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展顏一笑
一直以來這團隊里的所有人對這個文件柜都充滿好奇,很多人堅信這里藏著袁總那光芒萬丈不可直視的銷售業績,有幾千萬的現金擺在這里等著給大家發獎勵。
看到袁總打開這個柜子,他們對衛子騰一行充滿了鄙視,為了區區200萬就大打出手,簡直丟人!等一下袁總就會掏出幾千萬現金砸在他們臉上,讓這個什么CFO和兩個黑塔蠻子俯首稱臣。
似乎感受到了大家的目光,袁建的背又挺得筆直,他突然大聲道:“兄弟們,你們上個月的銷售冠軍,拿的獎金是多少?”
“三,三,三百萬!”倒在地上的張強精神一振,忍痛大聲喊道。
蘇小媚一驚,不是說二十萬么?
“總有一天,我們會收購西明溪,你們信不信?”袁建繼續喊道。同時在文件柜里的保險箱上校對密碼。
“信!”幾十個人條件反射似的大聲回應。
“今天西明溪來要損失,兩百萬對我們來說算錢么?”袁建轉動鑰匙,準備打開保險箱。
“不算!”
“算個P啊,勞資分分鐘賞他們兩百萬!”
“你們這些社會敗類,拿了錢趕緊滾蛋!”
人群中嚷作一團,衛子騰皺了皺眉,沒有作聲。
蘇小媚簡直不能理解這些三餐都吃不上一頓肉的人是哪來豪氣和自信。她忍不住想看看袁建,這個人到底是有什么魔法,能將幾十號人都變成瘋子。
從她和朱蔚的角度,她真真切切的看到緩緩打開的保險柜,里面不是眾人設想中滿滿一柜子的鈔票和珠寶,而是一把制作粗劣、模樣怪異的土槍,以及袁建發抖的雙手和那瞬間扭曲作一團,目露瘋癲與兇光的表情。
“訛錢無所謂,挨打無所謂,可是我最恨的,就是你們這些守著專利,魚肉百姓的吸血鬼!”袁建瘋狂地大吼,扭動槍管上膛,轉身扣動扳機!
“嘭!”槍管噴出霰彈的烈火,無數鐵砂在火光中噴涌而出,直直地轟向了天花板。
回過神來,蘇小媚發現自己已經搶先一步從辦公桌后撲了過去,將槍管托向了上方。手里那本厚厚的卡耐基已經掉在地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出這個舉動的。
被霰彈轟碎的天花板玻璃紛紛散落。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衛子滕臉色蒼白,被阿樂按倒在地,他的表情極度震驚,驚詫莫名,第一次失去了鎮靜的模樣。
“吃里扒外!”袁建一把將蘇小媚摔開,扣了兩下扳機,才發現手中槍械只能發射一次。他扔掉土槍,一把抓起桌上的美工刀,向衛子騰撲去。
阿樂將衛子騰向阿歡一推,一把鎖住了袁建持刀的手臂,將他掄翻在地,動作矯健如狼。
幾耳光下去,袁建嘴角滲出了幾絲鮮血。
老大被抽,其它人都被鎮住了。
“阿歡阿樂,我們不是暴徒,不能再打人了,今天就到這,我們走。錢可以改天再收,命不用今天就取,以后再說吧。”衛子騰淡然的說,他看了看蘇小媚又掃了眼眾人,“你們,有誰愿意走,也可以跟著我。”
有幾個人想站出來。
“我看你們誰敢走?”袁建虛張聲勢的低吼著,然后又用近乎請求的口吻說:“別忘了你們的投資,就這樣走了?”
蘇小媚拽著朱蔚站出來很堅定的說:“我們跟你走!”
“你、你,你走就走,拉著我媳婦兒干嘛?”袁建滿嘴的血哀嚎著。
蘇小媚也不答話,使勁拽著朱蔚往外跑,陸續又有幾個人出門了,估計想走的人都離開了。
衛子滕一行人到了樓下,迅速出了小區,他們奔向早就發動待命的悍馬,一聲轟鳴,悍馬絕塵而去。
衛子騰他們前腳剛走,袁建一伙人操起家伙追下來。
哪還見到半個人影。
車上,朱蔚仍在哭哭啼啼。
蘇小媚坐在她身旁勸慰道:“你剛才也聽王大姐說了,袁建的女朋友多的很。他就是耍你們的,你還以為他真把你當女朋友么?
他是還沒占到你便宜,你不走,等他把你便宜占夠了就會把你一樣拋棄了,到那個時候你更慘!
所以朱蔚,這樣的人渣,不值得你為他傷心掉淚的。”
“小媚,別說了......或許是你們誤會他了,我可是真心喜歡他啊,我不相信他是那樣的人--”朱蔚還帶著一絲期許。
蘇小媚沒有再罵袁建,“希望如此,但你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找他了,好么?”
幾天后,幾輛警車呼嘯而至,車上荷槍實彈的警備人員迅速包圍了整個小區。
記者也扛著攝像頭混跡其間。
袁建被塞進了車里。整個行動幾分鐘內就結束了。
小區里的居民都還沒來得及看熱鬧,院子里就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但每每想到那嘭的一聲槍響,衛子騰還是有些后怕。
那一槍如果不是打偏了,他的人生也就到此為止了。
彼時,車上的阿歡阿樂倆人悶不做聲,前排的衛子騰等一身冷汗慢慢如濕露一般褪去,然后回過頭來看著蘇小媚。
這可能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如此鄭重地看著一個其貌不揚還有點小胖的妹子。過了片刻,他恢復了方才的溫雅與鎮定,甚至還找回了一點點幽默。
“剛才多虧你出手相救,不然后果難以想象,還沒請教恩人您尊姓大名?”
“不客氣。”蘇小媚現在也是心悸不已,手腳都在難以自已地顫栗。當腎上腺素過后,虛弱與恐懼不可抑制地席卷身心。“我姓蘇,蘇小媚。很高興認識你。”
衛子滕轉過身去,靠在座椅上,某種奇妙的摻雜著悲哀的感覺如電流一般流遍全身,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惶恐與幸福,在某一瞬間讓他的心為之激動不已。
他再次轉身看著蘇小媚,展顏一笑,露出了她生平僅見的燦爛笑容。
那笑容飽含陽光,滿滿都是讓人為之沉迷的暖意。
“不知道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能請你們到寒舍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