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你?”那個人似乎覺得好笑,“你和徐欣有什么關系?我綁你徐欣能出來給我錢?”
鞠澤把樊莎莎擋到身后,他說:“徐欣根本就不在這里了,你抓她女兒也沒用,她根本就不會知道!而且當初她離開的時候,已經和念念斷絕母女關系了,就算她在這里,她都不可能拿錢出來救念念!你別白費功夫了!”
那人有片刻的遲疑,但立馬又擺出那副兇神惡煞的臉,對鞠澤說:“你老子肯定留了不少錢給你吧?你把我的五十萬還給我,我就放了這小孩!”
他明知道鞠澤不是念念的親哥哥,和念念一點兒關系都沒有,還能提出這種要求,就是吃準了鞠澤不會不管念念。
“我哪有五十萬?”
“你問我干什么?問你老子去!”那人不要臉地說,“我怎么辦!我還借了高利貸!你不給我錢,那些討債的人上門了我怎么辦!總之我不管,你不給我錢,我就把這小娃兒扔河里!”
鞠澤飛快地想辦法拖延時間:“那我……我沒有那么多錢,這樣好不好,我每個月給你六千塊錢,這是我一個月的工資了,你先放了念念,以后我每個月給你六千!”
“一個月六千,我到死也拿不回我被徐欣騙走的那些錢!你現在就給我五十萬,你沒錢去找你親戚借錢!你鞠家那么多年的積累難道五十萬都拿不出來嗎!別想蒙我!”
鞠澤正不知道怎么辦的時候,遠處突然想起了警車的聲音,那歹徒猛地一愣,隨后刀子更靠近念念的脖子了,瞪大眼睛對鞠澤吼:“我叫你們不要報警!你他媽誰還報警!看來你們是非要逼我殺了這個小孩!”
樊莎莎趕緊沖出來說:“這里圍觀的人這么多,動靜這么大,就算沒人報警警察也會知道啊,你不如先放了念念,不然你逃不掉的!”
“我早就不想活了!沒有錢,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沒有錢,你還有家人啊,你……你結婚了嗎?”樊莎莎繼續轉移他的注意力。
鞠澤瞬間明白了樊莎莎的打算,他緩慢地往他和念念的方向靠近。
那個歹徒看向念念,念念也害怕地看向他,念念張口似乎想說什么,那男的突然放開刀子捂住念念的嘴,怒斥念念:“你給我閉嘴!”
他居然為了捂住念念的嘴而放下了刀子!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做,不過圍觀的所有人還是松了口氣,起碼沒有刀子,念念暫時不會受傷害。
樊莎莎繼續勸他:“就算你沒結婚,你也有長輩吧?你爸爸媽媽要是知道你這樣,他們會怎么想?”
“你閉嘴吧!”那個人突然沖著樊莎莎怒吼一聲。
與此同時,鞠澤一個箭步撲上去,那人與鞠澤扭打在一起,念念摔到地上,放聲大哭。
老師趕緊過去把念念抱起來,樊莎莎和一些圍觀的人也上去拉開鞠澤和那個歹徒,警車也在湖畔停了下來。
那個歹徒看自己逃無可逃,索性轉身直接跳進了湖里。
他跳進水里,幾乎都沒有撲騰,旁觀的人都以為他一定是擅長游泳,打算游水逃走。
警察也跳了進去,不一會兒拉著那人上岸,卻令人大跌眼鏡……那人已經昏迷不醒??磥硭麆偛盘皇窍胩幼?,根本就是想自殺了。
“有人會急救嗎?”警察沖人群喊。
樊莎莎沒多想就沖了出去:“我會,我是醫生。”
警察讓開,讓樊莎莎救那個人,樊莎莎立馬開始解那個人的衣服和皮帶,以便打開氣道。
圍觀的人開始竊竊私語:“這種人還救,剛才她不是和那個小男生一起的嗎?要是把這個壞蛋救活了,以后那個人還去綁架小朋友怎么辦?”
“圣母唄,這樣的人多得是,有個寓言叫農夫與蛇,估計這些圣母都沒聽過?!?
樊莎莎盡量不受他們的干擾,一邊給那個人做心肺復蘇,一邊對警察說:“快點打電話叫救護車!”
很快,醫院的救護車也開了過來,那個人在樊莎莎的急救下,此時已經漸漸舒醒,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要先將他帶去醫院檢查一下,然后才能跟警方回去。
圍觀的人也漸漸離開了,鞠澤抱著還在哭泣不止的念念,伸手牽著樊莎莎:“我們走吧。”
樊莎莎與他十指緊扣,試探著看向他:“我……我剛才救了那個人,你會不會生氣?”
鞠澤笑了笑:“我為什么要生氣?雖然我沒有學過醫,但我也聽說過著名的希波克拉底誓言……無論到了什么地方,也無論需診治的病人是男是女、是自由民是奴婢,對待他們,醫生都得一視同仁,為他們謀幸福是你們醫生的唯一目的。不管在你面前是什么喪心病狂的人,你救他,我都能理解你。”
鞠澤緊緊握著她的手,安慰她:“其他路人說的話,你也別往心里去?!?
