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山泉水旁邊坐著，部首拎了一只考野雞過來。

“感覺怎么樣了。”

“像這樣的寧靜，是本應的，還是需要抓取？”

“不打算回去了，我感覺你還有不少的事情要處理。”部首找了塊離男人不遠的石頭坐下來，把撕下來的半只考野雞向男人丟過去。

“你看溪流里的漩渦……”男人干脆的接住了那半只考野雞，放到鼻子旁聞了聞，一股淡淡的血腥，肉的香將它包裹。

“它困住了一片樹葉，僅此而已。”部首把手里雞骨頭向漩渦扔了過去，激起水花，骨頭也隨著漩渦旋轉，很快沉入水底，樹葉被激起的波浪撥開，推向溪流的旅途。

“我并沒有什么打算，換句話說，之前的一切或許只是一腔澎湃罷了。”男人咬了一大口雞肉，這許久以來的第一次大葷。

“旋渦可不問你是誰，路過了，也就卷上了，不是誰都有雅趣丟塊雞骨投；沒人知道那片葉子會不會一直陷在旋渦里直到腐朽，旋渦不會去管那片葉子在想什么；可我會，因為我是樹葉。”部首又往旋渦里扔了塊雞骨頭，水花濺起又被旋渦吸走浪花。

男人站起來，走進了小溪中，把手里的雞塊叨在嘴上，來到旋渦旁，伸手撈起部首先前扔下的

雞骨頭往岸邊一丟，隨行立穩腳跟，彎下腰把一塊長了苔蘚的大石塊搬了起來。

肩上的傷口還在疼痛，因為那處傷過深現在左右手臂是不協調的，仔細地可以看出兩手粗細不一，吸著牙往岸邊走就這兩步路，男人的腦子又開始發暈，耳朵鳴叫起來。

干脆直接一扔，也到岸，男人快走幾步回到大

石頭上仰坐下，雞肉掉在溪中，一搖一晃，男人已不管那美味了，只大口的呼著氣，發白的視線才稍

緩過來。

部首見狀起身，準備過來，男人這時用下巴向剛剛那個水渦的地方揚了揚；部首望過去，水流帶

走了渾濁的泥沙，反應過來，是旋渦，旋渦不見了。

“我一開始想告訴你的就不是那個旋渦，是石頭。平靜的流水遇上了這塊大青石，于是有了那命運

的旋渦。我們一直掙扎著反抗，卻連旋渦的逃離不了，誰能成為那塊雞骨頭？可真正的阻礙是那塊青石

不是，你我不過是介應而陷罷了，搬走石塊的只能是比石塊更強大的事物，但我們不過是那隨水而流

的樹葉……”男人仰望著頭頂的枝葉，光透過縫繚映了男人的眼睛；他閉上眼睛，躺下來，想要就比睡去。

部首還在原地杵著，有什么東西空了，他和他的部屬一下子又無所依了。有魚兒游了上來，爭咬那水里的雞肉，嘩嘩的水聲接通了部首那空靈的眼。

不，他要一直掙扎，他堅信男人會是那塊雞骨頭，將旋渦中的

他和他的部屬推出去。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他是一個小小部族的部首，他想的不用太遠，就目前而言，他要帶給部族希望。

部首扭動僵了會的身子，沒入水中洗了把臉，順便撿起了男人掉在水中的雞塊。幾條魚看他明顯不快，在剛才雞塊的位置來回的游動，部首看了笑笑。

“魚兒，魚……”一會兒，部首將吃剩的雞骨再度丟入溪中，魚又聚了起來，叨咬著還沾在雞骨上的雞肉和膠筋，時不時扯動雞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