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羽的外婆已經快80歲了,三個兒女都離開了大山,幾年前老伴去世后,就只剩她一個人在山里生活。兒女們都想接她去自己家生活,但是她都拒絕了。
王強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只覺得她老了好多,不變的是依然是一個勤快且樂觀的老太太。到家時,她正在家里喂豬了。
在家門口,王強突然不敢往里走了。
王小羽帶著王林卻沒什么顧慮,徑直就去找外婆了。
外婆的精神很好,人也很明白,見王小羽帶了個小男孩進來,說是自己的親弟弟,她馬上就明白了,這是小羽爸爸和現在老婆生的小孩,但是她并沒有展現出任何的厭惡,她很清楚,恩怨都是大人的,和小娃娃沒關系,所以她很熱情的歡迎了這個小孫子。
見王林在旁邊和豬玩得開心,外婆才偷偷的問王小羽:“你爸爸回來了?”
王小羽點頭道:“嗯!”
外婆怕王小羽對王強有意見,開解道:“你爸爸和你媽媽過不到一起,才分開的,你別恨他,他是你爸爸,不管在哪都是關心你的。”
王小羽笑著道:“我知道了,這話你都說幾百遍了。我爸在門口了,你叫他進來吧?!?
“在門口了?怎么不進來?”外婆說著,就伸頭往門口看去。
“你不叫,他哪敢進來啊!”
外婆站起身來,“你陪著弟弟在這里玩,我去看看他。”
外婆走到屋外,就見王強正在院子里焦躁的來回踱步。
“來了怎么也不進屋?”外婆問道。
王強聽見外婆的聲音,回頭看見外婆的臉,一下子就忍不住了,跪倒外婆身前:“媽,對不起。”
外婆伸手去扶王強:“以前的事,不提了,只要你對小羽好,你就沒有對不起我?!?
“嗯,我會對小羽好的。我可是我女兒!”王強答應道。
外婆強調道:“現在你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你可不能偏心啊!“
“您放心,我絕對不會的。若我做的不好,您打我。“
“你心里記著就好了??炱饋戆伞!?
見王強還是不起來,外婆假裝生氣道:“你這么跪著,怎么干活啊,你不是還指著我這老太太去抓雞給你吃吧。“
聽外婆這么說,王強馬上站了起來:“媽,什么活,你說,我去做。“
“你先去后面,抓只**,燉了給孩子們吃。“外婆吩咐道。
“好。“王強答應著,就熟門熟路的往屋后的小山走去,那里是外婆家的雞圈。
外婆剛要回去,就注意到院子外面還有兩個人在探頭探腦的,“誰?。吭趺床贿M來!“
王素芬探出頭來:“媽,是我!“
”素芬回來啦!快進屋?。 巴馄耪泻舻馈?
王素芬用力把老于扯出來,外婆見了,疑惑的道:“這位是?“
老于害羞的:“阿姨您好,我是素芬的朋友。“
外婆見老于拉著王素芬的手,心中了然,“來都來了,進來吧。你也別閑著,去那邊抓只鴨子回來吧?!?
老于先是一愣,然后馬上答應道:“好?!?
“我陪他去?!巴跛胤荫R上道。
“你留著,我有話說?!巴馄篷R上拒絕了王素芬的請求。
王素芬擔心的看著老于,老于輕聲說:“你陪阿姨說說話,我一下就回來?!?
等老于走遠了,外婆才開口問道:“你想清楚了?“
王素芬點點頭:“想清楚了?!?
“那就好!“外婆慈愛的道,”以后好好的過自己的生活,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嗯。“王素芬重重的點了點頭。
老于不僅抓了一只鴨子回來,還帶回來了吳瞬。王小羽見到吳瞬的時候,眼中滿是驚訝。
外婆見吳瞬來了,高興的道:“孩子,你來啦,剛好今天家里吃好的,一起吃。“
“那今天就打擾奶奶了?!皡撬捕Y貌的道。
聽了兩人的對話,王小羽更驚訝了:“外婆,你認識吳瞬哥?“
“他幫我挑過兩次水,是個好孩子。怎么,你們認識?“
“他是我物理老師的小孩?!巴跣∮鸾忉尩?。
“那好,你先陪著他聊聊天,吃飯還要一會了?!?
“吳瞬哥,你怎么在這?你不是和林進一起回夢州了嗎?“王小羽好奇的道。
“我第二天就回來了?!?
“那我怎么沒見到你?“
“我一直在山上這幾個村子里,沒怎么去鎮上,就沒找你。聽說你和你媽鬧起來了,看樣子是和好了?“吳瞬關心的道。
“嗯,前不久,我生了場病,我媽就想開了。下學期,我就轉學去南州了。“王小羽開心的道。
“恭喜你??!“吳瞬也為王小羽開心。
“吳瞬哥,你要不要和老師再談談,真的是可以的?!巴跣∮饎竦馈?
吳瞬搖搖頭,“他不一樣?!?
吃過午飯,外婆給王強裝了好多村里的土產,王強不好意思的道:“媽,真的夠了,我吃不了,您留著自己吃?!?
外婆卻道:“每個孩子回來,都要給的,都是些自己家里中的菜、熏的臘肉,你別嫌棄?!?
“媽,我怎么會嫌棄了,這都是花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都是您辛辛苦苦弄的,你給我浪費了,您留著自己吃吧?!巴鯊姾芨兄x外婆的好意,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資格接受外婆的這份愛了。
“怎么?你和素芬分開了,就不是小羽的爸爸了?就不叫我媽了?“外婆見王強一再推脫,有點不高興的道。
“媽,您說什么了,您知道的,我爸媽都走了,您就是我媽啊,就算您不認我,我也要纏著你的?!?
“那就對了,既然是我的孩子,你就拿著?!?
“真的太多了?!?
“又不是都給你的?!巴馄胖钢u蛋和雞道:”這些是給林林的,你回去做給他吃。“
臨走,王林抱著外婆的腿,大哭著:“我不走,我不要走?!?
王強尷尬的去扯王林,“別鬧了,該回家了。“
王林甩開王強的手,哭道:“為什么姐姐能住外婆家,大媽媽能住外婆家,連于伯伯都能住外婆家,我就不能?!?
王強聽了這話,伸手要打王林:“這是姐姐家,你瞎鬧什么。“
外婆攔住王強的手:“這也是林林家,行了,你下去吧,過兩天我把人給你送回去?!?
“媽!“
“走吧,晚了山路不好走?!巴馄耪f完,彎腰抱起地上的王林,給他拍了拍身上的土,慈愛的道:”走,外婆帶你看小魚去?!?
王林馬上止住了哭,開心的點了點頭,就牽著外婆的手往池塘走去。
王強看著一老一小兩人的背影,心頭一酸,本以為會被指責,本以為王林會不被接受,沒想到,是自己想錯了,自己太看輕這位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