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候謙被選中了。

鬼面點名后。

賀軒只聽候謙道：“大人，我該怎么開啟戰爭印記的能力？”

這里凝聚了勝利之幡印記的人。

大多都開啟了戰爭王座，甚至是兵者本命。

只有候謙還只是個白板。

賀軒覺得，這可能是因為候謙沒殺過人的關系。

他可能缺乏了一些必要的特質。

候謙想來是意識到，自己最有可能被淘汰的。

這才迫不及待的提問。

候謙提問后。

眾人的目光，都或明或暗的集中到鬼面上。

對他會如何回答，非常好奇。

只聽電子音響起。

“從戰爭王座當前的模式來看，戰爭之主鼓勵練武。

有話說，練武先需三分惡氣，這就是你缺失的。”

“那我該怎么做？”

似乎是尚未經歷過毒打，候謙竟還敢插嘴。

幾乎瞬間，所有人的面色都微微變化。

而這時，鬼面卻好似毫不在意的開口。

“很簡單，給你講個故事吧。”

賀軒瞳孔一縮，升起不祥的預感。

他連忙看向屏幕上方的攝像頭，面露一絲欲言又止。

但鬼面不受任何影響，繼續道。

“有個人，為了家人，替一個殺人犯頂了罪。

他天真的以為，他的家人能拿到錢，治好病，過上好日子。

然而等他入獄后，那筆他親眼看著轉賬的錢，被以轉賬失誤追回。

他的家人不止沒了治病錢。

還失去了家里唯一的頂梁柱，成了一個殺人犯的直系親屬。

殺人犯的劣性記錄，導致這家人無法從任何慈善、眾籌機構獲得援助。

曾經那人身上承受的壓力與絕望。

翻了數倍，壓抑在他的家人身上。

于是，他的母親也死了。

死因，為驚厥昏迷時，后腦撞上硬物，失血過多而死。

據分析，她死前是在接一個電話。

也不知是聽到了什么讓人遺憾的消息。

接著，他的父親死了。

死于腦溢血，就死在他母親旁邊。

真可惜，明明在病痛中挺了那么久。

最終卻沒死在這病上。

最后，他的弟弟死了。

由于行動不便，在床上活活餓死。

真是痛苦的死法……”

“嘭”

“夠了！夠了！別再說了！”

候謙邊上。

賀軒紅著眼眶，有些崩潰的錘了下桌子，想要阻止鬼面繼續說下去。

至于候謙。

他已經完全癱軟在椅子上，木然的淚流滿面。

看他的樣子，眾人就知道故事中的那個人是誰。

他們大多有類似的境遇，死去了親人。

此時不免感同身受。

更有甚者，如候謙一般，已泣不成聲。

然而面對的場景，鬼面依舊不受任何影響。

他的電子音，毫無起伏。

“……一家人死的整整齊齊，毫無動靜。

直到他們的尸體發臭，導致鄰居無法忍受。

才最終有人報警，進入了這間屋子。

然而此時，他們的尸骨已經腐肉橫生，爬滿蛆蟲……”

“嘔”

有人干嘔一聲，仿佛見到了這樣的畫面。

然而賀軒卻一怔。

面上猙獰的表情散去，握緊的拳頭沒了力量。

“……警方收斂了尸體，通知這家人的親戚認領。

但由于久未償還的債務，與那個殺人犯的原因。

無人愿意接手這些麻煩。

最終，他們被警方安排到殯儀館火化。

只可惜，殯儀館并不想為這些無人在意的尸骨浪費時間金錢。

他們被和其他尸骨，草草丟進同一個焚化爐。

然后隨便裝了幾盒骨灰，也不知誰是誰。

呵，真是個悲劇……可都該怪誰呢？”

“他該死！他們該死！他們都該死！我也該死！”

隨著鬼面最后一句話落下。

木然的候謙像是被打開了開關，瞬間開始發狂。

他“嘭嘭”砸了幾下桌子，發出震響。

接著甚至拿頭撞桌子，開始自殘。

邊上的人下意識躲到一邊，遠離他。

唯有賀軒從他身后箍住他，防止他做更過激的事。

只是此時的候謙力量奇大，賀軒完全箍不住他。

見此，有人起身忍不住想要幫忙。

但這時，賀軒吼道：“自殘有什么用！去報仇啊！去殺了他們啊！戰爭之主可以幫你！”

“戰爭之主！戰爭之主！”

候謙聞言如夢初醒。

對！戰爭之主一定能幫他！

他！要殺了他們！

候謙帶著殺意的意識，瞬間匯入戰爭印記。

他從沒那么渴望過……

渴望獲得力量！

渴望殺死那些騙子！

渴望再見到他的家人！

下一刻。

候謙軟倒在賀軒懷中。

賀軒見此松了口氣，知道候謙這應該是進入了戰爭王座。

總算成功了。

鬼面的計謀沒有錯。

只是不知鬼面所說的。

究竟幾分真幾分假。

……

競技場內。

空無一人。

之前在此競技的人，早已聚集到了那個地下會議室。

不過隨著候謙出現后，又有數人跟了進來。

也不知他們是單純想確認“候謙的昏迷是否是因為進入了戰爭王座”。

還是好奇“候謙真的進入后，會不會引發什么情況”。

“幫幫我，幫幫我！”

一張觀眾席上，候謙仰首看著天空，喃喃道。

他或許是不知道，該怎么向神求助。

只能這樣自語般呢喃，渴望神能聽到。

周圍的人見此，不知為什么，更切身的感受到了候謙的絕望與悲傷。

或許候謙此時也是反應過來。

神，又怎么會特地關注一個凡人呢？

……

現實，地下會議室里。

賀軒扶著候謙的身體，在椅子上做好后，就迅速在聯絡表上申請提問。

此時似乎沒有其他人這么做，鬼面很快報到賀軒的名字。

“賀軒。”

賀軒連忙問道：“你剛才說得是真的嗎？腐爛的尸體，應該辨別不出死因吧？”

然而之前鬼面卻清楚報出了死因，又說尸體已經嚴重腐爛至生蛆。

賀軒覺得這有些自相矛盾。

或許……

“呵，桌角的血跡和在地上漫開的血，不夠說明死因嗎？

另一句男性尸體，毫無外傷的躺在邊上，不夠說明死因嗎？

一個病歷上記錄著癱瘓的人，孤獨的死在床上，還不夠說明死因嗎？”

還心存僥幸的賀軒，在這一連三個反問下，再無僥幸之理。

確實，死因又何嘗只能由尸體本身來訴說。

然而這時，鬼面卻繼續道：“現在回答你第一個問題……假的。”

賀軒又是一怔，剛沉下去的心，瞬間劇烈跳動起來。

他滿懷希望的看向鬼面，正要細問。

然而卻察覺他腦海中的文明印記微震，解鎖了希望之光反饋。

賀軒的心，再次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