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寒轉向柳依依沉聲道:“余下的路,你要與本王形影不離,明白?”柳依依正自沉浸在突然冒出幾位幫手的“喜悅”中,聽得這話中的意思,忙連連退后擺手。
“如今有段公子等人相助,小王爺只管把依依視作無物,待得到了合適的地方我自會尋機會返回京城。免得一路上多個人,既幫不上忙,又給您添麻煩。”
“柳依依,過來!”孟知寒恨不得即刻將這個女人打昏了,這樣或許攜帶能方便些。
柳依依面上一絲不屑,“刺客們要殺的是你,你可別連累于本姑娘,我還想多活幾日,不去。”
“你是覺得跟在本王身后太過危險?”
“難道不是嗎?我與別人無冤無仇的,誰會來殺一個不相干的弱女子呢!”柳依依說著還不忘抱著受傷的手長嘆一聲,遂趕緊去追前面段府眾人。
孟知寒簡直氣到內傷,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
不敢大意,匆忙上前試圖護著柳依依。無奈柳依依只當孟知寒是有意為難自己,兩人躲迷藏般,你躲我找你走我追沒個消停。
段之存看在眼里暗嘲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只要孟小王爺厭倦了,自己隨時有法子除去她。
“柳姑娘,孟小王爺也是為了姑娘好。你手上有傷多有不便,還是得有人照顧著,否則回去后我等怎好向保全鏢局交代呢!”
柳依依輕咳一聲回道:“不必了,護送小王爺安然抵達明月九州才是我等的首要任務。屬下一點點小傷何足掛齒,勞煩段公子代我多加警惕。”眼神又掃了一下身邊的某人,示意他別再跟著自己。
“柳依依,你當真不知兇險就在眼前?”孟知寒趁前方幾人不備,一把抓住柳依依警告道。
“知道啊!”柳依依看著對方兇神惡煞的神情,裝作害怕的樣子身子就往后縮。
“依依!”幽靜的小道上突然傳來驚喜的喊聲,十分的悅耳與清亮。
柳依依忽聽得林瀟的聲音,循聲望去,頓時蹦跳著回道:“我在這里!”
林瀟自從打聽到柳依依只身出了京城,一路緊追慢趕,總算將人找到。
待得上前看清楚面前站著的就是柳依依,堂堂七尺男兒竟然落下兩行熱淚來。
“哭什么哭,我不過是手上擦破點皮,離死還遠著呢!”柳依依看他一副沒出息的樣子,心中雖然感動,嘴上卻打趣道。
林瀟轉哭為笑,上前將柳依依擁入懷中。自己苦等這么多年,好不容易得了柳媽媽的認可,這次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決不會撒手。
“我們走吧!”孟知寒上前,看似不經意的命令道。
段之存狐疑的打量著對方,不敢相信孟小王爺竟然就這樣將心愛之人拱手于人。
為了柳依依,他能夠頂撞長公主。又傾十王府闔府之力尋醫(yī)問藥,自己更是親自端湯喂藥。若非是親眼目睹,任憑誰也無法相信他孟知寒能為了個女人,做出這些事情來。
所以他是否已經有所察覺,故意使的障眼法?
“你怎么來了?”柳依依意外道。
“我怎么不能來?柳媽媽聽人說你孤身一人出了京城,急得她老人家一宿沒合眼。好在惑惑機智知道到府里去找我,我就帶著人馬追了過來。”林瀟不無得意道。關鍵不是他來了,而是他怎么來的。
柳依依看他那副深靈活性的模樣,轉身裝作什么也沒看見。
“既然來了,那就走吧,帶你去明月九州瞧瞧熱鬧去。”
“喂,依依,咱們就不必再跟著去了吧?”林瀟老大的不情愿,拉住柳依依苦苦哀求。
柳依依瞪起一雙鳳眼,“我可是堂堂四品護衛(wèi),職責所在不容退縮。這會子回去就要被當今皇上問罪,砍腦袋,懂嗎?”
林瀟沒想到結果這么嚴重,但是看著柳依依手上的傷勢,遠遠不是她輕描淡寫說的那樣。自己倒是無所謂,萬一依依有何差池,留自己一人獨活還有甚意義!
忙跟上去嘻嘻笑道:“早就聽說明月九州是個好地方,我前去看看情況,說不定還能做點買賣。”
不愧是林氏大少爺,什么時候都能念上他們家的生意經,柳依依暗暗佩服。
孟知寒只當柳依依這次必得尋了機會打退堂鼓,誰知她又跟著走了半天路,卻一個字也沒有。
裝作不經意的打量了對方一眼,眼神中盡是疑惑。
“既然來了,不如就去看看。我現(xiàn)在有人照顧了,就不勞駕小王爺?shù)胗洠 绷酪罒o所謂的道。
這個女人小腦袋中到底都裝了些什么,吵著讓本王不要連累她的是她,如今有機會離開又不走了。她難道不知此番北上困難重重?如今剛剛出城三日,已經遇見三次行刺,她是傻還是無知者無畏?
“你如今已是半個廢人,不如早日返回京城的好,也免得連累本王。”思及前方艱險,縱然萬分不舍,孟知寒依然勸道。
“不需要小王爺提醒,我自然都明白。只不過我和林瀟決定去明月九州探探情況,說不定可以做筆生意賺點銀子花花。”
“依依,等我賺了銀子,一定許你十里紅妝鳳冠霞帔風光大嫁如何?”林瀟聽柳依依說賺銀子,喜得上前附和道。
柳依依有心警告他快點閉嘴,可是突然這樣做又唯恐“他”多心。只能無視身后急速降溫的某人,趕緊拉了林瀟往旁邊走。
“商業(yè)機密萬萬不可泄露,快點給我看看你帶了多少盤纏。”
“這都是小事,我們家天南地北的銀號里,只要報上本公子的名號想要多少沒有。”
“嘖嘖,林瀟從來沒聽說你林家如此豪氣!”
“你也沒給我機會說啊,現(xiàn)在是不是更想嫁給我了?”林瀟得意的以胳膊肘碰了碰對方。
“我想什么不重要,說不定回去后我娘又變了主意。她老人家最是明白,她閨女素來又吃苦耐勞的本事,唯獨缺少爭風吃醋勾心斗角的能耐。你們這些豪商巨賈之家的飯有多難吃,我嫁過去了是撐死還是餓死,誰說的定呢!”
“你可是我等了十幾年的心上人,誰敢對你有壞心思,我扒了他的皮。再說這輩子我林瀟只娶柳依依一人,其他那些庸脂俗粉,本公子連看都不看一眼。”林瀟指天發(fā)誓道。
柳依依聽言不由浮起滿意的笑容,不經意一個側目,來自某人冰冷的“恨意”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