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各自畫地為牢
- 閣下:婚后再愛
- 某安
- 2058字
- 2020-11-01 10:41:01
可是,真的無關嗎?毫無關系,又何必在最初的時候約見千兮若,何必說出那一席視如己出的話,默認縱容,卻也是處處小心,步步經營,生怕走錯一步,牽一發而動全身,千家雖然沒落,但是,狗急了不也是會跳墻的嗎?
可惜如今,容不得她多想,她丈夫已經替她做了選擇,結婚紀念日,全世界直播......當著天下人面,她要維護的,必須是第一夫人的尊嚴,在他預料之內。
他終歸是云淡風輕,她卻受不了良心譴責來挽回?
想想,蘇莞突然覺得,道行這個東西,一試便知深淺,她,自愧弗如。
"周又,聽說,你以前很喜歡千兮若?"
試探性的問話,聰明如周又,又怎會不知蘇莞所思所想?于是,他承認。"是,很喜歡,可說得上迷戀。"
"如果,我要你娶了她,你是否愿意?"
英俊的臉上劃過錯愕,周又呆呆的看著蘇莞,她容顏美麗,神情淡漠,眸子清冷如初,她在征求他的同意。
周又心亂如麻,開口,聲音艱澀:"……只怕,我配不上她。"
蘇國四子,頤夜華,上官皇,周又,許澤,或是溫潤沉靜,或是囂張睥睨,或是冷峻幽深,或是絕代芳華,這些詞,并不針對其中任何一人,他們有著世人無法企及的家室,智商超群、手段狠絕,所謂天之驕子,人間龍鳳,如若沒有十分,那也是九分的完美。
而周又,蘇國名門周家嫡子,享有"名門貴公子"之稱。
所謂名門,其家室輝煌自不待言,他的祖父曾任命為參議院臨時議長,父親更是現今司法部部長;
所謂貴公子,事實上,蘇莞覺得這世間難得有人比擬周又可得此稱謂,貴而不俗,驕而不燥,翩翩君子,溫潤如玉,極佳的修養讓他輕松甩出俗世男子幾條街。
從小到大,他身邊的追求者數不勝數,有一段時間甚至遠遠超過其他三子,能讓這樣的人生出不自信,蘇莞想,周又是動了真心。
"我只問你愿不愿意。"
這樣的好男人,究竟是誰配不上誰?蘇莞不允許周又貶低自己,哪怕貶低的人是他自己。
周又看著蘇莞,她一如從前,冷冷清清,她始終是善良的,只是那種善良掩藏在冷漠的外表之下,很難讓人體會她的良苦用心。但此刻,他知道。蘇莞,在讓他得償所愿之時,亦是想給千兮若一個新生。
"我,愿意。"聲音很輕,卻含著一份承諾。
看著周又堅定地神情,突然間,蘇莞竟舍不得委屈了他。可是,這卻已經是她能想到的,所謂圓滿。
兩人一齊走進醫院,卻發現千兮若所在的病房里空無一人。除卻消毒水味,這白色的空間冷寂無比,所有一切都十分整潔,就連被子也是疊成豆腐塊的形狀,好像從來沒有人入住過一般。
找來看護,竟是一問三不知,蘇莞微微蹙起了好看的眉:"周又,你說,她會去哪里?"
剛剛歷經墮胎流產的女人,應該是極度虛弱的,不可能一個人到處亂跑。
周又俊容冷凝沉重:"也許,是她家人接她回頤國了吧。"
頤國,蘇莞的心一沉,不再言語。
蘇莞終究沒有看見千兮若,不僅今天,在后來的幾年里,千兮若這個女人都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不復蹤影。
蘇莞不會想到,有一天,這個女人會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榮光無限的同時,給了她生命親情里最致命的一擊,那么痛,鮮血淋漓。
"其實,這樣也好,她要的幸福,我給不起。"
空間里的男聲有些酸澀無奈,蘇莞一愣,抬頭看向周又,他站在落地窗邊,太陽懸掛在半空,陽光半黃半紅,透過薄云打在他身上,竟是,那樣的……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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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府辦公大樓最頂層的房間里,厚重的窗簾遮去了所有的光亮,昏暗的空間里,酒香味濃郁,修長的人影坐在沙發上姿態頹廢。
他是蘇國總統,頤夜華。
他有著讓世人著迷的俊美五官,墨色的眸子冰冷而深邃,緊抿的薄唇透著一種涼薄的冷意,他冷漠無情,清雅高貴,永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此刻,他神情萎靡,姿態頹廢,宛如受傷的野獸,躲在陰暗角落里獨自悲鳴。
他一杯又一杯的喝酒,想把自己灌醉,只是意識卻越發的清晰起來。
他呆呆的看著室內的東西,黑色的眼睛毫無光澤,地毯,沙發,書架,橢圓形的辦公桌,上面還疊著一摞等待他簽字的文件。沒有生氣,簡單而沉重的一切。他聽見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在以極為規律卻緩慢的速度跳動著。
有一條細微的悲傷河流在他心底流淌蔓延至四肢百骸,那么冰涼的溫度,讓他覺得冷,徹骨的冷。他想,今年的秋天是有點冷。
"夫人以前在和副總統談戀愛的時候,會和副總統來上班。"他聽見許澤的聲音,夾雜著小心翼翼。
那是三年前,他和她結婚時,他問許澤的,關于他們的過往,他只能從別人的嘴里得知。
在此之前,他對她,一無所知。
他仿佛看見那時的她,她睡在沙發上,陽光照在她身上,很溫暖的感覺。她睡姿不雅,高高扎起馬尾被擠壓松亂,有許多垂落在臉頰上,甚至有幾根進了嘴里。
睡著睡著,她突然輕輕的蹙眉,醒了。揉揉惺忪的睡眼,她模糊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然后,看著辦公桌旁認真工作的男人,不悅的嘟起了嘴:"上官……"
他輕輕的闔上自己的眼,修長的身形倒在椅子里,手無力的垂下,里面的高腳杯滑落在柔軟的地毯上,沒有聲息。
他也曾期待,她會來他的辦公室,哪怕一次。可是,那張故意放置在窗邊的沙發,一直,空寂。
三年了,他追逐著她的步伐,生怕太遠,淡漠疏離,太近,又嚇壞她。可是,他再努力,她的心都從來沒為他開啟過一絲縫。
她,在以畫地為牢的方式,紀念等待著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