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傷疤似是來不及處理,將本來完美剛毅的一張臉硬生生從眼角到唇邊留下一條血色痕跡,那里還有一些碎肉流露在外,傷口的感染讓少年這半邊臉有些紅腫,有些地方居然已經化膿……
張歷等人立在旁邊,看著那疤痕,只恨那傷沒在自己身上。
“你們去一個人打水,一個人去箱子里拿出幾塊干凈的布,兩個人脫掉他的上衣,我去拿些東西。”
“好。”
沈知言打開一個貼著綠色紙條的箱子,里面散發出一股濃烈的藥味,她翻來翻去,總算是找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
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從少年倒在自己懷里那一刻,那虛弱的脈搏她便知道這少年的傷肯定不止這一處,可當真正看到少年身上的傷時,她下意識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
張歷等人跪在地上,“求求沈小姐,救救我家少爺!他不能死?。 ?
沈知言看著那本無瑕疵的肌膚,此刻凈大大小小全是鞭子留下的痕跡……這樣的疼痛,他是遭受了怎樣的折磨,這揮鞭之人,又怎么下得了手!
“不用你們求,我當然會救?!?
不僅是因為父親尸體前那一跪,更因為他救了她,她都會去救。
全身上下的血跡清洗干凈后,沈知言拿著粗針在火上來回滾動。
“你們幾個抓住他?!?
雖然不懂是為什么,但是張歷等人還是照做了。
若是顧云祺醒著,定會笑一聲平日里在部隊,這幾個人哪聽過女人話,哪像女人低過頭,可現在,居然乖乖的聽沈知言指揮,當真是奇特。
斯斯斯……
肉被烤焦的味道讓幾人心中的懊悔更甚,只見那沈知言將那傷口腐爛的碎肉用粗針燙掉,有的用剪刀直接剪掉,哪怕是昏迷不醒的顧云祺,都眉頭緊皺,身體上的痛苦讓他額頭的冷汗不斷往下滴。
冷水浸泡的毛巾搭在顧云祺的額頭上,哪怕是這樣,那毛巾都冒了熱氣,可見有多疼!
身體不由自主的抖動,張歷等人哪怕心中不忍也只能死死摁住,他們以前就聽過刮骨療毒,這沈小姐的用意想來和那刮骨療毒的用意是一樣的。
沈知言的額頭也冒著汗珠,這種療法她還是從書上看到的,也不知道這少年能不能挺過去……
在地下室內,也看不到外面的太陽,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地下室的燈換了一次又一次……
“定遠將軍敗了!邊城破防了!”
誰敗了……定遠將軍是誰……
他就這么站在那城門上方,聽著城內傳來的聲音,城內的百姓紛紛逃難……可外面的敵軍已經破城而入。
戰馬就這么進城,不少人被戰馬撞到,倒在地上。
一個婦女懷中的孩子被撞倒在地,那戰馬就快要踏在孩子身上……
“快跑!”
他站在城墻上大喊一聲,想去救,卻發現自己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孩子被一個又一個戰馬從身上踐踏而過……
“父親!”
是誰……是誰在喊……
城門外
敵軍將一顆頭顱扔到城門前,一個身穿鎧甲的少年大喊“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