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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世界真小】

父親的身體不好,她去商場給父親買了些營養品,出了商場,拎著大包小包的停在路邊打車。

“我是你的小呀小糖果,

怎么愛我都不嫌多。

紅紅的小臉兒溫暖你的心窩,

點亮你生命的火,

火火火火。……”

糖糖稚嫩的童音傳來,她拿出手機,“寶貝,怎么了?”

“媽咪,你快回來,哥哥今天收到的情書比我多。”糖糖傷心地抱怨著。

“告訴媽咪,糖糖收到了幾封?哥哥又收到了多少?”面對小女兒每天的這種情況,孟夢已經見怪不怪了,誰讓她生了一個這樣霸道的女兒。

“哥哥收到了六封,我最近都沒有收到過一封。”糖糖委屈了。

原來如此,小丫頭一封也沒有收到,她對這個女兒還是了解的,雖然缺少父愛,但是依然是在寵愛中長大的,尤其是小姨和果果,很是疼愛她。當然,女兒還是蠻懂事的,只是有些霸道。

“那哥哥真是過分,明天上學的時候你就懲罰哥哥,不要讓他洗臉好了。”孟夢自認為這個懲罰很英明了。

“不要,那樣哥哥就不帥了,就不會收到禮物了!”糖糖立刻出言反對。

“這樣啊,那寶貝你說怎么辦才好呢?”孟夢徐循善誘。

“我沒有辦法,那媽咪你可不可以跟哥哥講一下,讓我看看那些情書好不好?哥哥看都不看就扔了,好可惜!”糖糖稚嫩的聲音中滿含遺憾。

“哥哥這樣做自然有哥哥的道理。”孟夢對于孩子的世界,只有不出現原則性的問題,她都是不過問的。

“可是媽咪,每次我收到情書都會念給哥哥聽,不公平嘛。”糖糖有些不高興。

“寶貝,哥哥沒有讓你讀給他聽吧?所以這種情況下不能談公平不公平,因為你是心甘情愿讓哥哥聽得哦!”她當然知道小女兒為什么收到的情書慢慢減少,到現在一封也沒有了,全是果果愛妹妹的表現,他在用自己的方式愛護妹妹。

“可是我就是想讀給哥哥聽,他們都夸我可愛,漂亮呢……現在我都收不到情書了,以后也不能讀給哥哥聽了!”糖糖再次郁悶。

“好了寶貝,我會跟哥哥講,以后不許他再收情書了,但是可以接受禮物,回家后必須獻給我們的小公主,這樣可以嗎?”

“恩,媽咪最好了。啵~”糖糖高興地對著電話親了媽咪一口。

“啵~乖,寶貝,媽咪要打車回家做飯,然后去醫院照顧外公,你要乖乖的哦!”

“恩,糖糖最乖了,告訴外公,我和哥哥很想他,要讓外公早點來美國好不好?”

“好的,寶貝最懂事了,那先掛嘍!”

“恩,媽咪拜拜。”

“寶貝拜拜。”孟夢掛了電話。

孟夢拎起放在地上的大包小包,抬頭對上了一雙憤怒加仇視的眼——張東,那個她日思夜想的人的哥們,旁邊伴著一位嫵媚動人的女人,兩人都在盯著自己,兩道如此強烈的目光,一個怒而恨,一個妒而怨!

孟夢剛才只顧著跟女兒打電話了,并沒有注意到他們,他們站多久了?孟夢想,既然見面了,那就打招呼吧。只見張東跟旁邊的女人說了什么,便獨自走了過來,伴著而來的還有后面女人仇視的目光。

“好久不見,你舍得出現了?呵呵,你竟然還敢回來,你這個女人狠得TMD真絕情。”張東一字一句地說著,顯然有些激動,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怒。

“我……”孟夢語塞,當年畢竟是自己悄悄離開的,“對不起!”

“對不起?一句對不起頂個屁用。跟我說算什么?”

其實,當年的張東很欣賞孟夢的,也很看好她和顧晨楓的愛情,只是對于后來孟夢的突然離開,非常不理解,看到自己多年的好哥們為她傷的那么深,最后付出的卻是那般慘痛的代價,他就開始從心底恨這個女人。

這時,那個嫵媚的女人走了過來,想必是看到張東對待孟夢的態度,便知道孟夢好像不是很受寵,更加幸災樂禍,故意挽上張東的胳膊,“東,這位是?介紹一下嘛。”張東并沒有理睬身邊的女人,而是盯著孟夢不說話,女人顯得有些尷尬。

孟夢覺得這樣的氣氛有些壓抑,她需要打破些什么,便開口平靜地對對面的女人打招呼,“你好,我是顧孟夢。”

“顧孟夢?”還未等嫵媚的女人開口,張東便重重的咬字疑惑。女人則是更加疑惑地看著反應如此強烈的張東。

“我出國之前隨了母姓。”孟夢解釋。

“怪不得怪不得,呵呵,你可真行啊。”怪不得,當初自己那個兄弟查了所有的出境記錄,都沒有查到她的任何信息,他還傻傻的以為她只是躲藏在國內,也許就在他想不到的地方看著他生活,畢竟她也是那么愛他的,不是么?