樊莎莎點頭,她不會在意別人的話,她只在意自己家人和喜歡的人的話。只要鞠澤不會怪她,她就覺得她救下這個人是對的。
鞠澤安慰完了樊莎莎,又過來安慰念念,念念趴在他的肩頭,已經哭了好一會兒了。
“念念也別哭了,好不好呀?以后哥哥一定好好保護你,不會讓壞人再把你抓走的。行不行?”
念念吸了吸鼻子,昂起頭看他:“哥哥,那個人不是壞人,是我爸爸?!?
鞠澤和樊莎莎都是一驚,鞠澤立馬將念念放下,蹲下來看著她:“念念,你說什么?”
念念緊張地說:“他是我爸爸,但是他不讓我叫他爸爸……他好久好久都沒有來看念念了……”
鞠澤明白了,這個“爸爸”,應該是徐欣的前夫。這么一想,更覺得這個男人渣的要命……為了要錢,居然綁架自己的女兒,實在是過分。
“我爸爸很疼我的,他被警察叔叔帶走了,警察叔叔會不會批評他呀?”念念又看著鞠澤問。
鞠澤失笑:“你爸爸對你好嗎?”
念念點頭:“爸爸以前每天都給我買好吃的?!?
“對你好剛才就不會拿刀指著你啦。”鞠澤揉揉念念的頭發,“念念,人是會變的,不管他以前對你多好,但現在他要傷害你,你就是個壞人了,以后他再找你,你千萬不要理他,可以嗎?”
樊莎莎知道,鞠澤不是故意嚇唬念念的,但那種人實在是太危險了。
念念遲疑了好一會兒,才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回家之后,警方聯系鞠澤,希望他可以配合問話,鞠澤就過去了,樊莎莎在鞠家照顧念念。
念念之前哭了好久,現在吃完飯很快就睡著了,不過小手一直緊緊地抓著樊莎莎的衣袖,只要樊莎莎把袖子抽出來,念念就會驚醒,她只好坐在床邊陪著念念。
兩個小時后,鞠澤回來了,打開臥室的門,看見樊莎莎趴在床邊已經睡著了,他突然有種油然而生的幸福感,家人都在身邊,都平平安安,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
他輕手輕腳地走進去,還是驚醒了樊莎莎,樊莎莎轉頭看向他:“你回來了?!?
鞠澤點點頭,樊莎莎也終于能把自己的袖子從念念的手里抽出來,和鞠澤一起離開了臥室。
“念念……的爸爸怎么樣?”樊莎莎反手輕輕關上門。
“因為你急救及時,所以他身體沒有大礙,但到底綁架了,估計會有相應的懲罰。警方也聯系到徐欣了。”
“???念念的媽媽要回來嗎?”
鞠澤遲疑一會兒,說:“估計會回來吧……那筆錢,也不能說是徐欣詐騙,所以警方暫時不好插手。”
“不是詐騙?”樊莎莎聽得一頭霧水。
鞠澤點頭,把他在警局聽見的徐欣的事全部說了出來。
念念的爸爸顧勇飛,原本是縣城里開酒吧的,比徐欣大了七八歲。徐欣初中的時候就認識顧勇飛了,然后徐欣就為了顧勇飛輟學,跟著他一起闖蕩社會。
用徐欣自己的話來說,他們來都不是什么好人,社會頹廢階層,初中的時候她年紀小不懂事,以為顧勇飛紋個身就是有男子氣概,以為顧勇飛開個酒吧就是成功多金的大老板。
后來她長大了,他知道顧勇飛這種人這輩子沒什么大前途了,她的喜好也開始發生轉變,開始喜歡鞠梁這種成熟穩重,性格又有內涵的男人。他還一直責怪顧勇飛的當初哄騙她,覺得要不是顧勇飛,她能好好上學,也讀個碩博,將來也有無限光明的未來。
然后她先和顧勇飛離婚,又跟著鞠梁各個大城市跑,她這個人學東西很快,接觸區塊鏈也不過就兩三年,就能說的頭頭是道,還認識一批區塊鏈的先驅者,然后介紹鞠梁也做這個。
再后來,她和鞠梁結婚,兩個人一起創業發虛擬幣。
至于那五十萬,徐欣說是顧勇飛賠償她的,說是念念的贍養費,根本就不是什么拿來買幣的錢,所以也不用賠償他。還說他們倆之間有協議,還找過律師證明……顧勇飛卻堅持說沒有什么協議,他就是被騙了。
但現在,徐欣有律師證明,也有協議,所以警方暫時沒說怎么處理,要許欣回來出示證據。
“其實我覺得是徐欣用手段騙走了顧勇飛的錢,但她各方面都做的到位,顧勇飛也沒有辦法?!本蠞蓢@了口氣,“我不求這對父母真的能給念念什么撫養費,我只求他們倆不要再來打擾念念了,讓念念平安長大吧。”
樊莎莎聽完這段故事,想了想,說:“念念繼續住在這里,安不安全?我怕徐欣回來會來找念念……”
“小區是安全的,學校也是安全的……我以后要更注意接送念念了,除了在家和在學校,不能讓念念離開我的視線?!本蠞傻椭^說。
樊莎莎握住他的手,說:“我也會照顧念念的。”