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虔婆秘辛
- 孤劍繼志
- 一咖喱信幾
- 3069字
- 2021-07-09 09:23:40
想到之前梅凌雪的反應(yīng),葉誠如夢初醒般多看了花采歲幾眼。可既然對方表明了身份,那他也不好發(fā)作,只得幽怨道:“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這究竟是這么一回事?”
原來花采歲發(fā)現(xiàn)妹妹在寫給自己的信上有一個名字反復(fù)出現(xiàn),這讓他很是不滿——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山溝溝里出來的土疙瘩能把我妹拱了!
正是抱著這樣的態(tài)度,花采歲開始尋找這個取代了自己在妹妹心目中地位的混小子...
花采歲還沒說完,葉誠伸手打斷道:“等等等等...我可沒那么好糊弄。你找我就找我,偷東西干嘛?而且聽說偷了不少家啊。”
花采歲不以為然道:“害,那些東西本就是我花家的。談不上稀世珍寶,但說句價值連城總歸是有的。”
葉誠看對方故作瀟灑,實則憤慨的樣子,對他的話也信了七八分。他反問道:“那怎么會...”
花采歲瞟了他一眼,陰陽怪氣道:“這就得問問你爹了!”
“我爹?這跟我爹有什么關(guān)系?”葉誠對花采歲突然發(fā)火有點摸不著頭腦。
“你爹對我們花家可是窮追猛打,巴不得我們只在江南六府偏安一隅。我爹自從當(dāng)年輸給你父親引咎卸任家主之位后,不再過問族中大小事務(wù)。導(dǎo)致花家出了碩鼠,自己月錢不夠就倒賣族中珍寶。我爹雖然沒說,但我知道他心里其實也是急的。”花采歲像是單純地在講故事一樣侃侃而談。
葉誠飲了口酒,抹嘴道:“雖然我理解你的做法,但是你這樣做還是有問題啊。”
花采歲指了指下面,苦笑道:“所以啊,這不是被逮住了嗎?”
葉誠理清了思路,問道:“哦!你是說,錦衣衛(wèi)逮住了你?然后作為條件,你幫他們偷賬簿?”
花采歲沒有說話,而是點了點頭。
月色如水,涼風(fēng)拂面。吹動了葉誠鬢間長發(fā),葉誠愜意道:“為什么要對陸長庚下手?他不是朝廷的人嗎?”
花采歲哂然一笑,搖頭答道:“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或許等會兒,你可以問問里頭那位。”
葉誠拍了拍著懷里的賬本,問道:“這個怎么辦?”
“算是給我妹夫的賀禮吧。交不交就隨便你了。”
葉誠突然覺得花采歲笑得怎么這么欠打?!
覺得懷里這個燙手山芋頗難處理的時候,葉誠又想到一事,忙問道:“對了,還有件事。我聽人說你是‘虔婆’的人?”
花采歲的挑了挑眉,原本要送至嘴邊的酒壺也放了下來。良久,他才點頭道:“對,我是虔婆的人。怎么了?”
“這是個什么樣的組織?”葉誠此刻倒是沒有私心,只是單純好奇這個組織的性質(zhì)。
花采歲把酒放在房梁上,噘著嘴為難道:“與其說是組織,倒不如說是情報網(wǎng)。”見葉誠似懂非懂,他舉例道:“你知道丐幫嗎?”
葉誠坦然答道:“這個我還是知道的,天下第一大幫。”
花采歲附和著點頭,順著他的話繼續(xù)道:“據(jù)說丐幫找人,不論是誰,不論在哪兒,都只要一天時間。”
葉誠咂舌道:“這...不會吧?”
花采歲凜然點頭,確認道:“是真的。因為通常來說,乞丐是不會湊一堆要錢的。所以他們會走街串巷,甚至誰在城里什么地方討錢都是說好的。這樣一來,整座城的什么地方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丐幫都會知道。”
似是見不到葉誠臉上的吃驚,花采歲繼續(xù)道:“而且一般人看來,乞丐是最不起眼的。但你一定要記住,你現(xiàn)在能看到的每個乞丐全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的。因為不機靈的,早已都死了。他們除了武功不如那些江湖名家,閱歷甚至猶有過之。”
“受教了!”葉誠朝花采歲遞了下酒,算是敬了。他覺得這次聊天收獲不小,甚至生起了“以后遇到乞丐盡量多給幾顆銅板”這樣的心思。
花采歲很滿意葉誠這份謙遜好學(xué)的態(tài)度,心里對他的評價又高了幾分。他循循善誘道:“但是乞丐也是人,是人就會有警戒心。所以乞丐雖然能知道這塊地盤上發(fā)生了什么事,但他很難知道什么人家里發(fā)生了什么事。”
葉誠觸類旁通道:“虔婆,就是干這個的?”
花采歲點頭解釋道:“相比于街上,酒樓,茶館,妓院這類地方去的人也會很多。同樣也是江湖中的三教九流,甚至不乏朝廷中人。這是乞丐比較難接觸的一個信息來源。所以硬要說的話,虔婆算是丐幫在情報方面的一個補足吧。”
葉誠眼睛一亮,異想天開道:“那虔婆跟丐幫合并,豈不是天下情報盡在我手?”
