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言和好幾個人被堆在推車上,她聽著外面的動靜,來計算著時辰。
“到了,他們也快醒了,咱們就負責把人送到這。”
那負責推車的人把沈知言等人放在地上,然后自己跑到一邊的一棵樹下面,拿出了一袋錢,他掂了掂錢袋子,心滿意足的帶著自己的兄弟們走了。
沈知言睜開眼睛卻沒有動,這附近肯定有人盯著他們。
果然,等其他的人都醒了之后,沈知言也從地上起身,這時候從樹林里走出了幾個人。
沈知言的眼睛被蒙住,然后一伙人被帶著到了阿卡襲的帳篷。
沈知言心里計算著步子,到時候能大概推測一下阿卡立他們所在的容身之處。
“弟弟!弟弟!”
帳篷內(nèi)傳來阿卡立的聲音。
只見帳篷打開,阿卡立從帳篷內(nèi)急急的走了出來,看見沈知言一行人,立馬抓住最前面的大夫就往帳篷里送。
沒過一會兒,那大夫嘴中念叨著沒救了便出了帳篷。
“這位脈搏細軟,已經(jīng)回天乏力了。”
阿卡立睜大眼睛看著說話的那位大夫,“你放屁!我的弟弟怎么可能會死!”
那大夫剛想爭辯便被阿卡立手下的人帶下去了。
接下來又是沈知言這一伙人一個又一個的進去,雖然話不一樣,可都是同樣的意思阿卡襲沒救了。
直到沈知言,她到了帳篷內(nèi)看了看阿卡襲。
悶熱的帳篷內(nèi),在昏暗的燈光下,阿卡襲面色蒼白的躺著,真就給人一種油盡燈枯的感覺。
待沈知言仔細查看了一番,發(fā)現(xiàn)這情況還沒顧云祺嚴重,怎么就回天乏力了。
阿卡立對阿卡襲是極好的,帳篷內(nèi)放著許多名貴藥材,她起身隨便拿了幾株藥草,敷在斷腿上。
因為來不及處理,也或許是阿卡立這邊沒有厲害的大夫所以這才拖著以至于阿卡襲傷口感染,高燒不退,這里的人出自貧苦之地,哪里知道這些。
沈知言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灌了阿卡襲一點藥汁,這才出去給阿卡立回話。
“他還有救。”
阿卡立有些激動的抓住眼前這個貓眼絡(luò)腮胡子的壯士,“當真?我弟弟還有救?”
“是還有救,只是嘛,這傷太嚴重了,要救治太花費精力了。我這也不好意思離家太久。就……”
“你說,你要做什么,這帳篷里的人隨你支配,只要能救活我弟弟,我的命都可以給你。”
沈知言內(nèi)心直接驚呼上道,這阿卡立對自己弟弟阿卡襲簡直比自己命還重要,這就好辦了,只要把阿卡襲掌握在手里,那一切都好辦了。
“也沒啥大事,就是怕娘子擔心,想寫一封書信給娘子,還煩請大人把書信托人帶給我娘子。”
阿卡立點了點頭,待沈知言把書信寫好,阿卡立覺得此人一點都不像奸細便沒派人查信里的內(nèi)容,因為阿卡襲有救,阿卡立特意裝了一大袋子錢,跟著信封一起送到沈知言嘴里的娘子。
顧云祺因為擔心沈知言,特意在他兩約定好的地方等待。
門外傳來敲門聲,顧云祺問道“何人?”
送信的大哥以為自己走錯了,可就是這里啊,“你可知這家人的小娘子在哪?她丈夫托我給她送封信。”
小娘子???
顧云祺可不覺得這小廝走錯了,這個地方可是他跟知言約定的地方。
“我是這家雇的護院,最近不太平,你把信從門縫里塞進來就走吧。”
送信的小廝沒覺得哪里奇怪,就覺得那滿臉絡(luò)腮胡子的人居然還有錢雇護院的,心中感嘆了一番。
“放進去了。”
說完便走了。
顧云祺聽著門外的動靜,那人走遠了這才起身去拿那封信。
看到信面上的娘子親啟,顧云祺只覺得自己好像被調(diào)戲了。
“娘子在上,請賞丈夫一個香吻,恕丈夫今晚不能回家陪娘子了,有人病的不輕,需要醫(yī)治,大概三天,這家人把病人看的很重要,報酬十分豐富,娘子勿念,一切安好。”
顧云祺面帶笑意,似乎這寫信的人就在自己眼前。
“一切安好,那就好。”
他看著手里的錢袋子,這算是他的這個小丈夫給自己這個小娘子賺的第一份工資吧,他可得收好了。
沈知言估摸著時辰,那人已經(jīng)看到信了,這也是報了自己今天早上的仇了,誰讓他對著自己耍流氓,她就是調(diào)戲回去了而已。
阿卡立進來時剛好看到這個滿臉絡(luò)腮胡子的壯漢在笑,以為是自己弟弟的病情好轉(zhuǎn)了,激動的上前。
“大夫,我弟弟是不是真的能治好?”
沈知言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能,就是比較麻煩。”
阿卡立得到確定的答復(fù),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他看著躺在那面色蒼白的弟弟。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那人高馬大的阿卡立就那么跪在床邊,自責的看著弟弟,淚珠一滴一滴落在阿卡襲的手上。
不知怎的,沈知言覺得或許除了與阿卡立打仗還有別的辦法可以讓他們撤退。
“唉,戰(zhàn)爭最是無情,多少人死在戰(zhàn)爭的磨難中,自這場戰(zhàn)爭開始,我看病救人那是一個比一個慘啊。”
沈知言邊說邊看阿卡立的反應(yīng),果然不把阿卡襲加上,阿卡立是不會看你一眼的。
“咳咳,那個大人啊,若是你弟弟治好了,你可有下一步的打算?”
“什么打算?”
果然,只有阿卡襲能讓阿卡立直視一個人。
“您的弟弟要是治好了,可經(jīng)不起折騰了,我看您弟弟好像是有心事,這身上的傷好治,心病難醫(yī)啊。”
沈知言點到為止,嘆了口氣便起身出去透透氣,留阿卡立一個人在帳篷里看顧阿卡襲。
這個弟弟他是最清楚的,一向是有啥事都放在心里,可他本性不壞,這次敗給了那顧云祺,要是不戰(zhàn)勝顧云祺心中能一直糾著不放。
說來奇怪,他的這個弟弟一向最聽話,怎么那日突然要領(lǐng)兵去攻打安樂城?
他阿卡立雖然沒什么智謀,可也不笨,細細一想便知道問題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