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不如現在給我買鞋?怎樣?”
時雨撇嘴,小聲嘟囔:“給你錢你還不要。”
安書靜笑出鵝叫聲:“哈哈哈哈哈哈……”
半瞬,時雨又重復了一遍:“你一定要記得,把我的尸體火化。”
時雨失神囔囔。
安書靜敷衍:“知道了知道了。”
時雨唇角一勾,懸著的心放下了。
…
“時雨啊——”安書靜長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要走了。”
偏偏就在十四中,偏偏就是車禍。
曾經在時雨還在讀中職的時候,每天都跟她吐槽車行。
每天都是差點被撞,她總氣沖沖的說:“安城這開車的人,怎么一個個都跟沒眼似的,總有天我會被車撞去世。”
很奇怪,時雨為什么總喜歡把這個字眼掛在嘴邊呢?
后來安書靜才知道,時雨有病,病的不輕。
安書靜記得,在有一次傾訴時,時雨說的話。
“你說,明明沒有能力養,明明不會教,為什么還要生孩子?”
安書靜姿態慵散,不緊不慢的道:“繼承,繁衍后代唄。”
時雨扯唇,有些諷刺,“如果是我,我不會生孩子。”
“在沒有絕對的能力之前,我不會生下來跟我受苦。”
“不過我不打算結婚。”
“但是我家里人讓我成年出去打工幾年,再把我嫁出去。”
“說要找個有錢的嫁,我脾性不好,我自己幾斤幾兩我知道,所以啊……”
“這就很煩。”
安書靜:“人才。”
在安書靜的印象當中,李菱在外人面前還是一副挺好的樣子,沒想到在內地里,簡直超乎了她的想象。
安書靜從來沒有這么厭惡一個人。
“你說我媽怎么就跟你媽玩在一起的?”
安書靜著實不明白兩個性格如此不同的人,甚至有一方還這么惡劣,怎么玩在一起的。
時雨:“不知道。”
…
安書靜在窗臺邊靜靜的待了兩個個多小時,她身子一動,目光落在時雨的手機上。
她點開,不小心點進了便簽。
若不是無意間點到便簽,安書靜不會知道時雨的秘密。
置頂上,是一句很長的話。
[嘿,如果你有幸看到這句話,可以去我家把我床底下的那些東西全都帶走嗎?那是我最最最最珍貴的東西,希望你能幫我保存,萬分感謝噢!]
安書靜知道,這句話或許是和她說的。
下一張便簽,是傳給她的。
[安書靜!你看到了嗎!這些話是我要告訴你的!請認真看完噢!]
[認識你這么久,我很高興能遇見你,好像兜兜轉轉間,現在只有你是陪伴我最久的朋友了。]
[雖然你有時候超喜歡罵我,脾氣超級差!但是我知道,這是你對姐妹的愛意!!]
[我不曾后悔認識你,但是,我覺得我好累喲,感覺撐不下去了噢。]
[如果看到我的尸體,請火化。]
看到這句話,安書靜笑了,笑著笑著哭了。
“你這是有多想走啊。”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會罵你了,不會拍你丑照了,你回來好不好?”
眼淚一滴一滴的滴在屏幕上,濕了眼,視線模糊。
其實她的脾氣真的比時雨惡劣很多,和她認識的這幾年,她總是自己心情不好的時候將氣全撒在時雨的身上,動不動就無理取鬧,恃寵而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