛一開口就意識到了這么說還不好，趕緊改了口。

姜羽雖然剛從危險的邊緣回來，但還是聽懂了陸昊宇想說的，她白了眼陸昊宇沒好氣地道：“能有什么事，你不是在這嗎。”

陸昊宇聽著姜羽的話，語氣一滯，后面的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轉而改成“是是是，好好好”這些略帶敷衍的詞語。

陳鴻霖看了一眼那兩人，并沒有過去打擾他們，陸昊宇這人什么都好，就是遇到姜羽沒有了腦子，說話也不會說了，看臉色也不會看了。

“陸真人……”

“呵呵，太客氣了，叫職位吧，我在公安系統里是非自然調查處的處長，你就叫我陸處長吧。”陸翔麟一點也沒有前輩的架子，可能是在現世生活的太久，和現世中那些人情世故接觸太多，陸翔麟身上已經沒有了那種脫塵的感覺，相反卻讓陳鴻霖覺得特別接地氣。

“是，陸處長。這個用棺材的人我可能認識，是我之前打工的同事，叫李曉峰，我們一般叫他李叔。”

“李曉峰？”陸翔麟默讀了一遍，點點頭道：“如果真的是他，改名的可能性就很大了。以前我年輕的時候遇到過一個用棺材的，我們稱他'六叔'，真名具體叫什么就不知道了。”

“六叔……六和李在讀音上差別不大呢。”陳鴻霖沉吟道。

“這個情況我想到過，為此還特意查過公安的實名系統，當年是沒找到的。今天你說的這個名字我回去再試試。”陸翔麟很隨和地就接受了陳鴻霖的建議。

“我很好奇那個中年男人是誰，修煉赤玉手的門派應該很早就消失了才對。這個功法也不好練，以前能練成的人也不多。”陳鴻霖問陸翔麟道。

“應該是汪啟振，一個在門派內被孤立的人。據說是喜歡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被其他同門修理了，后來一直沉迷修煉，連與人交手都很少。”陸翔麟倒是清楚這些修真界的事情，連這人品性都一清二楚。

“汪啟振……東華赤府還有這號人物，我還真的不知道。”

“呵呵，畢竟是邊緣人物，和你年紀隔的也遠，你們劍修的一般不會關注這些才對。”陸翔麟畢竟是修真界成名多年的人物，陳鴻霖的門派鴻羽宗的事也是一清二楚。

“哦對了，有件事要和你說一下。”陸翔麟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你的手上功夫如何？”

“還可以吧，練劍之前練過一段時間。”陳鴻霖不知道陸翔麟怎么會突然問起這個。

“嗯，從今往后，你的劍修身份要隱藏起來。劍修的修真者畢竟太少了，成名的門派更是屈指可數，你如果不加隱藏可能第一天就暴露了。”陸翔麟道。

“陸處長的意思是……”

“姜羽沒和你細說嗎？我們現在懷疑修真界會有大動作，但沒有很具體的證據。”陸翔麟看了看姜羽，接著道：“李曉峰是其中一個重點人物，還有一個叫程國庭的，也是需要重點關注的。”

“程國庭？這個名字從沒聽過。”陳鴻霖思索片刻道。

“這個人不是修真者，卻能夠在修真界和現世通吃，我們懷疑他是關鍵人物。”

“程國庭的相貌有什么特征嗎？”陳鴻霖問道。

“胖，身材來說特別胖，尤其是肚子很大，可臉又沒有那么嚇人。175到180的身高，正常膚色，塌鼻子，厚嘴唇，眼睛經常是瞇著的，發際線有點高，大概到這里吧。”陸翔麟說著，用手在自己額頭上比了一個位置。

陳鴻霖注意聽著，記著那些關鍵信息，尤其是幾個很有辨識度的描述，陳鴻霖甚至在腦海中勾畫了一下這個外貌的人會長什么樣。

“說話帶點口音，眼睛喜歡瞇著看人，給人感覺是那種說著說著就要睡著了。”陸翔麟補充道。

“程國庭……”陳鴻霖默念了幾遍算是完全記住了。

“不過根據我們之前的調查，發現了一件怪事。關于李曉峰的怪事。”

“什么？”陳鴻霖問道。

不僅是陳鴻霖，另外三位警探也走了過來，站在陸翔麟身后認真的聽著。陸昊宇好像終于把姜羽哄好了，兩人有說有笑地走了過來。陳鴻霖見到姜羽臉頰微紅，說話氣息短促，心知這兩人的關系應該是升溫了。

他也不點破，不過還是給了陸昊宇一個“你懂的”眼神。

陸昊宇接收到了陳鴻霖的信號，嘴角微微上揚，比出一個OK的手勢，顯得那么神采飛揚。陸翔麟站在陳鴻霖身后也看到了陸昊宇的表情，憑他的修為，剛才兩人在后面的小聲交談，陸翔麟聽了個明明白白。不過身為長輩，又不好點破，只能看著陸昊宇在那顯擺。

“你們幾個也過來聽一下，以后遇到了李曉峰可以有點應對的方法。”陸翔麟等所有人都到齊了，開始道。

“剛才的一系列變故相信你們都看到了，我和陳鴻霖都認為那個人很有可能是李曉峰。”陸翔麟頓了頓接著道：“李曉峰的身份比他的能力更神秘，這么說吧，我連他身上的靈力波動都沒感受到過。”

陳鴻霖明顯感覺到，陸翔麟這句話說完，幾人的氣息都變了。雖然還是沒有人開口說話，可空氣中那種凝重的氣氛卻讓他們很不自在。就像平白給人套上了塑料袋，有一種被束縛的感覺。

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那個……李曉峰……真的沒有靈力波動？”其中一個警探問道。

“有，很弱，弱到你根本察覺不出來那是人的，只會當成一株植物。”陳鴻霖解釋道。

那半年的工作相處，陳鴻霖一直就把李曉峰當成一個普通人，靈力普通，長相普通。陳鴻霖相信，如果在一群人中間，自己絕對找不到誰是李曉峰。

可今天的事情，自己察覺到的那一絲細微的熟悉感，讓陳鴻霖對自己過去半年的行為有了一個完整的評估。

——自己在李曉峰眼中是徹底暴露的狀態。可李曉峰在自己這里則是完全的隱形。

幾人再沒有開口問關于李曉峰的事情，只等著陸翔麟給他們解釋。

“你們應該很受打擊，被一個普通人戲耍，甚至是玩弄于鼓掌。記住這份感覺，但不要忘記必要的冷靜，未來調查工作很有可能會和他經常遇到。”陸翔麟只是給幾人敲了敲警鐘，因為李曉峰的情況，最了解的可能還要是陳鴻霖了。

“我之前工作的地方有李曉峰登記的信息，你們可以看一下。”陳鴻霖憑著記憶將過去看到的信息輸入進了手機，發送給了在場所有人。

“43歲……京華市人？”

陸昊宇拿著手機看著資料，看一句就驚咦一聲。

“京華市……那個封閉的城市……他從那里出來的……”警探回道。

“京華市的經歷后面跟著的是七年前在東華市的，七年前離開了京華市。”

“七年前……那不是距離現在最近的一次仙界大戰嗎？”

“所以更令人匪夷所思了，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在那個時候離開京華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