可是他的那個傻兄弟錯了,錯得那么離譜,如果她沒有離開,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關注他,為什么當年發生那么大的事情時,她都沒有回來?

孟夢不知道自己開口是什么心情,只是小心翼翼著“他,還好嗎?”

張東抬起頭,憤恨地看著他,眼中仿佛著了火,吃了她都不解恨的樣子。

“你還敢問他?你知道他當年他有多么的傷心嗎?那么驕傲的一個人,讓你弄得頹廢不堪,人不人鬼不鬼的。”張東怒聲說。

接下來的孟夢是后悔的,后悔問那一句‘他還好嗎?’她的頭一片空白,漸漸的聽不到張東在吼什么,只是嘴里不斷的重復那句話“他死了,死了。”

張東自己都不清楚,剛才為什么那樣說,出于那份多年的兄弟情,本能的撒了謊,對,他不想再看見自己的兄弟再被這個女人影響,無論人間還是天堂。咳咳!何況他也沒說錯啊,顧晨楓就是死了啊。

張東猶如一只純潔的小白兔,臉上露出狐貍的笑,伸手攬過身旁的女人,走向了自己的車。

孟夢不知道為何還要來這個公園,這里并不是回家也不是去父親那邊的必經之路,可是自己坐著公交還是不知不覺的來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往事如風,風景如初。

“我想坐摩天輪,聽說坐在摩天輪最高點接吻的情侶會幸福一生。”最后她如愿的坐了摩天輪,也如愿的在最高處與他接了吻,傻傻的期待著他們兩人在一起的幸福。

“我們去鬼屋吧,一定特刺激。”兩個人拉著手高興地走進去,結果自己哭著出來,他笑著哄著自己,又是背又是抱,結果她是被哄開心了,可是某人就特別慘,讓他自己獨自坐了木馬,看著他那無比尷尬,不自在的隨著一群小朋友轉呀轉,轉了將近十幾圈。人家小朋友們都是興高采烈,歡天喜地地轉呀轉,只有他全程滿臉黑線!

那時候有個站在自己旁邊的小朋友拉著自己媽媽地手認真地問:媽媽,那個大哥哥也坐木馬,是因為他也哭鼻子了,所以他的媽媽就帶他來坐的嘛?

那位媽媽看著笑得有些隱忍的孟夢,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兒,最后選擇忽略女兒的問題!

小女孩繼續說:可是哥哥看起來還是不高興啊,他轉了這么多圈,木馬都累了,他還是沒有笑!

聽到這里,孟夢再也控制不住,捧腹大笑差點趴到地上打滾!

也是那一次,她把他捉弄的對公園很抵觸,每次她說要逛公園,他臉都會綠!

所以這里是他們唯一來過的公園,那一次,他陪著她瘋了一整天。

想著想著,她笑了,可是臉頰上早已淌滿了淚水,心里劇烈的疼痛,讓她快要窒息。

“你為什么可以如此無情,為什么要那么狠心,‘他還好嗎?’你TMD說得‘他’是誰?你還記得他做什么?多么讓人惡心,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他不好,以前他還能人不人鬼不鬼,現在好了,直接變成了鬼。”

“什……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不知道什么是鬼嗎?就是死了,死了。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他了。”張東咆哮著,“為了找你,疲勞駕駛,結果……”突然一向痞里痞氣的張東,哽咽了。

“你狠心拋棄了他,他比你更狠,他拋棄了整個世界。你既然走了,為什么還要回來?我替他不值,付出那么多,得到了什么?命都沒了,我求求你,你走吧,既然他永久的留在了這里,那么你就離開吧,我不想你在打擾他的生活,哪怕是陰陽之隔!”

張東的話,久久徘徊在她的耳邊,他不知道自己怎么離開的,他不再了,離開了,永遠也不再回來了?他是恨她的,才用這種方式讓她永遠忘不了他嗎?可是,她的恨呢?她今生只能是更恨他。

她一直都有記得他,雖然當初自己選擇離開,但是她承認她還是愛著他的啊。否則,為什么自己每每想起他,心都會劇烈收縮,無比的疼痛?

淚,此刻似乎是最廉價的東西!

他與她,錯過了,就這樣永遠的錯過了。

如果是這樣的結果,她寧愿他如今的飛黃騰達,平步青云,幸福快樂。她希望他們多年后的再次相見,在某個拐角,或者是人群中的某個擦肩,會彼此釋然地笑一笑,繼續融入人海。

現實似乎沒有像小說里那么美麗的情節發展,而是上演著世間最蒼白無力的苦情戲,原來生命的渺小在禍兮旦福前是那么無力,而此刻那所謂的愛情卻如此的不值一提。

因為她的心死了,她的愛情也死了。

“阿姨,你怎么哭了?買一只風箏吧,在風箏上寫下所有的不開心,然后隨風放飛吧,這樣就不會不開心了。”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打破了孟夢所有的思緒。

她狼狽地慌忙擦去臉上的淚水。彎下腰,伸手接過賣風箏的小姑娘手里的風箏,就在準備付錢的時候,小姑娘突然跑掉了,在不遠處回頭喊道“阿姨,風箏送給你,下次見面時,你如果開心了,記得要買我的風箏哦!”

孟夢愣在那里,過了許久,直到看不見小姑娘的影子,含淚無聲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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