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的兩個月里,凌策始終撲身在政務上,漸漸地把這件事淡忘了。
大家都恢復到了以往的生活,仿佛這事從沒發生過一樣。
某日,御書房里,凌策捧起奏折認真地看著,忽然有位大臣開口:
“皇上,不久前有人來報,殷州剛建起的堤壩被大水沖垮了……”
工部尚書畢恭畢敬地遞上一張新的折子。
“怎么回事,前幾日不是剛撥了款嗎?”
凌策接過他手中的折子展開看,看著那觸目驚心的數字,他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陛下,您前陣子確實撥了一萬兩,只不過……后來殷州的州丞說其中三千兩先用來接濟農民百姓了。”
戶部尚書也站出來,將支出明細遞給他看,轉而繼續匯報。
“不僅如此,當時大水來的時候,農民們種的麥穗都還來不及收,全給淹死了,現在大家都吃不上飯……”
“而堤壩也因為突然少了修建經費的緣故,根基并不是很牢固,根本抵擋不住來勢洶洶的大水。”
工部尚書接著他的話補充道。
“也就是說,所有的錢和莊稼以及材料都報廢了?!”
兩位尚書大人聞言只能點點頭,凌策眉頭擰成一團,臉色異常難看。
“經費不夠不會說嗎?都干什么吃的!”
“陛下,殷州離京城甚遠,就算快馬加鞭送信回來,也趕不上突如其來的變故啊……”
他們無奈地嘆了口氣,惋惜地搖搖頭。
“哼,一群沒用的東西!!”
凌策怒氣沖沖地將所有的奏折都掃落在地,眼中閃爍的寒光再也掩蓋不住。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嚇得不敢吱聲,把頭埋得很低很低,生怕一對上皇上的目光對方就會把氣撒在自己身上。
而兩位尚書也已經跪在地上齊聲請陛下息怒。
“陛下,當務之急是先解決殷州問題啊!”
“朕知道了,你們先退下吧。”凌策扶額揮揮手,讓他們全都離開。
“朕想一個人靜靜。”
……
幾日后,坐落于西街的一座府邸格外熱鬧,兩列士兵整整齊齊地排在門前,齊聲高喊:
“恭迎攝政王回府!!!”
騎在駿馬上的男人威風凜凜身姿挺拔,俯視著底下臣服于自己的人們,滿意地點了點頭。
“快看!攝政王回來了!”
“天吶!是攝政王!”
一時間,圍觀的人絡繹不絕,都被這番大場面所吸引,嘰嘰喳喳討論個不停,甚至還有幾名女子驚嘆出聲。
“哎,你說這新帝登基才沒多久他就回來了,該不會……”
其中一個路人話音未落,腦袋就挨了他媳婦一巴掌。
“不該說的話別說,你不要命我們還要呢!”
一雙碧色的眼眸打量著四周,男人看起來已有三十好幾了,渾身散發著一股成熟的氣息。
他身著暗色華袍,黑色的披肩只有一半,與腰間珠扣相連,烏發被一頂銀冠束起。
脖頸上戴著相互交疊的木珠鏈,左手腕上纏繞著繃帶,但似乎是很久以前的傷口了。
攝政王翻身下馬,把韁繩交給小廝,讓他牽到馬舍去,而后徑直走向府內,坐在大廳正中央。
“現在洛原在位的是何人?”
其實凌遠生心里有底,但還是免不了要問一句。
“回王爺,是一個叫凌策的。”
他們以為攝政王會發火,誰知他只是冷笑一聲:
“哼,好你個凌遠濤,寧愿把皇位給一個撿回來的野種,也舍不得交出權利給本王……真是不可理喻。”
凌遠生心里是非常不平衡的,明明在之前他勝券在握。
可誰知……就在他征戰在外期間,他所想要的東西突然被莫名其妙出現的凌策奪走。
而自己做過的一切,全都泡沫聚散,淪為一場空談!
想到這些,他的心情都不好了。
一個毫無經驗可言的混小子想統治洛原?真是可笑。本王就不信他能治理好這天下……
“最近皇宮中可有什么消息?”攝政王又問。
“王爺,那個叫如秋的宮女已經把東西送來了。”
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男子走上前來,雙手抱拳行禮后奉上一封信。
“哦?這么快?”他一手撐著腦袋,嗓音低沉。
“著裝這么嚴謹,生怕別人看不出你是密子?”他兩指從密探手中夾起那封信,也不急著拆開。
密探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這才陪笑著把兜帽摘下。
凌遠生不急不躁地展開信封,饒有興趣地看了起來。
而也就是在此時,夾在信里的那張紙掉了出來,他撿起一看,發現里面寫了一些晦澀密集的文字。
“這就是給本王帶的東西?”
“回王爺,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