花采歲啼笑皆非地搖頭。但其實他心里已經(jīng)認可了葉誠這位妹夫——為人沉穩(wěn),遇事冷靜。穩(wěn)重的同時卻不乏少年心性,著實是塊值得雕琢的璞玉。若于能自己那位妹妹結(jié)緣,應(yīng)該也有趣。想到這里,他婉轉(zhuǎn)道:“合并了該聽誰的?丐幫天下第一大幫,總不能屈居于人下吧?”
葉誠回過神來,想想好像確實如此。他嘿嘿一笑,撓頭羞澀道:“那倒也是啊。”
“而且天下情報盡在你手,你讓紫禁城里那位怎么辦?”花采歲說完,淡然一笑。
葉誠聽見這話醉意全散,額上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他這才明白自己剛剛那話有多混賬,雙手合十連忙道:“酒后失言,酒后失言。沒有下次了。”
花采歲滿意地點點頭,然后拍手道:“好了,酒也喝完了。我要回去了。有什么話要帶給我妹妹的?”
被這么一問,葉誠早已打好的腹稿一時竟消失不見。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羞赧道:“讓她不用擔(dān)心,在家等我就好了。”
花采歲看著這個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翩翩少年,滿意的同時心里也在嘆息...
如果,你不是他的孫子,該有多好。
花采歲朝葉誠揮了揮手,瀟灑道:“走了,此事完了記得來我花家做客!”
葉誠也站起來,朝對方抱拳道:“花兄,保重!”
“對了,我還有件事要提醒你。不管你以后又迷上誰,我妹妹,只能是正房!哈哈哈哈哈...”
放蕩不羈的笑聲響徹應(yīng)天府上空。
葉誠落地,腳下一滑。張繼姚疑惑道:“他跟你說什么了?”
“跟我聊了一些事,回去再跟你說。”葉誠毫無保留道。
張繼姚心中稍紆,片刻后又問道:“那個組織的事呢?”
葉誠臉部抽搐道:“我忘了...”他擺擺手,低聲道:“沒關(guān)系,里面這位應(yīng)該知道些什么。”
推門而入,茶香撲鼻。
葉誠還未落座,便夸道:“好茶!”
駱?biāo)脊⑾丬旁谌~誠身前,好笑道:“你懂品茶?”
葉誠老實搖頭:“不懂。”
駱?biāo)脊О迤鹉槪曇舻统恋溃骸安欢凡瑁氵€說是好茶?”言語間頗有一副問責(zé)的樣子,一旁的張繼姚覺得葉誠要是不能給他個滿意的回答,那估計這事就泡湯了。
葉誠嘿嘿一笑,像是絲毫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他解釋道:“我不是說茶品好。”說完,他見駱?biāo)脊д戎约合挛模椭肋@場茶,自己是喝定了!
“我說的是這茶的時機好。我剛喝完酒,就有茶。既然要與駱大人談事,自然得保持清醒。這份醒酒茶可不是好茶嗎?”葉誠說完,狡黠一笑。
駱?biāo)脊焓痔擖c幾下,無奈道:“你這個混小子,倒是挺能說會道。”
“也得是駱大人賞臉愿意見晚輩,晚輩才有機會賣弄口舌”葉誠又是不動聲色地一個馬屁奉上。
駱?biāo)脊c了點頭,伸手示意葉誠飲茶后開門見山道:“聽說你與花家二小姐有婚約?”
葉誠不知他為何為提到這事,謹(jǐn)慎答道:“彼此喜歡是真,只是花家退婚了。”
駱?biāo)脊菩Ψ切Φ乜粗Z出驚人道:“你有把握爭得過太子?”
“什么?!”葉誠拿茶杯的手抖了抖,萬幸茶水未滿,撒了些在身上就是。
駱?biāo)脊б娙~誠如此失態(tài),剛硬的國字臉上露出了狐貍般的笑容。他不緊不慢地拿起身前茶盞,訝異道:“哦?你不知道嗎?花家用了所有方法搭上了宮里,說是要讓花采秋當(dāng)太子側(cè)室。”
葉誠心里涌上了一股無力感——自己該怎么辦?自己能怎么辦?
帶花采秋私奔?那這輩子就亡命天涯吧,而且還會連累雙方父母。
搶婚?那他媽的是大明未來皇帝!葉誠自己都覺得考慮這方案的可行性是浪費時間。
讓老爹幫忙?問題是爹在哪兒啊?
“太子妃,太子妃沒有意見嗎?”葉誠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忙不迭問道。
駱?biāo)脊Р淮穑皇欠创较嘧I道:“你真還想爭?”見葉誠面如白紙,他緩緩道:“既然是穩(wěn)坐正宮,而且花家又對太子上位有所助益,太子妃自然沒有理由拒絕。”
萬事休矣...
葉誠心如死灰,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與花采秋相遇的一幕幕——我見過你笑的樣子,也見過你哭的樣子,終于也要見到你不屬于我的樣子了嗎?他鼻子一酸,幾顆熱淚滾進茶水中。
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